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穿透樹葉,灑了她一身金光,而她不施脂粉的臉蛋上,因為笑容而染起兩朵淡粉色的紅雲,嘴唇也因為沾了紅果子的汁液,讓一張小嘴更加艷紅,這樣的她美如天仙,宛若晨光中的女神。
何關當時瞪得氣血上涌,有一股沖動,恨不得上前去把她抱在懷里,狠狠地吻著。
本想晾她個幾日,好好收伏這個頑皮的丫頭,誰想到她倒是去哪兒都能隨遇而安,才不過幾日,就收伏了一群蛇妖,整日繞著她獻殷勤。
何關煩躁地在屋子里跺步,她不來找他,難不成要由他去找她?若是如此,他豈不是白冷著她了?
懊死的臭丫頭,她不是喜歡他嗎?還說喜歡一個人是一種修行,她修行到哪兒去了?成天跟蛇妖們鬼混!
何關低低罵著,卻忘了這還是他起的頭,故意冷落她,不去伺候她,所有事全讓蛇妖們代勞,這會兒卻怪她不來找他伺候了。
可他哪里知道,符圓圓是在等,她知道他身上的怒火已經消了,卻老是故意不理她,對她態度冷淡。
她想跟他撒嬌,纏著他窩在他懷里,親親他、蹭蹭他,不過這也需要機會呀!
如今她身上的傷已經好了許多,結的痂都掉了,只留下淡淡的粉紅,這狐草果真有生肌之效,見自己身上痊愈得差不多,是該給自己制造一些機會了。
她穿好衣裳,走出屋子,朝何關所住的屋子走去,來至門前,舉起手正要敲門時,卻听到里頭有女子輕淺的笑聲。
她感到狐疑,悄悄來到窗口,朝屋里看去,便愣住了。
只見何關橫躺在床上,而他身邊卻有三名妖艷的女子正伺候著他。
一名女子跪在一旁,為他剝著果子,把果實親手喂入他嘴里,一名女子跪在他身後,用木梳為他梳理一頭墨發,而床前的女子則捧著水盆和手巾,隨時為他拭手。
至于何關,他嘴角勾著笑,享受著美人們的伺候。
「何關大人——」喂他果子的女子用輕柔的嗓音說︰「小妖仰慕大人已久,願意一輩子服侍大人。」
梳頭的女子也附和道︰「咱們三姊妹今日能有幸伺候大人,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捧著水盆的女子嬌滴滴地央求,「只要大人開口,咱們三姊妹都隨大人的意,一切听憑大人差遣。」
何關伸手勾起床前女子的下巴,言語曖昧地問道,「是嗎?我叫你們做什麼,你們都願意?」
「是的,大人,任君使喚。」三名女子同時回應,嗓音嬌嗲,甚至偎近身子,柔若無骨似地黏在他身上。
何關輕笑,把臉移近,在她們耳邊輕聲細語,引得女子們笑語不斷。
符圓圓目睹這一切,打眉沉吟了會兒,便默默轉身離去。
待門外的人一離開,何關原本帶笑的神情立即斂下,沉聲命令。
「本公子乏了,退下。」
何關手一揮,三名女子立即恢復元身,化成雌蛇妖,在他周身漠冷的威壓下噤若寒蟬地退下,不敢有半分耽擱。
它們能夠化為人形,完全是他賜予的妖術,藉由他的法力幻化人形,享受了短暫的樂趣。
他知道圓圓在門外,因此故意讓她看到,藉此激她一下,好讓她緊張。
他揮退蛇妖後,便一人在屋內飲酒。
其實不管是飲酒還是吃果子,不過是嘗嘗味道罷了。他耐心地等著符圓圓,但是左等右等,都過了午膳時刻,也沒等到丫頭來跟他撒嬌道歉或是吃醋。
這丫頭該不會自己跑回屋子里傷心了吧?
何關想到此,便有些坐不住,但隨即一想,磨磨她也好,看她下次還敢不敢這麼玩他?
