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親不怕磨 第10頁

況且,他目光雖看著她,心思倒好像飄到別的地方去,以至于從沒有因為被她發現他的注視而感到尷尬,神情一直都是那樣平靜無波。

「他……是想跟我告白嗎?」何小葵幻想著。

「如果你們女人的直覺正確,麻煩能不能拜托你用被愛者的身分跟學長求情,少做一次模型?」拓哉很沒浪漫細胞的想要利用這一點。

「死拓哉!你這是嘲笑我吧?」何小葵再次把另一個板子丟向他。

炳哈!大貓和拓哉笑得直拍桌,但這要求確實實際。

通常言震鼎會在上課日的前一晚抵達台南瑞都大飯店,叫何小葵過去替他整理並準備他想要的檔案,如果有需要什麼特別的用具、器材或模型,他也會在前兩天打電話通知她準備。他從不問她做不做得到,反正只要他指定了,她就得做好。比照他在工作時的要求,在下周同一時間上課時,他得看到東西。

大貓掛著兩個黑眼圈,哭喪著臉,「連我媽都懷疑我是不是畢展壓力太大而跑去吸毒,他怎麼從來都不對我們說一聲辛苦了。」

「他覺得把東西做好本來就是應該的。」何小葵偏心的幫他說話。

看著眼前的預售屋模型,她松了口氣,其實每星期她都覺得這是惡夢的循環,在還沒把模型趕出來前,總覺得很痛苦。但在把東西交出去後,只要能得到言震鼎面無表情的瞄一眼,她又覺得一切都值得了。

又快到見言震鼎的時候了,一想到這里,何小葵就格外開心,不禁露出笑靨。

「等等,我該不會愛上他了吧?」她忽覺不妙,對著模型發怔道,為自己的想法感到驚訝。

「愛上他……你有被虐狂嗎?」大貓、邵巧芬、拓哉聞言都是一驚。

手機突然響了,她嚇了一跳,平常喜歡跟豬朋狗友抬杠的她,一見來電顯示突然變得很害怕,擔心言震鼎不知又有什麼突發奇想的事要她去做。

她硬著頭皮跟話筒另一端的男人對話,卻听到身在台北的他有著濃厚的鼻音,還三不五時就咳嗽。

他每咳一下都牽動著她的心,最後她忍不住擔憂的問道︰「我知道了。學長,你感冒得好嚴重喔,有沒有去看醫生?要記得去看醫生喔……」

言震鼎怔了一下。這好像是自他感冒以來,第一次听到有人叫他去看醫生,而且這個聲音的語氣還透露出擔憂不舍……

腦中驀地又浮現他很在意的那道眼神,她總是那樣熱切地注視著他,老是讓他很想問她,她到底有什麼話想對他說?

「最近天氣這麼好,你為什麼還會感冒呢?」

言震鼎靠著落地窗,不知不覺竟已習慣何小葵碎碎念的毛病,他不耐的等她羅唆完,才用濃厚的鼻音說︰「天氣好是你家的事,你以為台南就代表全世界?不知道台北一下晴、一下雨的嗎?」

「咦?是這樣嗎?」

「為了要上你們的課,我連續七八個星期南北往返,溫差這麼大,要不感冒也難……咳咳!什麼叫‘我為什麼還會感冒’?真是沒常識。」

「好吧,你在感冒中,亂發脾氣我不怪你,但要去看醫生是真的。」

「你的意思是你寬宏大量嗎?還真是謝謝你了,咳咳……」他難受的清了清喉嚨。

「不用客氣了啦,我們是自己人呀!」

她還真以為他在感謝她?我的媽……言震鼎好想翻個白眼,要命的是他現在渾身都因感冒而酸痛,就連眼窩也是。他稍微緩和了下呼吸,不懂為什麼每次跟她講話,自己就會不由自主的生氣?

