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妻食譜 第31頁

想到這里,余疏影不自覺地摳著系在身上的安全帶,「你還是跟我爸爸說,說你不會喜歡我、更不會跟我在一起吧。我爸對你這麼好,肯定不會拋下斯特不管的。」

周睿的心情突然好起來,他輕笑了聲,「擔心我把斯特的分公司搞垮?」

余疏影沉默。外頭燈影一掠而過,在昏暗的空間里,恰好隱藏住她那不太自然的神色。

駛到學校東門,周睿將車子停靠在路邊,同時從翻出一把雨傘交給她。余疏影禮貌地向他道謝,「謝謝你的雨傘,也謝謝你請我吃飯。」

周睿只是勾了勾唇角,接著解開中控鎖讓她下車。

將車門打開,余疏影一邊撐開雨傘,一邊跟他道別,「路上小心點。」一條腿剛邁出車子,余疏影突然听見他的聲音,「疏影。」

余疏影困惑地回頭。

車頂燈亮著,在燈光的籠罩下,周睿更是顯得劍眉星目、相貌堂堂。他側著頭看向她,聲音沉穩地說︰「其實你比斯特重要多了。」

周睿迎著光,臉上任何細微的變化都盡收余疏影眼底。他的表情很認真,他的眼神很專注,余疏影心頭猛地一跳,從車身滑落的雨水滴到手背上,她亦渾然未覺。

第6章(1)

當天晚上,余疏影就失眠了。

作為夜貓子,孫熹然每晚都會跟男友聊天聊到深夜,察覺對面床還有動靜,她就喚了余疏影一聲。

余疏影怎麼睡都睡不著,心里正煩躁著,听見孫熹然喚自己,她便彈坐起來,語氣幽幽地說︰「熹然,我失眠了……」

孫熹然向來敏銳,想也沒想就說︰「喲,為情所困呀?」

見余疏影重重地嘆氣,她將此當作默認,思量了兩三秒,試探性地發問︰「周睿?」

余疏影再次重重地嘆氣,重新躺回床上縮進暖暖的被窩里,「原來不只我爸媽,連你都看出來了呀……」听到這里,孫熹然大概能猜到前因後果,「余教授他們阻止你談戀愛了?」

余疏影無奈地把事情大致地說了一遍。

孫熹然說︰「原來是現代版的《羅密歐與茱麗葉》。」

「拜托!」她反駁,「羅密歐和茱麗葉是相愛的,我跟周睿還不到那個程度吧?」

「沒心肝的丫頭。」孫熹然調侃她,「周學長這麼為你,你怎麼可以畏手畏腳呢?」

「我真的還沒確定我到底是不是喜歡他。」她悶悶地說。況且,父母把她捧在掌心上寵了二十年,她怎麼可能為了一個男人而忤逆他們呢……

孫熹然表示理解,「那是因為你從來沒有真正地喜歡過一個人,你不懂那種感覺,也不能辨別那種感覺。初戀本來就應該朦朦朧朧、酸酸澀澀的,你這樣就剛剛好了。」

听了以後,余疏影更加郁悶,她抱著被子小幅度地打滾,「可是我還是睡不著……」孫熹然慢悠悠地說︰「打他的手機啊。」

余疏影問︰「為什麼?」

孫熹然賊賊地笑起來,「他害你失眠,你當然不能讓他安枕無憂啊。」

「別鬧了!」

余疏影最後沒有撥周睿的手機,跟孫熹然聊了一陣子,她的心情就放松下來,不久就進入夢鄉。

近來余疏影的心情雖然被周睿所影響,但並沒有影響她在考場上的發揮。考試結束後,她就從宿舍搬回家里,父母對她的成績尚算滿意,因而就由著她懶洋洋地窩在家里,每天睡到自然醒。

