單身時尚守則 第25頁

單行爾猜想于覓應該會有興趣,不料她卻一副興致缺缺。「免了,我在飯店休息就好,不用擔心我。」

自那天從CR秀場回來,她對這個城市的一切幾乎可說是意興闌珊。她把自己關在飯店像關禁閉,最遠的距離就是去街角買杯咖啡,喝完就回來。單行爾曉得她不太對勁,卻不知該從何問起,但直覺告訴他,這與她那天偶然巧遇的「舊識」有關。

世界何其大,居然剛巧讓她在米蘭遇得舊識,對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胖是瘦?兩人又是什麼關系?單行爾在意得很,搞得開會時都不專心,他踱出CR總部,正想拿出巧克力糖降低煩躁,卻看見路旁一台極其招搖的白色賓士里走出一個男人。

「你好。」

來人端著從容笑意,渾身上下散發出唯我獨尊的貴氣,單行爾內心暗嘖一聲,默默將巧克力糖塞回口袋,同樣回以輸人不輸陣的完美微笑。「Mr.關,好久不見。」

男人姓關,三十五歲,中英混血,是義大利紡織大亨關雲合的兒子。單行爾曾在各大秀場見過他,傳聞這位關先生作風狠戾,一口氣並吞了許多Prato地區的小型紡織商,單行爾與他並無利害關系,只看在同是華人的分上聊過幾次,卻沒料到他竟會在路上特意叫住自己。

兩個男人四目交接,無言角力。比出身他是差了點,但比別的他可未必會輸。單行爾在內心幼稚地計量著,只見關宇皓毫不在意,扯開一抹人畜無害的笑。「不介意找個地方坐一坐?」

單行爾挑眉。他們有這麼熟嗎?不過做公關的,當然不可能老實講。「抱歉,剛好我等一下還有事,不如下次吧?」

他禮貌地致歉。于覓一個人在飯店,他不安心,頷首告別後正想走往計程車招呼站,關宇皓卻出聲頓住他前行的腳步。「我想跟你聊聊Rosa的事。」

誰?「我不認識這個人。」他歷任女友也沒一個叫蘿莎的。

單行爾調頭欲走,直到關宇皓下一句話傳來——

「原來單先生不知道于覓在米蘭的名字叫Rosa?很美的名字,對吧?那是因為她在大腿內側,刺了一朵漂亮的玫瑰……」

第9章(1)

天陰了。

于覓放下書,望向窗外。這時節的米蘭天黑得快,外頭的天空與她眸色相輝映。她一直不太喜歡這遺傳自母親、從小使她受盡欺凌的眸色,連這陰沉沈的天色讓她看了也不禁跟著郁悶。

「唉。」嘆了口氣,本以為以關宇皓的手段,大概沒兩天就會找上門來,沒料到準備了半天結果卻這麼平靜,她有些意外,畢竟那天在CR秀場外,他盡避面色沒變,藏得極好,可瞅著自己的眼神,還是那般地……不懷好意。

總之,杞人憂天也沒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算一步吧。

她正想倒杯茶喝,卻听見門口傳來動靜,她覷望,看見單行爾推門而入。「你回來了?」

「嗯。」見到她,他先是一愣,隨即揚起笑。「你該不會一整天沒出門?」

「懶得出去。」于覓聳聳肩,倒了兩杯茶,一杯給他,卻見他怔著遲遲沒接下,她疑惑了。「怎了?」

「沒事。」他接過茶,飲下一口,茶湯熱燙得使他舌尖微麻,可香氣濃郁,跟他們一開始喝的那種旅館附贈的茶包差異頗大,是義大利的某個牌子,他看都沒看過。

他現在相信于覓對這個城市絕不陌生,她知道去哪里買咖啡,知道去哪里買民生物資,知道哪個牌子的東西好吃好用,甚至對于這里的一切興致缺缺,彷佛她早已無比熟悉,熟悉到有點厭倦——

