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環境的因素,加上難以辨別的真心,讓苦薏想得一個頭兩個大,如果硬要她在此時給一個答案的話……
「我……我媽第一眼看上我爸,就跟著他回家,我媽常說,我爸在她眼里閃閃發光,我媽追了我爸很多年,他們終于在一起,直到現在他們都還是過得很幸福。所以我從以前就在找一個閃閃發光的男人,我第一眼看到千秋大人,就被他的萬丈光芒逼得睜不開眼,當時我就決定了,我要追這個男人。所以……我覺得我跟千秋大人在一起,可以過得很幸福。」苦薏埋著臉,悶著聲音說。
「……是嗎?」又是西門千秋!
辛雅風一向不做沒有把握的事,在這段「婚姻」的有效期內,她都是屬于他的,兩人朝夕相處,他還有兩年的時間撒下情網,慢慢擄獲她的心,所以他本來是不急的。
結果……又是西門千秋來攪局!
「你知道我記性很好吧?」
辛雅風的記性非常好,苦薏當然知道,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辛雅風的聲音繃得很緊,硬梆梆冷冰冰,是苦薏從來沒有听過的,讓她直接就聯想到理智線斷裂的聲音——「你跟西門草兒聊天,你們提過,你喜歡積極有行動力的男人……是男人就應該拿出魄力來,不要老是在意枝微末節的小事。你是——這麼說的吧?」辛雅風抓下她蓋在頭上的枕頭。
「我跟野草兒經常瞎扯,那不算——辛雅風,你不要扯……」
辛雅風把苦薏翻過身來,扣住她的手,掐著她的力道又深又重!
苦薏看見了,他的一張臉又悶又怒又火,貌似……西門千秋在她眼里的光芒,在辛雅風身上著火了。
眼看著他的臉逼近她,苦薏急了——
「辛雅風,你要是敢吻我,我就叫你負責……不——」完蛋了,過去玩他玩習慣,這習慣一急就跑出來,苦薏想改口,但辛雅風不給她機會了。
「我負責。」他的吻落在她唇上,用她每次喝醉酒就堵住他的嘴,一次又一次吸吮他的吻……的方式……
「嗚……嗯……」
這次,在她清醒的狀態下,辛雅風要她也嘗嘗,她過去是如何深吻他,如何折磨他。
苦薏緊握著掙扎的拳頭,在他窒息的吻里,慢慢沒了力氣……不知道辛雅風何時松開她的手,而她……
隨著辛雅風的擁吻和挑逗,在他一次又一次需索的熱吻之中,雙手從他的肩膀慢慢爬上他的脖子……
很懊惱,她的兩只手自己勾住他的後頸。
辛雅風抱起她,回到兩人的大床上,不讓她有片刻的猶豫——一團火熱緊貼著她,房里的燈暗下了……兩人的衣服褪去……
「你今天滴酒未沾,我不許你……事後不認賬。」
苦薏耳里灌進一股熱風,傳來辛雅風低沉誘人的聲音,她瞇著迷蒙的眼楮,短暫的想到……項鏈……
「好痛……辛雅風你——」
不知道為什麼……
辛雅風不顧弄疼她,從她脖子上狠狠地扯斷項鏈,像是要親手扯斷西門千秋系在她身上的紅線,狠狠,用力地扯了下來——
他又像發泄怒氣似的……不,他根本就是憑著一股怒氣,把項鏈遠遠拋到牆角去!辛雅風不是一個使用蠻力的人,他為什麼……
「那是你要的……」苦薏看傻了,望著躺在牆角的項鏈,她想到西門千秋給她戴上項鏈時那雙溫柔的手都心疼了……何況是辛雅風緊追不放的香氣密碼就鎖在菊花墜子里,他舍得這麼扔?
「我要的只有你……看著我。」辛雅風連她追尋過去的目光都難以容忍,捧住她的臉,讓她只許看著他,「你喜歡我叫你小薏,還是野菊?」
「……小薏。」苦薏在辛雅風灼熱的視線底下,感覺他慢慢的在她體內,與她合而為一。
「小薏,我愛你……」
辛雅風呢喃的愛語卻讓苦薏垂下眼楮,緊緊抱住他,她……明天會後悔吧?
