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系雲天 第17頁

這女人擺明就是故意的,一定要逼他開口就是。

「呵呵呵!」雲若雪聞言咯咯嬌笑,爾後端起一直小心護在懷里的白兔,輕輕拍撫,「委屈你了,白白。」希望方才兩人熱情的擁吻沒壓傷它才好。

「這幾天你總是一天到晚到處走,忙得不見人影。」他口氣埋怨,鷹眸沒忘記多瞪得寵仗勢的白兔一眼。

而白兔卻是紅眼一睨,頭一瞥,繼續在雲若雪胸前亂蹭。

這只見色忘義的畜牲——刀戒天怒瞪的眼神更用力。

也不想想當初是誰救了它,現在一朝得勢就懂得拿喬,還敢無恥的賴在她胸前他每回和她燕好時必定忘情留連的豐盈美地。

豈有此理!哪朝要是惹火了他,就別怪他把它給了大狼做風味三杯兔!

溫婉可人的雲若雪,仿佛沒發現一人一兔目光較勁的滋滋火光,逕自開口道︰「沒辦法呀,再過三天就十五了,女乃娘說今年想多做些團圓餅分給莊里的居民,讓家家戶戶吃圓餅慶團圓,所以得幫忙多做些餅,何況我真的很喜歡和大娘、大嬸,以及其他嫂嫂、姐姐們在一起。」

以往一人孤單太久,現在有這麼多人陪伴著、關心著,她覺得自己好幸福、好快樂,好似渴望許久的親情,一下子都填補回來了。

「那別讓自己太累了。」他的大掌撫上她的臉頰,粗指愛憐的摩挲她眼下的淡影。

「嗯,知道了。」

「走,回去一起用晚膳。」他一手接過她手里的竹籃,另一手則攬上她的腰身。

「好。」

黃昏下,夫妻相偕的身影,漫步走過水田岸邊,走過房舍間的小路,沿路上不時見女人又被哪家大嬸給喚住了腳步佇足寒暄,或是哪家孩童又絆住她撒嬌玩鬧,而跟隨在她身側高拔偉岸的身影,守護的姿態依舊。

有時,亦會見著男人偏頭覷看女人和居民愉悅交談的溫婉側顏,抑或和孩童嬉笑逗鬧的燦爛笑顏,然後原本肅然冷硬的表情倏軟,蓄滿更多的柔情。

這是他的妻,他的。

「頭兒!」

遠處,彼方不識相的突兀男聲,打斷夫妻倆的寧靜和諧,來人精神抖擻的呼喚,喚起刀戒天的注意。

他側過身望向來者,看見水田對岸那一頭銀灰色狂亂長發的武大狼,正施展輕功,足點水面由遠至近的飛躍過來。

「大狼?」

「武護衛?」雲若雪眨巴著大眼,怔然望著瞬間不到就立身眼前的魁梧身軀。

刀門的人武功都是這般厲害嗎?從對岸到這兒少說也隔著數丈遠的田地,怎麼看他這樣一點一躍,輕輕松松就過來了?

「嘿嘿,怎麼……怎麼嫂子也在呀!」武大狼干笑兩聲,尷尬的搔搔亂發。

方才只顧著看刀戒天的身影何在,卻沒發現隱在刀戒天身側,高度只齊他肩頭的雲若雪,當然,還有在她懷里那只他覬覦很久,肖想捉來當下酒菜的白兔。

「武護衛是不是有事要同天哥商量?」

「呃,沒沒沒,沒事沒事!」武大狼慌亂的擺擺手。

嘖,到底是嫂子心思太細膩敏感,還是他表現得真的太明顯?

