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梁美人的妻子,杜思同不擅長說謊,于是很識相的選擇了洗耳傾听,沒有插嘴。
羅媛絮絮叨叨講了一個下午,不時問杜思同顏值重要還是能力重要?錢重要還是權重要?
智商重要還是情商重要?喜歡浪漫還是要平淡?
杜思同因為心虛,每個話題都答得很老實。
SPA做到最後,羅媛才意猶未盡的下結論︰不管選擇了哪個答案,能嫁給梁瑾瑜,在旁人看來那就是一個女人非常值得驕傲的事,一生也差不多圓滿,可以功成身退了。
而圓滿了的杜思同賠了個干笑,連聲附和,還頻頻點頭。
棒天,發布會在A市著名的五星級大飯店里舉行,時間還沒到,杜思同和羅媛就坐在後台,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杜思同稍微有一點魂不守舍,早上將醒未醒的時候,她好像听到梁瑾瑜接了個電話,電話里說什麼做好了,梁瑾瑜讓對方包裝好下午送到飯店這邊來。她那時候還沒徹底清醒,听得零零散散的,不過接了那個電話之後,梁瑾瑜的心情顯然好了很多,但問他怎麼了他又不說,三言兩語就扯到其他地方上。
這邊包廂兩個人沒事兒閑聊,嚴馨卻沒閑著。她穿著一身極為貼身的銀灰色旗袍,前凸後翹的身材展露無遺,長發挽成髻,頸項上掛著一串珍珠項鏈,紅鑽掛墜落在精致的鎖骨上,襯得那白晰的肌膚更勝雪三分,加之畫得嫵媚的妝容中又透著兩分端莊,活月兌月兌像個從畫里走出來的古代貴夫人。
準備好後,嚴馨來到梁瑾瑜的休息室,抬手敲了兩下門。
「進來。」
她應聲進來,梁瑾瑜還閉著眼小憩,微靠在沙發上,身上已經換上了不失莊嚴又格外優雅的燕尾服。
靶受到身邊的位置輕輕塌陷,他掀開眼皮看了嚴馨一眼就又闔上,「外面情況怎樣?」
「沒到五點,時間還早,公司內部的人大多都來了,只剩一些宴請的老顧客沒到。」
「嗯。」
見他輕松的態度,嚴馨試探的問︰「今晚布置得很不錯,我听場控提起,開場舞是華爾滋?」
梁瑾瑜不置可否,閉著眼,薄薄的唇卻勾了起來。
嚴馨還是來到這邊才想起問場控這個問題,梁瑾瑜的第一支舞一直是和她跳的,無論參加過多少晚會都沒有例外,她自始至終也覺得不會有例外,直到發現他和杜思同之間的關系,發現梁瑾瑜對待杜思同的不同之處,這讓嚴馨有點擔心,因為上次照片事件並沒有任何後續發展。
原本以為至少能讓兩人之間那個叫做「林南」的嫌隙擴大,但是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步走錯了,除了當天梁瑾瑜臉色不大對以外,第二天就陰轉晴了。
這樣的結局當然不是她想要的,而且不僅杜思同和梁瑾瑜沒問題,林南的反應也讓她大失所望。她本以為這樣的男人就算以前是禁受不住成功的誘惑才背叛,那麼現在已經受到成功的洗禮,至少膽子應該變大,而不是還像現在這般畏畏縮縮。
靠別人終究不能成什麼大事,所以她出席發布會之前讓梁瑾瑜看了一下她的服裝,他難得的夸獎了兩句,原本以為這是好兆頭,為了穿上這旗袍,她一天都沒吃東西,卻沒想到被間接下了出局通知。
穿旗袍跳華爾滋?若真要跳,那開的可是國際玩笑了。
嚴馨見他沒有睜眼交談的打算,想了下,開口道︰「我先出去了,你再休息會兒,等時間到了我再來找你。」
梁瑾瑜格外隨和的應了一聲,對于嚴馨的工作能力他沒有半點懷疑,不然她一個女人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從最底層往上爬到如今的地位,他不在乎她用了什麼手段,只要看到結果、只要知道她沒有損害公司利益就可以。
