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艷導演試試愛 第26頁

「小姐。會議中心到了。」司機由後望鏡看了眼後排淚流滿面的乘客,好心地遞上兩張面紙,「小姐,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不要傷心了。談戀愛嘛,難免有口角,就當他不懂事讓讓他就過去了。」

「不懂事的人是我。不是他。」她失神地輕喃著,沒有接過面紙,遞上的百元大鈔也忘記了要找零便神思恍惚地朝著會議中心的方向走去。

隨著轉門進入大廳的同時,值班的前台已經探出了腦袋,恰巧是那個曾和武靖宜有過數面之緣的鄧如貝。

「小姐,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嗎?」鄧如貝顯然已經不記得武靖宜了,掃向她的眼神中閃著淡淡的驚色。

也是。誰會把那個冷漠疏離、神態踞傲的漂亮白領和眼前這個面容憔悴、眼中含淚的失態女人聯系在一起。

「何念在嗎?」武靖宜迫不及待地問著,看向鄧如貝的眼神就仿佛看著最後的希望一般。

「何念?」鄧如貝看著武靖宜那張似曾相識的臉,隱隱有了些記憶,「何念他今天沒來上班。」

「沒來上班?那你知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如果武靖宜還尚存理智,她絕對不可能問出這樣的問題來。連她都不知道鄧如貝當然更不可能會知道。

在連串茫然的搖頭中,武靖宜的心漸漸沉入失望的海底。

他走了。離開自己了。甚至連一個再見都沒有,就這樣絕決地從自己的生命中撤離了。

他曾警告過她︰你想清楚了。你如果真的走了,何念的世界從此就再也沒有武靖宜這個人了。

她沒有將這句話听進去。因為她篤信何念的世界和武靖宜的世界一樣,不可能少得了彼此的存在。

他曾心軟地給過她最後的機會︰我還是想賭這最後一次,賭你願意為了我,只是為了我何念而停止你現在正在做的事。

這一次,她認真地听進去了。她很堅決地停下了自己前行的步子,只是為了他。可是,他卻永遠不會知道她的選擇了。因為她已經熬盡了他的耐心。

悲傷地走出會議中心,在鋪滿月色的水泥台階上,她終于支撐不住自己的重量,癱坐在地上,抱膝痛哭起來。

遠遠的,在值班的鄧如貝望著那個蜷縮成熟蝦一樣的瘦弱背影,不停地眨動著長長的睫毛。

東方漸漸露出白色光亮來。再哀傷的夜晚再終究會被黎明所取代。就像武靖宜以為能留住卻仍然從指縫溜走了的愛情。

武靖宜托腮望著客廳的那麼背景牆,靜靜地陷入了沉思。

一旁的裝修工人不由互相交換著眼神,心中已經暗暗做好了翻工的打算。自從一個月前這位真正的房東武小姐忽然天天光臨之後,他們的好日子算是徹底到了頭。當初那位幫忙監工的阿姨人和氣、好說話而且還好糊弄。可這位武小姐卻全然不同。雖然長得挺秀麗,卻每天都冷著一張臉,擺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最可怕就是她不僅細心挑剔,還學東西上手極快,他們那些小花招很快就瞞不住她那雙又冷又銳利的眼眸,然後苦了他們小到瓷磚與瓷磚之間的水泥涂多了些變成了不能原諒的錯誤。

「武小姐,這個背景牆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工頭在一眾工友的推搡下,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詢問道。

「嗯……」武靖宜緩緩望向工頭,若有所思道,「我是在考慮要不要預留裝幕布的地方。」

堡頭擦了擦額角的冷汗,長長松了口氣道,「那武小姐你慢慢考慮。」

武靖宜點了點頭,思緒卻因為腦海中的白色幕布漸漸延伸出了一個白色的客廳、落地的窗簾、帶著弧度的沙發、放滿了各類碟片的架子,還有那個擺著單人床的簡單房間……武靖宜連忙將眼神移向窗外以阻止自己繼續再想下去,鼻尖卻已經微微紅了起來。

