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武狼 第25頁

武大狼倏地起身雙手撐在桌上略微傾身,凶狠瞪著眼前面不改色的女人。

「這就是你所謂的把話說清楚?」

天殺的「同姓不婚!」

等了一夜,結果卻是听到這種死沒良心的答案,她把他當什麼了?她問也沒問他的意見,就私自決定他們的未來。

他也有他的答案啊!難道她對他就那麼沒信心,斷定他會依了那些狗屁的教條禮數,和她從此恪守勞什子的堂兄妹本分嗎?

飛快睞了盛怒的男人一眼,上官卿卿心一狠,義無反顧的堅定開口︰「對!」

「你!你——」氣死他了!真的氣死他了!

武大狼氣得雙眼染上紅霧,怕自己失去理智而錯手掐死眼前固執的笨蛋女人,他勉強將雙手緊握成拳的垂放身側,調整氣憤急促的呼吸。

廳間,鴉雀無聲,連上官宇嘟囔的小嘴都讓上官鳳舞給搗了起來,兩個大的甚至大氣不敢喘一下,兩大一小六只眼楮只是瞠大瞪著眼前對峙的男女。

好了一會兒,怒氣騰騰的男人詭異的冷笑出聲,比不笑更恐怖駭人的丟下一句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你真他王八蛋的是個膽小表!」

第9章(1)

沉悶、凝窒、詭譎,府里的氣氛近日特別古怪。

當然,這是在上官卿卿和武大狼同時在場的情形之下。雖然二人不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但也是一山不容二虎的局面。

今兒個晚膳,飯桌間的氣氛依舊詭異。

用膳的人口簡單,兩個女人、一個大男人和一個小男人。

除了不解人事的小男人,其他三人則是緘口不語的用著膳,各有心思。

唉,明明是在同一間廳房用膳,就是有人會很恰巧的刻意避開,寧願像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媳婦似的窩在自己的房里用膳,而有人就會臭著張臉泄憤似的埋頭扒飯,仿佛那頓飯虧欠了他多少。

上官鳳舞和上官飛燕互瞄一眼,彼此在心里暗暗叫苦。終于在姑佷女哀號這氛圍緊繃得食不下咽時,始終悶不吭聲的大男人總算肯開金口了。

「我吃飽了。」

匡當一聲,奮力放下的碗筷聲響嚇了姑佷女倆好大一跳。

「阿狼,菜還多著呢,再多吃些啊!」

「不用。」覷著上官飛燕一臉尷尬的僵笑,武大狼緩下臉色,「我去外頭晃晃。」

話落,武大狼起身離去,徒留廳內面面相覷的姑佷女。

「姑姑,你說現在該怎麼辦才好?」上官鳳舞雙眉緊蹙兩手托著顎,「大哥怪里怪氣的,卿姐也是成天窩在房里悶悶不樂的,瞧他們現在這模樣,不僅他們難受,連咱們看了也難過。」

「可不是嗎?」順手捻去上官宇嘴邊的幾顆飯粒,上官飛燕無奈的攤手說道︰「就怪這老天爺不長眼,造化弄人,分明兩人都有情意,卻礙于身份關系不能相愛,這還有能什麼辦法。」

自古同姓不婚,內親的兄妹或親戚不得成婚,除了少數為保有純正血統的皇親國戚會近親聯姻,多半百姓礙于禮教規範則是盡量避免。

倘若是單純的表親關系,或許事情還容易些,畢竟表兄妹聯姻乃親上加親。可他們是同姓的堂親,是內親啊,若貿然成婚只會遭世人以之名撻伐。

「難道我們只能袖手旁觀?什麼狗屁禮教嘛,為什麼堂兄妹就不能結婚?他們明明就相愛啊,可惡!」

舉筷戳著碗里的魚丸,費了番工夫才戳起圓滾滑溜的丸子,上官鳳舞氣憤的一口咬進嘴里含糊的咕噥道︰「如果他們不是堂兄妹就好了……」

「啊?」上官飛燕一愣,緩緩放下碗筷,「鳳丫頭,你剛剛說什麼?」

她好像听到很關鍵的一句。

上官鳳舞嚼爛魚丸咽了下去,邊回想著邊說︰「難道我們只能袖手旁觀?」

「不是這句。」

「唔。」她抬眼想了想,又道︰「什麼狗屁禮教嘛,為什麼堂兄妹就不能結婚?」

「不對,也不是。」

這也不對那也不對,難不成是這句——

「……如果他們不是堂兄妹就好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

「對!就是這句!」上官飛燕倏地起身,眼瞳里滿是希望。

你可知道能當這孩子的父親,我真的好高興、好驕傲,這是我的福分吶,我一點都不後悔,為蘭華撫養她的女兒……

哀養她的女兒……撫養她的女兒……

她想起來了!

