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承知硬要將草兒往車里拉,她不肯,兩人就在車內拉扯,僵持不下,險象環生,有好幾次草兒差點就要摔下車了。
在後方追趕的戚無秋擔心不已,一顆心緊緊揪著,就怕草兒會出什麼意外。「草兒,別做傻事,乖乖等我去把你給救下來!」
孟承知憤怒地叫囂道︰「你別想將她給帶回去,她是我的!」他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怎麼可能甘心放開她,他絕對要死抓著她不放。
他用盡最大的力氣抓著草兒的手,惡狠狠地威脅她說︰「除非你死了,要不然我絕不可能放過你,想會到他身邊,我看你趁早死了那條心吧!」
「讓我走,放開我的手——」
草兒突然低下頭,出其不意地使盡全力咬住他的手背,害他痛叫出聲。
「嗚哇——你這個該死的女人!」孟承知奮力地甩開她,將她給推下馬車。
草兒從馬車上滾落在地,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整個人往山路旁的斜坡滾了下去!
「啊——」
戚無秋膽戰心驚地吶喊道︰「不,草兒——」
馬車繼續往前走,完全沒有停下來,戚無秋趕緊沖到草兒滾下去的地方,從馬背上一躍而下,毫不猶豫地也跟著滑下斜坡,簡直是不要命了。
「老大!」
其他鏢師們根本來不及阻止他,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隨著草兒消失在山路上,一下子就失去了蹤影。
第8章(2)
「草兒!」
戚無秋不顧危險地滑下斜坡,沿途緊抓身旁的雜草、樹枝,想要減緩滑下去的速度,弄得兩只手都傷痕累累,鮮血從一道道割傷里滲出來,染紅了整只手,但他還是咬牙忍著,絕不放棄能夠救她的機會。
好不容易,他終于滑到坡底,看見她嬌小的身子就倒在地上,身上的衣裳多處都撕裂開來,整個人就像個破女圭女圭似的沒有半點反應,他心驚地趕緊扶起她的身子,非常害怕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
「草兒,你別嚇我……快醒醒,草兒……」他看著她蒼白的臉色,探出她尚有微弱的呼息,稍稍松了口氣,緊接著他發現抱著她的手臂濕濕的,才驚覺她的後腦勺正流著血,頓時嚇壞了他。
「你一定要撐下去,我馬上帶你回去找大夫,別離開我,求求你別離開我……」他好害怕,如果她真的死了,他的心也會跟著死去,痛不欲生,他不準她就這麼香消玉殞,狠心地拋下他不管!
他絕不讓她死去,就算只有渺小的機會存在,他也絕對不會放棄!
他趕緊撕下自己身上的衣裳,雙手顫抖地將草兒腦後的傷口包扎起來,暫時止住血,接著又再撕下衣裳,綁成長條狀,然後讓她趴在自己的背上,用布條將兩人緊緊地捆綁在一起,不讓她從他的背上滑落。
一切都準備好之後,他咬緊牙關,傷痕滿布、淌著鮮血的雙手緊抓住斜坡上的樹枝,帶著她一步步往坡上爬,死都不肯放棄!
他一定能成功地將她帶上去的,他要相信自己,絕對能夠辦到!
戚無秋奮力地背著草兒往坡上爬,有好幾次都差點一腳踩空摔落下去,他的雙手很痛,痛到最後已經麻痹了,就算如此,他還是咬牙撐住,不讓自己有退縮的機會。
他一定要救草兒,如果救不了她,他絕對會痛恨自己一輩子,永遠無法原諒自己!
幸好他爬到一半,鏢局的兩名伙伴已走下斜坡,來助他和草兒一臂之力,另外兩名伙伴則繼續追拿逃跑的孟承知,非得將他抓到不可!
