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梁瑾瑜臉上又怒又不可置信的情緒褪去,突然輕輕笑了起來。
杜思同被這樣的他嚇得打了個冷顫,可是話都已經說出口,人也打下去了,何況本來就不是她的錯,她絕對不會道歉,于是她倔著一張臉,發覺掌心傳來火辣辣的疼,她握起拳頭,繃著臉一言不發。
「我髒?」梁瑾瑜輕飄飄的說,湊過去咬她的下頷,一只手更是不管不顧的扯開她真絲睡袍上的腰帶,「我髒怎麼了,你要給林南守身嗎?都讓我這麼髒的人踫過多少回了,你以為自己還能干淨到哪里去嗎?你覺得林南還會要你嗎?杜思同,你覺得除了我梁瑾瑜誰還會要你?!」
言語如刀,刀刀致命,每說一句,杜思同的臉色就更白一分。
「放開我,放開我……」察覺那雙溫熱的大手此時就如同毒蛇一樣在她身上游走,杜思同不敢掙扎,怕他傷害到孩子也傷害到她,極力隱忍,「梁瑾瑜你冷靜點,有什麼事好好說,先起來。」
「好好說?」梁瑾瑜哈哈一笑,仿佛听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桃花眼里布滿血絲,也不知道是兩夜沒睡好,還是被剛剛所見所聞氣出來的。
他粗魯的去扯她的底褲,狠狠說道︰「你以為林南是為了前程,為了能更好的和你在一起才偷走你的設計作品,獨自去國外發表嗎?你有沒有想過,若是以你們兩個人的名義參賽,不僅能讓他獲得榮譽,也能讓你們一起進入這個世界?結果呢?他用你的設計,用你們的名字頂替了那個獎項原本的得主,也就是你,他的功成名就都是你該得的!這樣你還覺得林南愛你?你覺得你對于林南還有什麼用處?他回國是不是江郎才盡,打算用甜言蜜語哄你回到他身邊幫他設計,再以他的名義賣出去?!」
「夠了!」杜思同激烈反抗,不願意繼續听。
「不夠!」梁瑾瑜吼得比她還大聲。
他從來沒有這麼氣也沒有這麼惶恐過,好像一下子身下的人就會不見,就會成為別人的。
他要用全身的力氣抓住她,哪怕口不擇言告訴她最殘酷的真相,打破她唯一美好的希冀也在所不惜。
她身上有他的烙印,她是他的女人,是他的妻子,好不容易才擁有,怎麼能再被其他人奪回去?!
梁瑾瑜收回手月兌褲子,渾身都處于極度憤怒情緒的杜思同逮著時機一腳踢開他,然後迅速往床邊爬,縴細的腳踝下一刻就被巨大的力道擒住,仿佛在瞬間被上了鐵鏈一般,然而她已經構到了床頭櫃上的台燈,沒有猶豫的往桌上狠狠一砸,砰一聲,燈泡破碎,玻璃瞬間四濺!
杜思同轉身,目光決然又痛恨地將台燈死死握著,鋒利的玻璃直抵在喉嚨前,語氣咬牙切齒,眼里已是淚意朦,「梁瑾瑜,你今天要敢踫我一下,我就死給你看!」
梁瑾瑜的臉色在剎那間變得驚慌失措,整個人僵在當場,他怕自己稍稍往前動一寸,杜思同手中的玻璃就會扎入她的喉管……想到這里,他往後退了些,覺得不夠,又往後退了一些。
那雙向來流光溢彩的桃花眼此刻灰白無神,不停往後退的他沒兩秒就從床上摔了下去。
很快坐起身,看到杜思同依舊保持著那種姿勢,梁瑾瑜面色惶恐地往外退,高大的身子微微佝僂,直擺著手,嘴里喃喃念著什麼,然後不敢再看的轉身踉蹌跑出房間。
杜思同從來沒見過梁瑾瑜這個樣子,呆呆的扔掉台燈,原本喧鬧的房間隨著男人的離去歸于死寂,原本寂靜的夜卻被雨點敲打窗戶的聲音吵得熱鬧。
雷聲轟隆隆響起,大雨傾盆而下,緊接著就是車子啟動,疾馳而去的聲音。
