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滂沱大雨,她眯著眼,看著庭院里飽受大雨摧殘的盆栽早已搖搖欲墜,她嚴重懷疑,就算把盆栽搬回屋里,也是回天乏術,不過既然是母親大人下的指示,她也只能奉命行事。
涉水搬著盆栽,她顧不得淋成落湯雞的自己,只想快點把盆栽搬完,然後去洗個熱水澡,好不容易搬到最後一盆,她一個轉身,腳跟一扭,整個人不穩的跌坐在水里,手中的盆栽應聲倒地,頓時裂成兩半。
「哎唷……」她試圖起身,右腳踩卻疼得令她再度跌坐回水里,大雨打在她的身上,竟讓她覺得沁涼無比。
今天肯定是她人生中最倒霉的時候,不僅是被衰神給纏上,就連老天爺也不放過她,她氣惱的拍打著水面,顧不得水有多渾濁,驀地,一道銀光閃過,她微眯著眼,在滂沱大雨中,隱隱約約看不真切。
就在她努力想看清那道銀光的來源,一道黑影瞬間撲向她,她錯愕的瞠大眼,還來不及反應之際,她的身子已然落在一副寬闊的胸膛里,只見一道銀光凌空飛來,準確無誤的落在她方才坐的地方,濺起一道水光。
「該死!你沒事坐在水里做什麼?」向君策冷著臉,毫不留情的吼道。
「我……」他前所未見的怒火,讓她一時搭不上話,只能無辜的望著他。
「別管那些該死的盆栽了,快點進屋去!」松開她的身子,他粗魯的拉著她進屋。
「等等,我的腳……」劇烈的痛楚讓她一陣癱軟,向君策見狀,眼明手快的攬住她的腰,這才發現她的臉色蒼白。
「你的腳怎麼了?」他皺著眉,關心之情溢于言表。
「剛才不小心扭到了。」有別于方才的盛怒,此時的他顯得溫柔多了。
一想到他剛才還那麼粗魯的拉著她,他的心就沒來由的感到愧疚,只是他還忘不了剛才那令人驚心動魄的畫面,如果不是他早來一步,只怕她就要成為槍下亡魂,思及此,他竟覺得恐懼不已!
林冠生的動作比他所預想的還要快,看樣子他得提早采取行動,在那之前,他得先處理她的腳傷。
彎腰打橫抱起她軟馥的嬌軀,容隻沒料到他有此一舉,嚇得用力環住他的頸項,俏臉微赧,一顆心悸動不已。
「我送你進去。」他凜著臉,二話不說的抱她進屋,在那一刻,她竟有種甜蜜的感覺。
如果他只是個單純又平凡的人,那該有多好,偷偷凝視著他俊美的五官,她慨然一嘆,如果他真的那麼平凡,或許她就不會對他有感覺了。
將頭輕枕在他的懷里,她閉上眼,享受這短暫卻又幸福的時刻。
第4章(2)
「先去洗個澡,我替你檢查傷勢。」抱她回房里,向君策專制的下著命令。
聞言,容隻柳眉輕蹙,剛才她母親一見到她受傷,還嚇得要她安分躺著休息,至于粗活的部分,向君策一通電話找了不少幫手來幫忙,容母也樂得輕松,她是很感激他抱她進來,只是他這種態度是怎麼回事?
「謝謝你的幫忙,不過我是扭傷,我想你應該幫不上什麼忙。」她一跛一跛的走向浴室。
「這種小傷對我來說早就司空見慣了,自己處理也是稀松平常,你用不著客氣。」
擺明駁回她的抗拒。
司空見慣?敢情他是活在槍林彈雨中,才會說出這種話來,不過混黑道的不都是在槍口下討生活嗎?也難怪他敢如此大言不慚,只是這種事有什麼好值得炫耀的?越听她就越惱火。
「向君策,本來我是不想多話,只是你混黑道不怕傷了向伯伯的心嗎?」她實在不想見他走偏,忍不住苦口婆心的勸說。
「什麼東西?」她沒頭沒腦的說什麼?