終于,一身狼狽的戚無秋順利地將陷入昏迷的草兒送回戚家。
一進家門,他便焦急地大喊︰「快,快去找大夫過來,能多快就多快!」
「是!」僕人不敢有半點耽擱,趕緊找大夫去。
戚無秋將草兒帶回客房,小心翼翼地讓她躺在床上,心里既擔憂又恐懼,就怕嬌弱的她撐不過去。「草兒,答應我,你一定要撐下去,別拋下我就這麼走了……」
「三弟!」
听到戚無秋一身狼狽的帶著草兒回來,戚無雙立刻來到客房關心,就連戚無煙和戚無雍也來了,他們一進到客房內,就見戚無秋跪在床旁,緊緊握住草兒的手,一顆心完全放在草兒身上,對他們的叫喚恍若未聞。
三人都很擔心,如果草兒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戚無秋會承受不住,甚至會發狂也不一定。
「來了,大夫來了!」
被急急叫來的大夫趕緊進到客房,開始替草兒檢查處理傷勢,戚無秋也在這時被帶往一旁坐著休息,但他始終不肯離開客房,堅持寸步不離地陪在草兒身旁。
戚無雍一看到他鮮血淋灕的雙手,驚詫地說︰「三哥,你的手上都是傷,趕緊處理處理吧。」
「我沒事,不過只是小傷……」他現在根本沒有任何心思管自己,他只要草兒能夠順利月兌險。
戚無雍關心地嚷道︰「就算只是小傷也得要處理呀!快,誰趕緊去拿一盆干淨的水還有傷藥來,把三哥手上的傷給處理一下……」
戚無秋現在一顆心全放在昏迷不醒的草兒身上,任由僕人替他的雙手清洗、上藥、包扎,對于手傷的痛早已沒有任何感覺。
在大夫將草兒身上的傷都處理完畢之後,戚無秋又沖到床邊,擔心地詢問︰「大夫,她的情況怎麼樣?」
「她的左手臂因為強力撞擊而骨折,腦後則是因為撞到尖石而劃傷了,幸好搶救得早,要是再耽擱一段時間,情況就很危急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會活得好好的?」
大夫點點頭。「她的手臂需要較久的時間復原,得要小心照顧,至于腦後的傷,不是非常嚴重,幸好沒有傷到要害,應該一陣子就能蘇醒過來,只要能醒過來,就不會有什麼大礙。」
听完大夫的回答,戚無秋始終害怕高懸的心終于可以放下來了,他大大地松了口氣,幸好一切都還來得及,草兒的命總算被他給撿回來了,他不必再害怕有可能會永遠失去她了。
等她一醒,他保證再也不讓她離開了……
★★★
她渾渾噩噩地陷在黑暗中掙扎,頭不斷地陣陣抽痛,熟悉的景象不停地出現在她腦海中,逼迫她不得不去面對。
她看到了……一間眼熟的屋子,還有一個讓她感到親切的男子,那個男子好像是……是她的哥哥。
「若柳,你要出門?」
「是呀,我要去城南的觀音廟上香,祈求一切平安順利。」她柔聲應道。
扮哥最近經商不是很順利,所以她想去幫哥哥祈求好運。另外,她還希望祈求自己繡的一些手帕、香囊,寄放在店家販賣能賺些小錢,幫哥哥貼補一些家用。
樊如星微皺起眉,不太希望她出門。「若柳,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最近那個薛少崗又來纏著你不放,你最好還是不要一個人出去。」
薛少崗是他們縣令的小佷子,人看起來斯文,卻是個紈子弟,偶然間見到樊若柳,便對她吃痴迷不已,他仗著有縣令伯父當靠山,不顧她已有婚約在身,不時來搔擾她,想將她佔為己有。
樊若柳淡淡一笑。「哥,你別這麼緊張兮兮的,我只是出去上個香,一下子就回來,不一定會踫到他的。」
「凡事小心一點總沒錯,我在想,你要不要趕緊嫁給承知,只要你一成親,薛少崗那個家伙就不能拿你怎樣了。」
她輕蹙著眉說︰「我……還不想那麼早成親。」
她和表哥根本沒有任何情感可言,就只是單純的表兄妹而已,她真的很不願嫁給表哥,況且表哥似乎也對她沒什麼意思,要不然兩家就不會直到現在都沒動靜,肯定是表哥也不樂意這門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