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這個屋子里踢鞋的只有我這個主人。」
她暗惱,隨便丟下他的鞋就走過去拉他,可他硬是不肯起來,反倒得寸進尺地把她拖倒在身上。
「喂,你……」
狼狽地掙扎了幾下,卻越發地掙不開他的手,沖著他那得意的臉,她狠狠地眯了眯眼,「你放不放開?」
「不放。」
「真的不放?那好,我喂你吃芝麻糊……」
猛地又被他摟了個緊,她眉一挑,伸手就拿起擱在旁邊的芝麻糊,猛地往他頭上倒下。可是,他沒有如期地大驚跳起,只是深高莫測地眯著眼,看過來的目光安靜得讓她心里亂了亂,倒了一半的芝麻糊,被她頓了頓,看著他滿頭的糊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結尾,就在這時,他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尚未反應過來,手上的那半碗芝麻糊被他奪了去,而她則被他翻身壓到了身下。
懸空的芝麻糊,還有他那漸漸溢著笑意的眼,害她頭皮不禁一陣發麻。
「喂,好男不跟女斗……」
「你以為我會把我最愛吃的芝麻糊浪費在這種玩鬧上?」
只見他邊說邊伸出舌尖,輕輕地舌忝了舌忝落在唇上的芝麻糊,黑了半邊的臉,竟顯得意外的性感。
她的臉不禁紅了紅,訥訥地開口︰「那你還不趕快把芝麻糊拿開……」
話還沒有說完,還帶著溫熱的黑色糊糊竟就被他那樣直倒下來,膠膩了她一臉。
這人!
「你說謊!」
回答她的竟是他的貼近!
她心里一緊,只感到他的舌尖在臉上濡濕著打轉,吮吸。
很緩慢很緩慢的速度。
而且,是對心髒很不好的虐待!
兩人如此的貼近,她懷疑他可以清楚听到她心髒的跳動!不然,他看起來不可能越發的得意!
狼狽的慌亂里,只覺得溫熱的膠膩漸漸地順著她的臉滑落到脖子。
眼前,他的眼楮眨了眨,顯得意外的無辜。
她正奇怪著,他竟然就追著那一方粘膩直直地吻了下去!甚至,不知是無心地或是故意地,居然重重地吮了吮她的脈動之處。
「你……」
想要開口阻止他的,可反倒被聲音的沙啞狠狠地嚇了一跳。
而他頓了頓,突然抬起頭來。
那專注的眼神,讓她直覺地想躲避,可更快地,他用雙手捧著她的臉,「喂,是你說要喂我的啊。」
「喂你……可是、可是……啊!」
猛地,腰身一緊,他不知道是如何作到的,竟然就在小小的沙發上又把彼此的位置交換了過去,心神未定,就听他開口︰「這芝麻糊味道不錯,你不吃吃看嗎?」
明明是不正經的話語,可卻被他說得正經得很。
看著身下的他那帶著蠱惑一般的表情,她的心又亂了亂,連忙伸手去拿那碗還未動過的芝麻糊,可伸出去的手卻被他在半空截獲。
「你知道的,不是那個。」
他的指頭,有意無意地糾纏著她的,體溫本來就偏高的他,指尖也是熱熱的,害她頭腦霎時一陣發懵。
「怎麼辦……我……我該怎麼辦?」她下意識地月兌口而出。
「嗯?」
見她不為所動依然一副迷惘不前的表情,仿佛正為他的挑逗不知所措。他心里一緊,忍不住仰起頭來,輕輕地舌忝吻著她那尖細尖細的下巴。
可不知道怎麼了,吻著吻著,唇齒間的甜膩漸漸嘗出了淡淡的咸來。
他一愣,停下來,定眼看她,卻意外地看到了婆娑的淚眼。
這下,他慌了,連忙坐起來把她摟住,「好了、好了,別哭、別哭,是我不好,是我太急了、是我太急了……」
他只是見她听了他說文的事情,像是在暗暗生氣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愛太可愛了,讓他第一次清楚真實地感覺到她或許是有那麼一點點地在乎他的,所以才會一時迫不及待,想把她佔為己有,覺得……
這樣做才會使她不再輕易離開。
好不容易終于找到了一個不同于言的個體,一個身上不會有言的影子卻又令他心動不已的女人,對他卻是若即若離,使得他的心情一再地不安,才會想要用這種手段去哄騙挑逗看起來像是從未經歷過情事,對一竅不通的她。
是很下流,但他卻還是這樣做了。
若早知道她會哭得如此傷心,他……
他還是會這樣做。
「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
萬分泄氣地摟著她,只覺得她抖得像個孩子似的。
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
為什麼就是不肯點頭接受他,為什麼只是流眼淚就叫他如此的心疼?