停,他不該受到影響。

單行爾止住自己越來越遠的思考,放下茶杯,忽地上前自背後一把抱住她,藉此感受她在懷。

于覓沒掙動,照樣喝她的茶。其實她心跳有一點兒快,訝異自己竟已如此習慣他的溫度。今天一整天,他出門,她一個人,應該是個安靜平和的自在時光,可她始終覺得少了什麼,再美好的文章也無法讓她打心底感動。直到這刻她才知曉,原來,她真正缺少的,是這個。

如果可以,她真想早點離開這個令她心思紛雜的地方。

「我們什麼時候要回台灣?」

她問,來不及察覺身後抱擁她的男人瞬間震動了下,但他還是笑著。「怎麼,米蘭不好嗎?有些人還巴不得一輩子都別回去呢。」

「我不喜歡這里。」于覓嘆息,沈下灰眸。

以往單行爾不會把她瞧得這麼仔細,可現在,他卻注意到關于她的每一個細節。她姿態防備,像是守著什麼,或者說是害怕什麼,她陷入屬于自己的憂郁里,眼底沒有他,這讓單行爾前所未有地焦躁起來。

他吻了她。

這是他唯一可以想到使她專心于自己的方法,盡避手段狡猾得讓他有點看不起自己。于覓沒拒絕,他吻她的樣子像是把她的唇舌當成了他最喜愛的糖果,吻著吻著,連她都覺得自己好像真的甜了起來。

可當交纏的吐息愈加灼熱,男友的大掌更是極不安分地探入她的衣內,撥弄著她,于覓就知道自己該喊停。「不行!」

她揪著有些被他拉亂的衣擺,潮潤著眼自他身旁逃離。窗外陰沉的天空使她心情憂悶,不管為他、為自己,她都沒有那個心情。「我現在不想。」

換做平常,單行爾也覺得沒所謂,這檔事本來就要你情我願才有意思,誰都會有沒Fu的時候。但此刻,他胸口卻因她的拒絕竄過一陣被針扎似的銳利痛楚。

單行爾厭惡自己這種反應,卻無法自主,只能笑著擺了一個投降的姿勢。「好好好,不想就不想,等會兒我們出去吃飯?你想吃什麼?我們去吃PizzeriaWoodstock如何?然後再去吃GROM的冰淇淋……對了,你不是喜歡巧克力?聖母感恩教堂附近有間Chocolate,我第一次來米蘭的時候吃過一次,他們的巧克力超贊的……」

他巴拉巴拉說個不停,像個萬分期待出游的孩子,表情興奮,可眼底卻沒光。于覓看著。「你生氣了?」

單行爾未竟的言語迅止,燦笑僵在臉上,一時有些反應不及。

他掀了掀唇,極想粉飾自己遭人點破的愕然,卻徒勞無功。「你何必呢?」

他這麼努力,想裝自己沒事,她就不能配合一下?單行爾心情澀然,他是生氣,但氣的對象並不是她,而是自己。

他嘆了口氣,走向浴室,坐在馬桶上,垂著頭,那副沮喪不已的模樣讓于覓看著心有些揪了起來。她走過去,正要開口,卻被他阻止。「別管我,我只是覺得……我很遜。」

他想起自己剛剛听到關宇皓那句話,不可否認,他確實錯愕了。于覓的玫瑰位置如此私密,對方會知曉,原因只可能是一種,不過誰沒有一、兩個舊情人?就連他自己也有好幾個。

當下,他听了只是一笑。「是嗎?」然後二話不說,招車離去。

他態度一派無所謂,不以為然得連他自己都差點信了這偽裝,可如果真的不在意,他不會用這種方式面對關宇皓,甚至那樣迫不及待地離開,就怕听見什麼會令自己失控的話……

「遜斃了……」單行爾猛抓頭,理智告訴他這沒什麼好計較,卻發現自己辦不到,尤其想到那天她是如何在他哄誘下嬌弱地敞開身體,而那朵艷麗的花,除他之外竟還有別的男人見過,他就像是被一把火灼烈地燒著,嫉妒得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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