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寶珠。」
「寶珠?夜明珠嗎?」
他好笑道︰「夜明珠是什麼寶珠,人類把它當寶,我還不屑一顧。狐王送的寶珠類似聚靈珠,不過是狐王親手制的,比閻帥那個更好,一會兒我幫你換過來。」若不是要學怎麼運用這寶珠,他才不會待兩天。
小魚不解。「為什麼狐王要送寶珠給你?」
「其實是給你,算是姨母做錯事的補償,還有你及時拉住綺色,沒讓她走上姨母的路,算那老頭還有點良心。」他揚袖將兩人帶回宅子。
「但那時我並沒有要拉住綺色。」她搖頭。
「不用管有沒有,反正他給我們就收。」
戚冬少拿出寶珠。小魚看著他掌心上紅透的寶珠,比雞蛋大一些,圓潤光滑而且周圍有一層淡淡的光暈,一看就是很好的寶物。
「這麼好的東西真的要給我?」小魚伸出手想模,又有點膽怯。
他抬起另一只手,敲了下她的額頭。「沒出息,不過是一顆珠子,值得這麼小心翼翼?」
他把寶珠放到她掌心,一股暖流立即竄過她的身子,她高興地綻出笑。「好暖喔!我是不是要去謝謝狐王?」
「不用了。」他指示她把珠子吞下去。「晚一點我再把你的魂魄放進寶珠里。」
「好。」小魚听話的把珠子吞進肚里,暖流立即散至四肢百骸。
「一會兒會有點熱。」他變出一個小水池。「下去坐著。」
她月兌下外袍和鞋襪,走進池子里坐著,像在泡冷泉,戚冬少隨即也坐進池子里,與她不同的是他全身赤果,不著一縷。
小魚羞窘地不知要看哪里,她實在無法像他一樣處之泰然。戚冬少自然明白她臉皮薄,故意將她拉近,說道︰「怎麼穿這麼多?」
她紅著臉說道︰「你別捉弄我。」
他低頭親了下她的嘴。「我有捉弄你嗎?誰在水里穿這麼多?」
「等等……」感覺他開始扯她衣服,小魚連忙阻止他。「我有話問你。」
「什麼?」
「那……那個,我好像沒問過你怎麼跟小白認識的。」
「不是跟你說了我們都是狐狸,自然會認識。」戚冬少揚起眉宇。
「小白也是狐妖嗎?」她追問。
他盯著她的眼楮。「怎麼突然問起這個,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麼?」見她露出心虛之色,他心里便有底了。
「沒……沒有。」她的目光閃爍不定。
他微笑地咬了下她的嘴。「我有沒有跟你說過,那寶珠很厲害,你只要說謊,眼楮就會變紅。」
她嚇得模上眼楮。「真的嗎?」
「這麼緊張?」他彈了下她的額頭,冷聲道︰「敢說謊騙我?」
「不是、不是。」她模模發痛的額頭。「人家只是想問你……」她鼓起勇氣。「你是不是小白?」
「這很重要嗎?」他瞪她。
她搖頭,直率道︰「不管你是不是小白,我都喜歡你啊!」
他的眸子浮上喜色,她抱著他的脖子說道︰「等一等你讓我幫你梳毛。」
「我考慮一下。」他咬了下她的耳垂。
還要考慮啊?真小氣。小魚在心里咕噥,常欣說他不想讓她知道,大概是覺得當過她的寵物,身分會矮一截,畢竟那時她是主人。
可以前他是小白的時候,他也沒有一點寵物該有的樣子,常常違背她的命令,還會凶她,感覺他還比較像主人。
唉,怎麼自己這麼窩囊,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都被他吃得死死的。
想到之前戚冬少問過她是否怪他?畢竟殺死住持的是他阿姨,或許他不想讓她知道也是因為這原因吧,若真是如此,她也不想再探究了。
其實他是不是小白並不重要,對他們的關系也不會有影響,因為她與小白並無恩怨。不過既然他別扭不想說,她也不問了,現在師父雖然一樣會欺負她、戲弄她,但也常會做讓她窩心的事。