***
「這樣……你還覺得西門千秋比較適合你嗎?」
風,好熱、好熱……
這是焚風啊!
夏天已經過去了,十一月深秋的季節,一股熱風卻持續著,這股風……就是辛雅風。
苦薏身上只有一件浴袍,耳邊傳來轟轟轟的吹風機聲,她兩手抱著膝蓋,坐在化妝台椅子上,正在打盹,突然一個聲音,一個名字,把她的眼皮撬開了。
苦薏望著鏡子里穿著深藍色浴袍的男人,站在她身後的辛雅風,和她用一樣的沐浴乳——身上有相同的淡淡玫瑰香,一張白里透紅的臉,發絲滴著水。
「我會被抓去關吧……阿潦一定會去法院告我,說我徹底摧毀國家風景區。」苦薏忍不住的臉紅,她是在半夜被辛雅風吻醒,被他抱完以後,又被他丟進浴白里。
這個男人,把她當廢人一樣幫她洗澡,幫她洗頭發,現在還幫她吹頭發——是啦、是啦,感謝他的熱心灌溉,殷勤照顧路邊野菊,時時提醒她,他比西門千秋適合她。
東方潦要是知道國家風景區現在不喝水,一片美景是喝醋在維持的,她居然把國家風景區逼到這種地步,阿潦一把菜刀會很想砍向她吧。
「我不在,你幾天沒洗頭?」辛雅風出國工作,說要出去一個禮拜的人,不到五天就回來。
「大太陽底下戴著帽子流一身汗能幾天沒洗,也不過才一天而已。哪有人大半夜的把人挖起來洗澡吹頭發,我都困死了……你以後按照預定時間回來好嗎?」苦薏打著哈欠,彎著身子,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把臉頰靠在膝蓋上,眼皮又闔上。
「明天到山上去一趟吧?」辛雅風看她像一只懶洋洋的貓咪,聲音低沉誘人地說。
嗯……苦薏差點就把聲音哼了出來,辛雅風真的愈來愈賊了,她再不打起精神,繼續迷迷糊糊下去,等她明天睡醒過來,已經被他打包上車。
「龜殼屋都已經拆光,地也整平了,你是要去空地上放風箏嗎?」苦薏壓下膝蓋,把身體打直了,盤腿坐好。
「小薏。」辛雅風沉聲不悅。
苦薏當然知道此山非彼山,他提的是她父母和女乃女乃住的那座山,她不開心地別過臉去,「……等土地交給千秋大人以後,再談我們的事情,這是你答應我的。」
「我是答應你,等你準備好,我們再開始籌備婚禮。但是拜訪長輩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一把吹風機轟轟轟的,低頻的噪音卻蓋不過辛雅風嚴肅清冷的聲音,苦薏想假裝沒听清楚都很難。
「辛雅風……現在的日子過得好好的,我們不要自己去找麻煩,萬一登記的事情曝光,只有我媽會喜歡你,夸我做得好,我爸一張臉垮下來,十年都不會跟你說話。」
「小薏……」辛雅風的嗓音更低了。
「我知道,我也明白見面三分情——你想趁著事情還沒曝光之前,先去跟我父母打好關系,讓他們了解你的誠意——你的考慮是對的,我也想支持你。但是你不了解我的家人……你覺得我很難纏吧?我哥比我難對付一百倍,不然我會這麼乖,他一通電話我就回去陪他吃飯。等土地過戶還要等一年八個月……我哥是個很麻煩的人物,像結婚這麼大的事情,我一個人自作主張就辦了,沒經過他同意,也都沒跟我爸媽商量,我不守規矩,他也不會跟我客氣,以我哥的做法——他會直接找我舅舅把田地收走,找他黑白兩道都有靠山的律師、法官朋友弄掉我們的婚姻,強行把我帶回去;他更不會放過你,可能哪天你就莫名其妙被車撞,旁邊等著一台救護車,直接把你送進我三舅舅的醫院,進入我哥的勢力範圍,手術室的門一關,他把你斷手斷腳還說是車禍惹的禍,我都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