她想他。即使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月,還是只要想到他,心就會痛得麻痹。她甚至常常在半夜驚醒,然後哭泣著面對一切都已經成為往昔和夢境再也回不來的事實。

回不來了。她的何念再也回不來了。在他消失後的第三天,她接到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短消息︰謝謝你把何念還給了我。我們現在在地中海度假。我們很幸福。

那條短信她始終藏在手機中沒有刪除,因為短信最後的署名是吳凌。

從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何念了。吳凌知道自己不知道的何念的下落,吳凌陪伴著願意接受她陪伴的何念,吳凌已經取代了自己。這條短信她留著是因為每看一回就清楚知道一次,自己的心已經被它掏空。

「師傅們,別忙了。先過來吃些點心吧。」爽朗輕脆的聲音一響起。

裝修工們頓時歡呼起來,「小英阿姨來了。」

舅媽來了?武靖宜收起電話,轉頭去看,只見舅媽正在那里熱絡地為裝修工們分發著煎包、餃子之類的食物。

「歲歲。」

舅媽的這一聲喚驚得武靖宜整個人微微一顫。連忙揚起唇角以掩飾自己的失態,「舅媽,你怎麼來了?」

「我剛和朋友喝過下午茶,沒事就過來看看你們。你過來一起吃點吧。看你最近忙的,比工作時都瘦了一圈。」舅媽邊說邊招呼武靖宜過去。

「我不餓。讓他們吃吧。」她對他的思念荒唐到了只要看到食物就會想起他為自己做過的那些可口食物。她沒有失戀過,不知道茶飯不思的原因,至少她吃得越來越少是為了避免想他想得不可自拔。

「歲歲,你不會學那些模特兒電影明星的在節食吧。你看看你,都瘦成什麼樣子了。快吃個蛋撻。這可是特地為你買的。還是熱的呢。」舅媽不由分說將蛋撻遞到她手中。

看著那個蛋撻,她想到很遙遠遙遠的某一天,吳凌一臉甜蜜笑容地將一盒蛋撻遞到自己面前,含羞地訴說著和何念之間的進展有多順利。

當時,她旁听著這些,心中隱隱有不悅在涌動。原來那麼早那麼早以前,她就已經喜歡上那個平凡的小保安了。她曾經以為吳凌會是何念生命中的插曲,可沒想到最後成為插曲的竟然是自己。

急躁的敲門聲忽然響了起來。在門旁正熱呼吃著蛋撻的裝修工老大不情願地為打斷他享受的人打開門。

門外,赫然立著臉色難看的吳凌。她那樣氣勢洶洶地立在那里,一雙看向武靖宜的眼楮里怨恨的火花幾乎可以燃亮火柴。

「請問你是?」舅媽上前一步詢問道,身形恰巧擋住了武靖宜。

吳凌完全無視擋在自己面前的人,視線死死望向武靖宜,「你為什麼就不能放過他?你這樣傷害他背叛他還嫌不夠嗎?為什麼還要到處找他到處留訊息給他?」

仍然沉浸在吳凌出現的震驚中的武靖宜一時間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吳凌話中所指,任由所有在場人士的目光都火辣辣地望向自己,卻根本不知該如何開口。

「何念是我的是我的。先愛上他的人是我,一直在為他付出的人也是我。你不覺得你這樣陰魂不散很過分嗎?」吳凌越說越大聲,歇斯底里的模樣完全沒了儀態和風度。

周圍的裝修工們邊啃著蛋撻喝著女乃茶邊小聲討論著,原來武小姐是個第三者;原來武小姐搶人老公了;原來武小姐這樣冷冰冰的女人也有男人會喜歡。

「何念?歲歲,她說的何念是……」

武靖宜對著舅媽輕輕點了點頭。原以為舅媽會驚訝或是生氣自己的隱瞞,卻不想舅媽不怒反笑,沖著吳凌朗聲道,「這位小姐,你在說笑話吧?何念他姑姑和我十幾年的老同學了,我家歲歲和何念又是在雙方長輩都認可的情況下相過親的。你比歲歲先認識何念?難道你們是小學同學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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