沒過多久,余疏影就受不了這種像豬一樣的生活,她瞞著父母悄悄地聯系了嚴世洋,打算到他那邊打打雜、偷偷師,嚴世洋默默地听著她說話,良久都沒有表態。

余疏影急了,她一咬牙,「我可以不要薪水,這應該沒問題了吧?」

那頭傳來一聲低笑,嚴世洋說︰「你可以不要薪水,但我可沒說我不收學費。」

作為主廚,嚴世洋收一個小學徒也不是什麼難事,最終他還是答應了余疏影的要求。

雖然那座私人會所是斯特旗下的物業,但周睿這麼忙碌,余疏影想他也不會理會這點小事。接著她告訴父母,她找了一份給中學生補習英語的兼職,而父母還忙著期末的後續工作,根本無暇管束她。

會所的烘焙室需提供幾家星級飯店蛋糕,每天余疏影都會準時到烘焙室報到。下午三點送貨員過來取貨之後,基本上就沒事忙了,嚴世洋空閑下來,倒是挺樂意教教她的。

他讓余疏影從最簡單的烤曲奇餅學起,她學得很認真,起初幾次成果不理想,不是口感不佳就是味道差,經過不斷糾正才慢慢模索到要領和技巧,不僅能烤出又香又脆的曲奇餅,而且還花樣百出,將巧克力隔水融化並加入食用色素攪拌均勻,把巧克力醬涂在曲奇餅,做了一盤繪上微笑、流淚、破涕為笑、臉紅等表情的巧克力曲奇。

其他烘焙師覺得有趣,紛紛加入創作,最後連嚴世洋也技癢起來,動了動手就在上面繪了一只小幽靈,看著那可愛的餅干,余疏影拍了幾張照片還曬到微博上。

由于剩下的曲奇餅太多,嚴世洋提議,「拿一點給外面工作的小泵娘嘗嘗吧。」余疏影正想找人分享自己的成果,贊同地點頭,「好主意!」

拿著裝有曲奇餅的保鮮盒走出烘焙室,一個不留神在拐角處撞上了一個腳步匆匆的男人,她被那股沖力逼退了兩步,手里的保鮮盒摔到地毯上。

「對不起。」對方懇切地道歉,還替她把保鮮盒撿起。

里面的曲奇餅碎了不少,余疏影覺得惋惜,但還是用很輕松地口吻說︰「沒關系。」

這個男人西裝革履,看上去並不年輕,余疏影多看了兩眼,總覺得他有點臉熟。男人應該很趕時間,道歉以後就繼續往前走。

直至他的背影消失不見,余疏影才收回視線往外走。剛走到大堂,還沒來得及招呼大家吃曲奇餅,就有人一臉興奮地問她,「疏影疏影,你剛才看到周老先生了沒?」

余疏影隱約猜到答案,但她還是發問︰「誰是周老先生?」那幾個女生異口同聲地回答,「周總監的爸爸!」

余疏影恍然大悟,難怪她覺得那個男人臉熟,原來他就是周睿的父親。

盡避跟周睿的父親只有一面之緣,但余疏影對他的印象卻極為深刻,再次跟他踫面,不是在會所,而是在通往教職員宿舍的校道上。

單憑直覺,她覺得他的目的地肯定是她家,站在原地思索了幾秒鐘,她便決定前往圖書館躲一躲,畢竟她不敢肯定他認不認得自己,萬一被父母知道她又悄悄跑去學烘焙,她這個假期會過得很悲摧……

當天晚上,余疏影臨近晚飯時間才回家,剛進家門就嗅到從屋里飄來的煙味,而她父親還在默默地抽著煙,看見她回來便把煙掐熄了。

茶幾上的煙灰缸豎著十來個煙頭,她詫異地說︰「怎麼抽那麼多煙,您忘了醫生的醫囑了嗎?」

教書幾十年,余軍落下了一身職業病,慢性咽喉炎和慢性支氣管炎尤為嚴重。每次醫生都交代戒煙戒酒,不僅余軍,連余疏影都听到耳朵長繭了。

余軍沒有心情說話,對上女兒關切的目光,他才回答,「今天有點犯癮,抽幾口而已。」

「還幾口?您抽了半包有余了!」余疏影指著煙灰缸說。余軍伸手揉了揉額角,沒有說話。

茶幾尚未收拾,有三個用過的茶杯放在上面。余疏影心中有數,但還是裝作無意地問︰「家里來客人了嗎?」余軍的視線也落到三個茶杯上,靜默數秒才應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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