說白了,嚴馨不是他梁瑾瑜的女人,某些方面來說她要做什麼,他不會也不想干涉,因為跟他無關。
听到門被帶上發出輕輕的動靜,梁瑾瑜睜開眼,桃花眼往不遠處桌子上一個四四方方的禮盒看去。
花了將近一個禮拜才做好,期間光精準校對設計資料就用了一天,又挑了最好的原石打磨,玻璃種啊紅鑽啊等等,怎麼搭起來好看怎麼來。杜思同膚色白,手腕縴細手指修長,戴手鐲手鏈最是好看,只是平時她連戒指都恨不得摘下來,更別說其他首飾了,現在梁瑾瑜也已經模清,杜思同平時最喜歡素顏,一身寬松的休閑裝再扎個馬尾。
偏偏他就稀罕她那樣子,舉手投足天然去雕飾,勾人得不行。
另一邊,嚴馨回到自己的休息室坐了好一會兒。
化妝鏡前有一個銀灰色的金屬制粉底盒子,她幾次抬手拿起又放下,最後抬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精致的妝容、精致的眉眼,輕輕蹙著眉頭就有點嬌弱的姿態。
她緩緩勾唇,左手輕輕撫模著自己的臉,涂著鮮紅蔻丹的指甲輕輕順著臉部的線條往下,最後停留在旗袍的第一顆盤扣上,與此同時,她空閑的右手穩穩抓住了粉底盒,五指收緊,眼神帶了幾分狠戾的味道,轉身走出了休息室。
此時的杜思同因為羅媛去洗手間,她一個人待在休息室發呆,手指無意識的點著胸前的衣服。
今天她穿著白色的長禮服,是那種大裙擺,收腰顯臀的類型,上半身是刺繡蕾絲,腰身束起,大腿以下是層層的大皺褶裙擺,總體跟一枝含苞待放的白玫瑰有點相似,這種款式的裙子走起來能蕩起無數波痕,估計也很適合跳舞。
「叩叩——」
听到敲門聲,杜思同回過神來,抬頭看了眼時間,差不多了,以為是來叫人的公司後勤,應了一聲「來了」起身去開門。
門外的嚴馨看到她有一瞬間的怔楞,不過隨即就露出了優雅的笑容,「這是飯店準備的葛根茶,喝了不容易醉,今晚可不比慶功宴,少不了許多應酬酒要喝,瑾瑜……總裁讓我給你也送一杯。」說著,她往里頭看了眼,「羅媛呢?」
「去洗手間了。」杜思同怎麼會漏听「瑾瑜」兩個字,她太清楚這個女人的目的,笑了一下接過,「勞煩嚴總監費心。」
「羅媛回來讓她到我休息室領,我也省得一個個挨著去送。」嚴馨說完了卻沒有走,而是直直的看著杜思同。
她微挑眉,「現在喝?」
「提前喝有利于藥效擴散,更不容易醉。」嚴馨聳聳肩,還是轉身了,「時間差不多了,喝完就下來吧,總裁要致辭了。」
杜思同看著她婀娜的背影,冷笑了一聲,將托盤上的紙杯直接倒進垃圾桶。
不管要不要喝酒,她都不會喝任何經由嚴馨的手遞來的東西,哪怕這確實是飯店準備的,或者梁瑾瑜吩咐她送來的,誰知道喝下去之後,她會不會在那麼多人面前丑態百出?這可比不得當初的會議,就算人再多也都是內部的,梁瑾瑜壓下來事情就能當做沒發生,這里不說上千也有幾百人,真要發生點什麼,嘴可堵不完。
「思同思同,要開始了。」穿著淺藍色晚禮服的羅媛兩只手各拿著一個七分滿的紙杯,語氣極是高興,「這是我剛向服務生要的葛根茶,喝了這個可就千杯不醉了,我還特意幫你也要了一杯。」
杜思同見飯店送葛根茶確有其事而不是嚴馨胡編,稍微松了口氣,又看到羅媛咕嚕嚕喝下一杯,忍俊不禁的笑了笑,「你不是本來就千杯不醉嗎,還用得著喝這個?」
「呿,我是想起你不會喝酒才幫你要的,我自己是順便,順便你知道嗎?」羅媛不滿的挺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