等她來了,若她跟他抗議那三名女子,那麼他正好藉此訓她,以後不準跟其它雄蛇妖太過接近。
做好這打算後,他又等了半個時辰,可仍遲遲等不到人,他決定去看她。若是她真的在屋里哭,他就乘機問她哭什麼,給她一個機會訴苦,然後哄哄她。
想到這里,他便站起身往她屋子走去。來到她屋前,他推門而入,左右看了看,都沒見到人,于是他又去外頭尋她,也沒見到她的影子。
他抓了一只平日伺候她的蛇妖來問,蛇妖也說沒看到,何關繼續去找,問了許多蛇妖後,都無蛇知道她在哪兒。
他臉色越來越陰沉。「立刻把她給本公子找出來,若是找不到,我就將你們挫骨揚灰,毀了這座山頭。」
在他的警告下,蛇妖們慌了,連忙派人到處去找,找不到就打听,最後有一只看守山門的小蛇妖被帶到何關面前,它跪在地上,顫巍巍地稟報。
「稟大人,符仙子出洞了……」何關一听,當場震怒,手中黑霧如盤絲,將跪在地上的蛇妖纏得差點透不過氣。
「誰準你放她出洞的!」
「大、大人饒命——仙子說她的狐草沒了,要去找狐草作藥,她說已經跟您說過了,小的才——唔——」
蛇妖七寸被制,盤絲掐得它口吐舌信,無法收回嘴里,面色蒼白,在同乎就要斃命之際,盤絲突然一松,將它丟開。
「滾——」
何關一聲暴喝,嚇得眾蛇妖四處逃竄,兩名蛇妖把躺在地上的兄弟用尾巴一卷,匆匆拖走。
何關憤怒地低咒,這個臭丫頭居然背著他偷偷出去,打算自己找狐草,簡直存心跟他過不去!他發誓等抓到她,非月兌她褲子打不可。
至于另一頭的符圓圓,此刻已經出洞走了一段路程。她之所以不告而別,便是存心氣何關的。
她雖然法力差,但她的腦子可不差,她知道那三名女子是蛇妖,因為她嗅得出妖氣,可他居然讓那三名女子伺候他,還故意在她面前跟她們調笑?
因此回到屋里後,她便簡單收拾東西離開了。
想故意讓她看到是吧?她看了,然後如他所願,她出走給他看,哼!
她不怕與何關分開,因為只要一聲召喚,何關便來了,但她偏不召喚他,讓他急一急。
這民間的話本子她也看得不少,冤家之間互斗的戲碼她都能倒背如流,何關既然想激她,她就演一場小媳婦傷心出走記給他瞧,才不枉費他安排的一場好戲。
她慢悠悠地在山路上走著,一路看風影,偶爾停下一歇歇腳,順便等著有人追來興師問罪。
她漫無目的走了兩個時辰,忽而山風呼嘯,周身吹起一陣狂風,樹葉在她周圍飛舞,恍若一道牆,將她困在中間。
她立即捏了一個訣,破了此陣,樹葉紛紛掉落,彷佛下了一場雪,飄得她全身都是葉子。
她輕輕拍落沾在身上的吐子,忽然感到腰間一緊,原來是樹藤纏上她的腰,她立即施展仙法,張開的手心冒出一把利劍,她揮劍砍斷樹藤,同時提氣縱身一躍。
不過她才剛要飛出去,腳上卻絆了下,原來是被樹藤卷住了腳踝,她揮劍斬斷,隨即一陣狂風掃來,挾帶著灰塵,嗆得她猛烈咳嗽,亂了真氣,身子便從空中落下。
她尖叫一聲,因為她下頭可是山路旁的萬丈深淵,掉下去可不是開玩笑的,不過她身子才落一半,便被黑霧卷過去,落入一道寬闊熟悉的懷抱里。
她不用看,只聞氣息便知道是何關。她立即伸手緊緊抱住他,就像在大海中攀住啊木一般。
「好可怕,嚇死我了,嗚嗚嗚——」她把臉埋在他頸窩處,嗚嗚哭著。
「不過是簡單的妖術就把你嚇的,你就這點出息!」
他果然追來了,而且還會罵她,那就表示他在乎她。
符圓圓死死巴著他,繼續嗚咽道,「你又欺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