有時候,真的寧願她像以往的那些「女朋友」一般,讓他似曾相識,心動不已,卻又很快地讓他發現,對方並不是他所要的人!
第8章(1)
似乎因為那一晚,有什麼起了微妙的變化。
雖然陳落華還是照樣霸道地闖進她的生活,分享她的時間,可別說親她了,連她的手指頭他也沒有再踫一下。
溫柔依舊,體貼依舊,可他在她的面前少了那份嬉皮笑臉的賴皮後,即使他們兩個人肩並肩地走在一起,感覺卻像是相距了整整一個太平洋,別說遠的,交談少,就連開口說話也減少了,如非必要,他甚至會安靜得根本不存在似的,出現在她的視線里。
如此,與他在一起的時光,變得更難過了。
或者,是分開的時候要來臨了吧?
坐在當初第一次打照面的高級餐廳里,听著他用不冷不熱的聲音點餐,想起當時的他對那位她早已經忘了長相的女人提出分手時說的話,不禁心不在焉了起來。
不由地想,那個女人如今如何了?
在他的心里面,又是如何看待她和那些前女友們的呢?不過,所謂的一見鐘情,不就是一種突發奇想嗎?
「白,白?」
眼前,餐牌晃了晃,她不禁回過神來,對面是他略帶疲憊的臉。
最近,老見到他滿臉的疲憊,是因為跟她在一起很累吧?
「白?」
手突然被他那熱熱的手指觸踫了一下,她才又回過神來,意識到,他竟然喊她——白。
是了,最近他甚至不再惡心巴啦地叫她「小東西」了。
雖然不該感到失落,但到底還是感到失落。
看著服務生把餐具放在面前,不銹鋼餐具發出的冰冷聲音,加上刻意用燭火營造的昏暗以及像是刻意的沉默,使得心情前所未有的沮喪。
「我們……」
終于,他開口打破了沉默。
她雖然還是低著頭一副把心思都專注在餐點上的模樣,所有的心情卻隨著他那遲疑的語調霎時被揪了個緊。
是終于要提出分手了?
「我們……」
我們到底什麼啊?
她沉不住氣地抬頭,不料卻見他突然拉開身後的椅子站了起來,筆直地迎向她的身後。意外地轉過頭去,她狠狠一愣,只見言的母親,那個拄著拐杖的貴婦正一臉驚喜地看著他,這樣的偶遇實在……
「小茴?!你怎麼在這里?你跟陳先生他……」
顏嫂的聲音唐突地傳來。
小白愣了愣,直覺地站了起來,這才看到了一直攙扶著言的母親的顏嫂。
「我……」
一時間,無從說起,沒想到他卻搶先邀了言的母親和顏嫂坐下來一同進餐。
比起與文一同用餐,這又是難熬的一頓飯。
席間,非但顏嫂老是拿奇怪地目光看向小白,就連言的母親,也老是在與陳落華說話時拿眼角去瞄她。
終于,甜品上桌。
就在陳落華張羅著眾人試試這新產品時,言的母親開口——。
「你們,交往?」
那語調,听不出來是歡喜還是討厭,連臉色也是淡淡的,在燭火下顯得陰霾。
「夫人,這、這話從何說起,我們家小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