「真的?若是有事不妨直說,還是——」雲若雪臉色微黯,有著好像被排擠的難堪,卻仍作無事的說著︰「還是有什麼不方便讓我知道的,我可以先離開——」

「沒什麼不方便的。」她黯然的神色沒能逃過刀戒天的眼,始終不吭聲的他終于啟口︰「別自己胡思亂想,嗯?」攬在她腰上的手臂刻意緊了緊。

「好。」她笑著點點頭,臉上又回復先前的光彩,因男人的貼心而感動著。

「有什麼事?」刀戒天眯眼睨向莽撞的手下,眼底暗示十分明顯。

「哈,沒事,當然沒事啦!哪會有什麼事!」好好好,收到收到,了解了解。

他又不是眼瞎耳聾,豈會看不出自家主兒整個心思都在嬌妻身上,若他傻得真把嫂子支開,跟頭兒去咬耳朵說悄悄話,怕還沒開口,就讓頭兒給一刀砍了。

他線條粗歸粗,可還是頗識相的!何況這事牽扯到嫂子娘家,還是緩緩再說。

「確定?」雲若雪細眉輕蹙,仍有些狐疑。

「確定!嫂子你就放心好了,不然我武大狼立誓可以了吧!」

算他怕了雲若雪了,瞧她生得一副粉女敕嬌弱我見猶憐,像個天仙下凡似的,但脾氣一拗起來,連叱吒江湖的刀門門主都忌憚三分,十足十成個懼內之徒,讓人見識到何謂鐵漢化作繞指柔。

話說回來,他第一眼見著雲若雪時,她也是這麼抱著一只兔子,一身雪白衣裙翻飛,那飄然月兌俗的清靈模樣,像極落在凡間的貌美嫦娥,說她不是天仙是啥?

「別,武護衛言重了。」雲若雪忙制止,然後看到刀戒天手中提的那個竹籃,便話題一轉道︰「對了,我這里還有些團圓餅,讓武護衛帶回西苑嘗嘗啊!」

四大護衛分居東西南北四苑,平日都在自家苑里活動,只有商議要事時才會到議事大殿或是中苑里找刀戒天,今日難得見著,就讓武大狼先帶些餅回去也好。

雲若雪接過刀戒天手中的竹籃遞給武大狼,一邊輕聲解釋著︰「這里頭有些包著豆沙餡兒,還有些是咸肉餡兒,都是我親手做的,希望武護衛別嫌棄才好。」

「哈哈哈,嫂子你客氣了,現在刀門上下誰不知道頭兒娶了個廚藝精湛了不得的漂亮夫人,那……嘿嘿嘿,那大狼就不客氣收下了。」

武大狼接下雲若雪手里的竹籃,動作不忘隨著舉止秀氣的女人而拘謹起來,他變身作揖,客氣的行個禮,可龐大魁梧的虎軀,怎麼看都是縛手縛腳,不倫不類。

「好了,話說完了,東西也拿了,沒事你可以滾了!」被妻子冷落一旁的刀戒天,語氣不善的出聲,擺明在下逐客令。他不愛她將目光放在其他男人身上太久。

「天哥。」瞪向身旁出言不遜的男人,雲若雪蹙起眉頭。他怎麼可以這麼不禮貌!

「我了我了,那小的就不打擾兩位談情說愛了,你們繼續、繼續啊!」武大狼堆起一臉諂媚賊笑,邊說著邊做了個請的動作,然後提起手里的竹籃,示意的晃了晃,「這籃餅,大狼就謝謝嫂子了。」

眼見苗頭不對,在某人就要翻臉大展身手之際,武大狼話聲方落,足下一點飛身一躍,就腳底抹油逃之夭夭去了。

夫妻二人望著彈躍遠去的高魁背影,直到那身影成了一個小點才回頭相覷,彼此無言的對視著。

雲若雪微啟唇無聲的掀了掀,又咬唇思量一會兒,才啟口︰「天哥怎麼可以這般對武護衛?」

「為何你給大狼餅而我沒有?」

男人不滿的質疑隨之而起,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

「啊?」雲若雪聞言,小臉錯愕,一雙水靈大眼困惑的眨了眨。

他說的那番話怎麼好似……仿佛要確定什麼,雲若雪一言不發,僅是更專注的瞅著刀戒天,直到男人刻意緊繃的冷肅臉皮,悄然爬上一層窘迫的赭色。

本還想斥責他不是的微薄怒氣,頓時泄光光,雲若雪因領悟到男人問話後面的心思而芳心飛揚。

這男人在吃醋,而且連吃醋都是這麼的高傲霸道。

她意會的漾開一抹笑,臉上掛著煦暖的溫柔笑意,語調輕輕軟軟,「天哥的我另外備起來了,放在膳房那兒,晚點用完膳,如果你還吃得下,便拿一個給你嘗嘗。」

她又靠近他身側一步,一手本欲牽起他的手,可懷里的白兔不甚安分地亂蹭,只得暫時收回手,忙著安撫那只白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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