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顏無雙 第5頁

嫵媚嬌顏,傾國傾城!看著她,天帝雙拳緊握,強烈的霸佔欲燙熱身軀,虎視眈眈地盯緊了她,獨掌天下的那只手伸了出去,「你,過來!」

她仍站得遠遠的,眼波流轉地睨著他,那股子瞄人韻味,真個嫵媚極了!嗯,還帶著那麼一絲絲挑釁!

如此好強難馴的女子,當真撩起他滿腔的征服欲,奪了江山,再奪一個美人兒來,又有何難?闊步上前,他僅用一只手就鎖住了她的柳腰,霸氣地將她圈入懷中,另一只手則伸向御前侍衛,「拿劍來!」

一柄龍泉寶劍呈了上來,天帝手握劍柄猛力一抽,一泓秋水般的寒芒破匣而出,劍身兀自顫動,龍吟聲聲。

他看著她,猝然揮劍,寒芒迫向眉睫,血光迸現!那張嫵媚的嬌靨上卻尋不出絲毫驚懼之色,涂蜜般光澤誘人的唇一彎——她竟笑了!

「好!」當真是膽色過人的奇女子!天帝激賞地喝了一聲,殿內群臣才如夢初醒,駭然發現聖上竟揮劍劃破了自己的右臂,一個個惶惶跪地。

奔上前來的太醫,被天帝斥退,殿上侍奉的宮女卻被喚了過來,「拿朕的青銅酒爵來!」

爆女戰戰兢兢地呈上青銅酒爵,天帝將它擱置在右臂傷口下,往盛了酒的器皿里滴下血,沖禁錮在他懷中的她喝令︰「喝了它,成為朕的女人!」

紅唇貼在杯沿,她的目光卻悄然窺視著他手中的寶劍,手指微動,猝然揚起左手在他眼前虛晃一下,右手疾如閃電,一伸一抽,奪來寶劍,劍芒一個回旋,指住了他的胸口!

「你要殺朕?」

天帝面無表情,文武百官則大驚失色。

她笑得嫵媚之極,手中劍,緩緩刺出,抵到他胸口,突然斂住了鋒芒!

這柄劍,若非他刻意讓給她,她又怎能如此輕易地從那雙殘暴而充滿力量的手中奪得?——這個念頭閃電般劃過腦海,她猝然將劍鋒逆轉,橫著劍身穩穩地接來那盞青銅酒爵,端起酒盞,仰頸痛飲而下,烈酒里攙雜著他血中的腥味,她嘗了,只是一笑,彎彎地翹起一張豐潤小巧、能在勾動中令人魂迷的蜜唇,吐露媚惑人心的語調︰「小女子只要聖上的心!」

她的這番舉動,落在他眼里卻似張揚的焰芒灼來,有一種烈酒燒喉的嗆辣味道,激得他狂霸一笑,猛地將她抱起,「想要朕的心,就得取悅朕!」

他將她抱向養心殿。

子夜時分,養心殿。

幾盞朦朧的光焰照著偌大的養心殿,幾名宮娥、太監如冰冷的木樁站在角落里,表情木然。

淡金色繡龍盤鳳的帳子隨風飄忽,幔帳里,傳出金鐵交擊般威懾人心的聲音︰「媚君心?好!好名字!」

龍榻上,天帝看著今夜入帳的嬌貴新寵,展顏暢笑。他已月兌下龍袍,魁梧的身軀仍束著一襲質地罕見的軟甲背子。

媚君心伸手觸及那件軟甲,指尖一涼,「聖上,這金線銀片串起的,莫非是……金縷玉衣?」大畫軸套小畫軸——話里有話!

「休得胡言!朕活得好好的,穿那鬼東西做什麼?這是天蠶絲織的軟甲,刀槍不入!」

「聖上在宮里也得日夜穿著它防身護體?朝中這麼多文武大臣,難道就尋不出一個值得聖上信賴的忠臣良將?」

「別跟朕提那些個文武大臣,這群見風使舵的馬屁精,朕看了就心煩!」

瞧不起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臣、更厭惡沒有半點本事只會吹噓奉承的武將,朝中確實缺了些能令他賞識的大將之才!