阻止不了梁瑾瑜出門的東姨上樓來,有些焦急的埋怨了兩句。「先生最近很忙,原本是不回來的,但他心里惦記著太太,這才大半夜回來,怎麼沒說兩句又吵上了?」
說完,可能是見杜思同沒有听進去,于是轉身出去,嘴里還絮絮叨叨的,又擔心又害怕的語氣幾乎彌漫了整個房間,「這大半夜的,還突然下了雨,先生的情緒看著很不對,千萬別出什麼事才好,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東姨走了一會兒後,一道閃電劈開黑沉的夜照得黑夜如晝,一聲驚雷緊隨而至,發呆的杜思同沒有被雷聲嚇到,卻在下一刻擁著被子,哭得不能自已。
次日一早,把辭職信發至嚴馨和Y&M人事部的信箱後,杜思同沒有收拾什麼就回到了杜家。
杜立行去上班了不在家,肖雅看到女兒眼楮腫成那樣,心疼得不行,忙不迭讓阿姨煮個雞蛋做熱敷,語氣焦急壞了,「怎麼了同同,出什麼事兒了?」
杜思同哪里會說,只是抿著唇搖搖頭,可在母親面前,她千般忍萬般忍還是鼻子一酸,委屈的撲到肖雅懷里。
昨天晚上,看著那麼瘋狂又那麼狼狽驚恐的梁瑾瑜,她好像听到自己捏碎了一顆驕傲高貴的心,可是那些心的碎片卻扎得她也不能呼吸。
明明是梁瑾瑜出軌在先,不由分說強迫她在後,明明是他將那些她最想忘記的、早已經丟棄的不堪回憶提出來,一刀刀凌遲著她的心,明明都是他的錯,但是她卻成了罪大惡極的壞人。
因為杜思同一直想在院子里挖個小池塘,春末的時候梁瑾瑜就找人來看了日子準備動工,這會兒泥土還在邊上堆著,就算雨勢磅礡,依舊可以看見兩條明顯的輪胎痕。
她一整晚站在樓上看著樓下,一動也不動,早上東姨接了個電話,然後上樓禮禮貌貌的報告梁瑾瑜打來說他人已經在公司,讓家里人不用擔心。
隨後杜思同就孑然一身回到杜家,她真的一刻都不想在那個家待著了,仿佛她做了什麼窮凶極惡的事,多待一刻都會窒息。
肖雅問了她不少事,杜思同都沒有說,哭夠了就由著肖雅幫她熱敷去腫。
杜立行回來的時候,杜思同正跟著肖雅做水果沙拉,他往廚房瞧了一眼,似乎有點意外,「同同?」
「爸。」杜思同轉頭看他,眼楮已經退了腫。
杜立行見她沒大礙,心底松了口氣,面上和藹地笑笑,一邊扯領帶一邊上樓,「哎喲,一路上真是悶得慌,同同,水果沙拉好了給爸爸端過來。」
「好。」
沒一會兒,杜思同端著沙拉敲了書房門,開門進去。
「怎麼,和瑾瑜鬧別扭了?」杜立行示意她坐下。
杜思同就知道他會問,「沒有。」她選擇否認,雖然知道梁瑾瑜很有可能已經和父親通過氣兒,她還是不太想承認。
「瑾瑜都給我打過電話了。」杜立行坐到她身邊,嘆了口氣揉揉她的腦袋,「這一眨眼,以前抱著我的腿要騎大馬的小不點都長成大姑娘了。」
「爸……」杜思同眼眶有點紅,不過可能是昨晚和剛剛哭得太凶了,這會兒最多也就紅紅眼眶。
杜立行笑笑,慈祥的刮了她鼻子一下,「瑾瑜問你有沒有平安到家,我就猜他應該和你提過了。你也不要覺得有什麼對不起他的,現在離婚確實是最明智的決定,不然一旦梁氏倒台,不僅瑾瑜要負債,你也會跟著受罪,爸不會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的。」
杜思同听了,微微瞪大了眼,有點難理解父親剛剛的話,「爸,你說什麼?」
杜立行是什麼人,一見她這表情就知道前因後果了,比她還要詫異一些,「梁氏最近被打壓得捉襟見肘,連薪水都要拆東牆來發,怎麼,他還沒和你提離婚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