前幾天,她在街上看到一只小白狗,就吵著讓師父變小白給她看,雖然一開始不願意,但最後他還是順了她的意變回狐狸,讓她抱個過癮。
「想什麼?」
回過神來,小魚搖搖頭。「沒有。」
戚冬少瞅著她的臉,黑眸若有所思,撫過她的眉眼,低聲道︰「以前的事別去想了。」他不想成為她心中那根刺,雖然她說姨母是姨母、他是他,但他不能確定她是否真的毫無芥蒂。
她听話地點頭。「我已經不想了,而且也不生氣了。」她抱緊他,微笑地仰望。「我真的不在意。」
他又恢復自信高傲的神情,轉了話題。「好一陣沒教你游水了,今天再來吧!」
「不是泡著就好……」
「我有這麼說嗎?」他挑眉。
「可不可以不要練了?」她一臉苦惱,若真的練游水也不要緊,可基于前幾次的經驗,最後都變成……變成……那個……她的臉紅透了,不敢再想。
瞄了眼她紅通通的臉頰,戚冬少惡意道︰「想什麼yin蕩的事?」
她拚命搖頭。「沒有、沒有。」她慌張地推開他,趕緊打水,沒幾下就沉到水里。
他嘆口氣,把她撈起來。「沒見過這麼笨手笨腳的,沒把你訓練成一條魚之前,得一直練下去……還敢叫小魚,簡直侮辱了這名字。」
小魚抹去臉上的水滴,咳道︰「什……麼?不是,我名字里的魚不是指真的魚,是木魚的魚,我喜歡听敲木魚的聲音,所以叫小魚。」
他瞪著她認真的表情,最後忍不住笑了出來。「竟然是木魚的魚,你這蠢東西,果然人如其名。」他故意敲打她的額頭。「我讓你做木魚——」
「唉喲,好痛!」小魚躲進水里。
他笑著也沉入水里,抓住想逃跑的小魚,摟著她在水里翻滾。小魚嚇得抱緊他,被他弄得七葷八素,頭暈目眩,他開心大笑,最後不知怎麼的,又滾上了床。
唉……這樣下去,她什麼時候才能學好游水?
番外之一
五百年前
小花拿著木梳喜孜孜地給小白理毛,小白趴在地上,尾巴有一搭沒一搭地搖晃著,無聊地打個呵欠。
「小白,你的毛真好看,而且都不長虱子。」她一邊梳毛一邊找虱子,竟然沒看到半只。「以前小黑好多喔!」
小白不屑地噗了一聲。他怎麼可能長虱子?
她往他的肚子梳,搔癢似的,弄得他哼哼兩聲。
「舒服吧?」小花笑咪咪的。「對了,村子的大嬸要我看看你是公的還母的——」她推他的肚子,想讓他抬起來。
小白尾巴一掃,把她撂倒在地。誰敢看他的下半身,他就讓誰死!
五百年後
小魚給戚冬少梳毛的時候,突然想到這一段往事,雙頰頓時緋紅一片。以前只當小白是狗,也沒覺得自己的舉動不妥,現在想想真是羞人。
「師父,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笨——我是說五百年前。」她梳著他的尾巴。
戚冬少舒服地閉著眼,懶懶地反問︰「你有聰明過嗎?」
她一時無語,過了一會兒才道︰「我是想問五百年前,你是小白的時候會說話嗎?」
「嗯。」
「那你為什麼不跟我講話?是不是暗地里看我笑話?」
听她語氣郁悶,他睜開一眼。「你以前比現在更呆,跟你說話不是把你嚇死?」
她想想,好像有道理,她是做鬼了之後,才曉得有那麼多奇奇怪怪的事。
他接著說︰「就算你沒嚇死,依你的性子一定到處獻寶,說養了一只會講話的狗,我不想被人當妖怪殺死。」
「……也是。」動物會說話,這麼新鮮的事,她一定無法忍住不說。
「跟你說多少次了,以前的事有什麼好想的。」他翻身仰臥,示意她梳理肚子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