「後宮之中,不要與朕談論政事!」

一言遏止了她猶未問完的話,天帝沒有月兌下那件軟甲,反而伸手強硬粗暴地撕扯她身上的裝束。

不驚不惱,由著他撕扯身上衣物,她幽幽一嘆︰「原來聖上也是個急色鬼!」

「你說什麼?」天帝手下略微停頓。

「小女子見多了市井街頭那些個無賴地痞耍流氓的樣,敢問聖上,何時染了這一身市井里的流氓習氣?」嫵媚地眨眨眼,她的話兒偏就是刺人得很。

天帝勃然大怒,「你竟敢將朕與那些市井之徒相提並論,你好大的膽子!」

「小女子不過是實話實說!坊市里人人皆知小女子賣藝不賣身,就是有些個無賴打著霸王硬上弓的歪點子,想染指于我!」神色間浮了一絲輕蔑,她倔強地頂撞了他。

天帝額頭暴出根根青筋,「你是說朕也是個無賴?」

「豈敢!市井無賴如何能比得上聖上大權在握,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他們對小女子動了歪腦筋,也只是想想而已!」

好個膽大的女子,句句帶刺,當真是不懼天子半點顏色!

天帝猛地砸出一拳,重擊在她頸側的被褥上,龍榻「砰」地一震,「你既然執意不從,適才又為何喝了朕欽賜的合巹酒?」

「蒙聖上青睞,殿前賜酒,小女子受寵若驚!只不過,小女子乃心性好強之人,只有頂天立地的奇男子,才能令我心折!聖上若是自認沒有半點使人心折的魅力,今夜即便在蠟燭上點了火,聖上嚼蠟,又能嘗得什麼滋味?」

她當真是多長了個心竅,話里頭使了巧,進退有度。

雖不甘願受這激將法,卻也被她撓到了癢處,天帝霍然大笑,「朕能霸得江山、獨掌天下,區區一顆美人兒的芳心,還能難倒了朕不成?」雄霸天下後,許久沒有被人激起雄心征戰的,壓抑了許久的征服欲卻被這小女子輕易挑起,他當真來了昂揚的興致,「朕給你蓋個金屋如何?你喜歡什麼,朕就給你什麼!」烈馬難馴,偏偏這美人兒使著性子時,還使上了心眼兒,話里頭帶刺兒,卻絲毫不減嫵媚的顏色,欲迎還拒,最是勾人魂兒!

「若要聖上掏心于我,怕也不易吧?」伸指戳了戳他的胸口,她一笑,媚顏惑人!

「掏心?」如此有趣的人兒,逗得他開懷大笑。

這時,一個小太監匆匆來報︰「聖上,兀刺將軍來了,正在御書房外等候聖上召見。」

兀刺深夜見駕,必有軍機秘事與他商榷。不容耽擱,天帝留她一人在龍榻上,他則掀開帳子,由太監服侍更衣之後,闊步走出養心殿。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殿外,媚君心忙整理了衣裙,用被褥裹住身子,仍打了個寒戰。

殿上憧憧燭影,淒清寂寥,卻有一種迫人窒息的危險氣氛。妖異舞動的燭影投在帳上,她盯著飄忽的帳子,冷得雙唇發青,急忙掏出頸上紅線穿掛的一塊璧,貼吻在發顫的唇上,眼底涌了些許憂傷、淡淡的思戀……

整整七年了,當年那個狼般的少年,或許已為人夫、為人父了!但是,她依舊念著、想著……孤單寂寞時,總會想起他的懷抱,那率真溫暖的胸襟,一度慰藉了她。這個世上,也只有這麼一個故人值得她懷念了……

一夜無眠。

次日凌晨,一個太監奉旨而來,領著她急匆匆地往另一處宮殿走,——聖上早朝之前吩咐內務府,將南內慶興宮別業更名為媚娥宮,賞賜給了她。

從養心殿行往媚娥宮,途經慶興池,池旁興建了牡丹亭,亭中一抹麗影,亭外站了些宮娥。

順道而來的媚君心,漫不經心地往牡丹亭看了一眼,亭中麗人正在賞芍藥,見了內務府的太監領著她正打這里經過,猝然冷叱︰「站住!」亭外宮娥便攔住了二人去路。

「貴妃娘娘!」

內務府的太監匆忙跪地叩首。

爆娥往兩側一站,迎著牡丹亭里款款走出的麗人,一襲彩錦宮裳,襯得貴妃娘娘容光煥發,眉目間卻有幾分冷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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