呼,他必須冷靜,剛才不是已經快練就對她的話充耳不聞的功力了嗎?他要繼續保持下去。

「再見。」交代完正事後,他刻不容緩的想掛電話。

「欸欸,等一下!你真的要去看醫生喔。」她仍是不放心的囑咐。

言震鼎不理會她,逕自結束通話,隨手將手機丟在沙發上,然後伸了個懶腰。

自他這幾天感冒以來,每天和這麼多人來來往往,有的廠商和他合作數年,有的股東與他喝酒喝了幾年,有的業主更常常請他吃飯、送他到國外旅游……但,卻沒有一個人問他為什麼會感冒?沒人關心他看醫生了沒?

從前,他是不在乎這些的,因為人情是他最討厭的羈絆,從不管別人有沒有注意到他,反正他所受到的矚目已經太多了。只是……在台南領教到何小葵羅唆不完的關切後,怎麼好像一回到台北他就不習慣了?

盡避她在他耳朵旁邊碎碎念的都是些不重要的話,但他知道她的出發點都是因為關心他、在乎他,把他當成重要的人才會這樣叨念……

可怎麼會呢?明明在台南時嫌她煩,回台北了卻又莫名想著她,他是怎麼了?

他慢慢展開自己的右手,看著掌心,想起她曾烙下她的唇印說這是她的初吻,那柔軟溫熱的觸感仿佛真的遺留在他掌心。

他怔怔瞧著,緩緩低頭吻上自己的掌心,像是要感應她的存在,也像是渴望跟她親吻。

「難道……我真的喜歡上她了?」意識到自己竟情不自禁想吻她,他對自己方才的舉動感到訝異。

不是因為剛分手,也不是因為突來的孤單,早在正式向白熙嫣提出分手之前,愛情已經在他生活中消失了很久。即使他真心且寬容的對待白熙嫣,對她卻沒有了愛戀的感覺。也由于一直以為自己不需要情感,所以他也就這麼擱著,反而覺得這種獨立的關系是最適合他的。

但是,何小葵卻喚起了他冰冷的心,喚醒他也想轟轟烈烈去愛一個人的本性,激起他同樣想要被一個女人專心愛著的渴望。

而在台南那一端的何小葵,掛斷電話拿著手機憂心的說︰「學長感冒了……」

她呆呆的想著,一個人在台北的他,不知會不會被那些沉重的工作給累垮?他每天都這麼忙、想做的事那麼多,知不知道要停下來休息?現在的他一定很累、很難受吧……該怎麼辦呢?

「放心啦,他這麼大一個人了,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大貓樂觀的說。

但她還是沒辦法放心,跟著言震鼎做了快三個月的TA,現在才發覺自己早當他是她生活中的一部分,甚至做盡了一切努力,只為得到他每周一次的認可,如今她怎能知道他生病卻什麼也不做呢?

對這難以釋懷的牽掛,她也感到很陌生,一向不知憂愁的她,根本沒想過有人會讓她如此掛念。

她好想立刻出現在他身邊,帶藥給他吃、替他分憂解勞……

***

苞日商代表金田先生帶來的會社干部開完會,言震鼎已四肢乏力,頭昏腦脹,完全不知自己是怎麼撐過來的。

他已經很久沒有生病了,沒想到一病就這麼嚴重,好像要把這幾年來沒有感染到的風寒一次加在身上,他的頭好重,還有點耳鳴,喉嚨不但干澀而且痛得像是月兌了一層皮,身體肌肉更是酸痛得一點力也使不上。

「言先生,今天五點半之後就沒事了,要不要去鴻寶工地那里看一下?」蘇秘書敲門進入辦公室,仔細的安排行程問。

「我跟泰祥建設的白董約了晚餐。」他說。

他之所以答應邀約,是想親口跟白董說自己已和熙嫣分手的事,既然熙嫣不願接受事實,也不想向任何人承認,他只好親自找上白董坦誠,只是仍會替熙嫣隱瞞出軌的事。

「真好!泰祥建設的白董又約您了!」蘇秘書激動的恭喜他。

言震鼎發現她的反應很奇特,「你怎麼比我還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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