容隻緩緩走到他面前,一臉嚴肅的望著他,身為教師,雖然她不敢發下宏願,要導正所以走偏的學生,但至少基本的勸說和關心是應該的,尤其像他擁有如此優異的條件,若是貢獻在黑道里實在是太可惜了。
為了向伯伯,她決定盡她的力量,要幫助他走回正途。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混黑道,但是你真的喜歡過那種沒有明天的日子嗎?」她一本正經的接著說。
「混黑道?我什麼時候混黑道了?」他左眉微挑,顯然對她的說詞不以為然。
「如果你不是混黑道,為什麼會和那個殺人凶手有關系?又千方百計的接近我,不是想就近監視我嗎?」事到如今,他還不承認,未免太過分了!
她全身散發出強烈的怒火,讓她蒼白的臉蛋添上一抹紅潤色澤,氤氳水眸隨著她的動作而閃爍著,眼前的女人美的不可方物,就連他平靜無波的心也跟著她起伏著。
先前他可以昧著自己的良心說對她沒感覺,但如今她所帶給他的悸動越發強烈,就連這樣看著她,他都想將她拆吃入月復,只是眼下不是談情說愛的好時機,他沒忘了剛才的狙擊,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容隻,我很難跟你說明事情的經過,我只能告訴你,那天你看到的畫面,是毒梟在進行毒品買賣交易,你的出現,不但干擾了警方的追緝,甚至還替你帶來了天大的麻煩。」他巧妙的隱瞞了有關隱流的部分。
「毒品買賣?我根本什麼也沒看見!」她杏眸圓睜,天知道那天她只看到那個男人倒下去,其他什麼也沒看見。
「林冠生可不這麼認為,再加上我的出現,讓他更證實了你是重要的證人之一,自然不可能留下活口。」他皺著眉,對于林冠生的狙擊行動開始有了危機意識。
這次林冠生的目標很顯然是針對容隻,他不相信依林冠生的人脈,會追查不出他的下落,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打算利用容隻來牽制他的行動。
先前他絕對會對此嗤之以鼻,壓根不相信自己會受到一個女人的牽制,但現在他可沒那麼篤定,畢竟當他親眼目睹她差一點就香消玉殞時,他的心就像是被人給緊緊掐住,連呼吸也覺得困難。
看著眼前嬌弱的女人,他頓時明白他的轉變是從何而來,雙眸緊閉,他眉心微攏,事情的發展越來越出乎他的意料意外,就連他的一顆心也賠上。
「我只不過是經過那里,什麼也沒看見,為什麼那個人非要置我于死地!」如果說她真的看到毒品交易的現場也就罷了,偏偏她什麼也沒看到,就這樣死掉未免也太冤枉了。
有別于平時的沉穩,她慷慨激昂的言詞,顯然對于這一連串的事件感到極大的不滿,他眸微掀,看著她憤怒的模樣,他居然覺得百看不厭。
「因為林冠生那個人很小心,他不容許有人掌握到他的行蹤,所以只能算你倒霉。」
算她倒霉?看他稀松平常的解釋,反倒讓她心頭更貨,什麼叫做算她倒霉?就算她要死,也要死得明白,如果只是因為她湊巧出現在那里,就要賠上她一條命?說什麼她都不甘願。
「向君策,你說這是什麼話?因為你的出現,徹底顛覆了我原本平靜的生活,如果可以,我恨不得你就此消失,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她惱火的怒斥,卻見他俊美的臉上,閃過一抹復雜的情緒。
他知道容隻對他一向很感冒,恨不得他從來沒出現過,只是當話從她嘴里說出時,他竟局的有那麼一丁點受傷,尤其她那鄙夷的口吻,仿佛他是一切災難的來源,帶給她偌大的傷害。
也好,反正他本來就不該待在這里,或許只有他離開,林冠生也會跟著轉移目標,還給她平靜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