比武招親那日大哥在擂台上與她說過這番話,當時她就起了疑心懷疑卿卿的身世,可大哥並未多說什麼,僅交給她一把書房暗櫃里的鑰匙。

「對了,鑰匙!就是鑰匙!」

也許那鎖在暗櫃里的秘密,能夠解決眼前僵持的一切。上官飛燕連忙掏出領子內系在頸上的金鑰匙,將它解了下來。

「姑姑,這鑰匙是做什麼的?」上官鳳舞納悶的睇著金鑰匙。

「你先別問,如果我猜得沒錯,卿卿和大狼之間或許會有轉機。」

敝不得,怪不得大哥當時力排眾議的屬議大狼作女婿,也許他由頭至尾就知道卿卿她……上官飛燕握緊手中的鑰匙,更確定心中所想。

「鳳丫頭,先和我去一個地方!」

將上官宇交給下人照顧,姑佷女倆即離開膳廳。

***

來到上官富仁的書房,上官飛燕和上官鳳舞二人開始四處翻找著。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什麼意思啊?」上官鳳舞搔搔頭,繼續研究著手里拿的油燈。

這屋子里的燈火燭台全讓她們給模遍了,倘若真要有機關老早就該發現,她不禁要懷疑是姑姑听錯,不然就是大伯太高估她和姑姑的智慧了。

「怪了,我這里也沒有。」上官飛燕氣餒的放下手里的燈座,「會不會根本就不是燈的意思?大哥也真是的,沒事打什麼啞謎,直截了當說出來不就好了。」

兩人又翻找一會兒,遍尋不著正打算放棄時,上官鳳舞的視線正巧膠著在一幅掛放在書房里最邊角支柱的掛軸上。

那是一幅美人圖,畫上的美人儼然是年輕時的蘭華嬸嬸。

柱有三面,由于掛軸在最內側一面,所以從門口處的視角望進來並不會發現,若非此刻她無心經過,根本不會瞧見,更遑論畫上題寫著辛棄疾的那闕《青玉案》。

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大伯沒騙她們,開宗明義就講白了,是她和姑姑想復雜了,還以為是有機關的燈咧!

上官鳳舞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出聲催促房里另一邊的女人。

「姑姑、姑姑,快過來瞧瞧。」

「發現什麼了?」

往上官鳳舞示意的方向走去,上官飛燕瞧見畫上的詩詞,研究了會兒眼前的支柱,在上官鳳舞緊張的盯視下,微顫的伸手挪開畫軸。

當看見柱上那刻有游龍戲珠圖案的嵌式壁櫃時,瞅著青龍嘴里餃著的火紅圓珠,而圓珠上看似匙孔的小洞,讓一切都有了答案。

找到了。

泵佷女倆心照不宣的對看一眼笑了笑,究竟是怎樣的秘密,很快就會揭曉。

***

懊死!懊死!懊死!那女人是存心避著他就是。

有多久了?

從那日祭祖後的中飯不歡而散,起碼半個月了,她不曾和他同膳而食,連路上遇見了,也是能避則避、能閃則閃,想找機會和她把話說開,簡直比登天還難。

晚膳過後,男人高大的身影忿忿踱步在前院的石板小徑上。

武大狼氣憤的踢飛沿路礙眼的碎石子,黝黑粗獷的臉龐蓄滿怒氣,那陰沉惡狠的表情嚇得經過的家丁、婦婢慌忙閃避,就怕礙著龍飛少爺的道。

大伙兒心里有數,眼前這怒氣凌人的龍飛少爺自認祖歸宗後便和島主鬧僵了,幾乎沒能再見著兩人共處一室談笑風生的景況了。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