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蘭啊!你在磨刀子啊!刀子不利了嗎?」管家伯伯站在廚房的後門問道。
「是……是啊!蔡芳蘭手忙腳亂的停下手上的工作,「管家伯伯,您有什麼要小蘭做的嗎?」
「哦!沒什麼,只是夫人吩咐,今兒個要給程小姐炖雞湯,天冷了,程小姐身子骨單薄,得多補補。」管家和善的說︰「你這會兒有空就先炖吧!」
「好!」蔡芳蘭匆匆的抹了抹手,連忙從冰箱拿出預先處理好的雞。
「那我先出去了,麻煩你了,小蘭!」管家走了出去。
避家走遠後,蔡芳蘭重重的吐出一口氣。好險!她連忙將刀子藏好,拿起雞腿放進鍋里,放水、放姜,忽地,她靈光一閃,又加進了一樣莫名的東西。
***
「對不起,我把你的藥燒得太干了,只剩下三分之一不到的分量了。」端著裝了藥的杯子踏進書房,程映蓁充滿歉意的說道。
「沒關系,這樣全是精華嘛!」陳思安把杯子接了過來,安慰著她。
「可是,這不是很苦嗎?」程映蓁看他眉頭不皺一下的全喝下肚子去了。
「喝到肚子里就不苦了。」陳思安合上公文夾,「走!我們去散散步。」
「好!」她高興的點頭。
兩人手牽著手走出書房,正巧在途中遇上端著雞湯的蔡芳蘭。陳思安看都不看一眼,大手一揮冷冷的說︰「你自己煮的就自己吃吧!小姐不吃。」
說完,他拉著程映蓁就走,兩人來到了花園中的小涼亭,管家在那兒等著。
「少爺、小姐!」管家必恭必敬的微微欠身。
「有事嗎?」陳思安望著他。
「老爺有些事要我轉達給少爺知道,是否可以借一步說話?」管家不著痕跡的向陳思安使了個眼色。
「好!」陳思安頷首,轉向程映蓁,「你先到溫室那里等我好不好?我隨後就到。」
「好呀!不過,有句話我可不可以告訴管家伯伯?」程映蓁轉著慧黠的大眼問道。
「請吩咐,小姐。」管家心中疑惑地看著她。
「那請伯伯的頭低下來一點點,這是我們的秘密,不可以讓小扮知道。」小扮是陳家人在程映蓁前,對陳思安的稱呼。
不過,這話一出。連陳思安的神色都不對勁了。
「是的,小姐!」管家依言把頭低下。
程映蓁靠近管家的耳畔,小小聲的說︰「思華哥哥,你胡子貼的雙面膠跑出來和我說哈羅了啦!」
「你……」管家的手立即往臉上一探,果然……
她向管家眨眨眼,蹦蹦跳跳的走開了。
「她知道了。」偽裝成管家的陳家老大陳思華苦笑著。
「她也知道芳蘭的陰謀了。」陳思安說出另一個訊息。
「娶了她以後,你千千萬萬要安分一點,這丫頭可不是省油的燈。」陳思華若有所思的望著她的背影。
「豈止不省油,簡直是耗油極了!」陳思安聳聳肩,「怎麼樣?事情有變化了嗎?」
「照顧好她!懂嗎?」陳思華指著不遠處的程映蓁,「那個人已經開始有動作了。」
「我知道了!」陳思安點頭。
「別對她心存同情,她今天會變成這樣絕對不是你的錯,感情沒有絕對的誰對誰錯,更何況,她絕對不是因為得不到你才導致精神異常。」陳思華看得出麼弟眼底深處的困擾。
「謝謝你,大哥!」陳思安點頭,眼神有些釋然。
「你一直都為了我們整個家族而活,但總得為你自己想想;責任有完成的一天,但幸福卻是源源不絕的。小蓁是個好女孩,你的選擇是對的。」他拍拍小弟的肩。
陳思安看著偽裝成老者的大哥,微微一笑。
大哥是家族中的叛逆者,行事從來就不曾按牌理出牌,但家族內只要有人發生了什麼困難,總是由他出面來化解,若不是他暗中的幫助,許多事都不可能那麼輕易解決。
人各有志!差他六歲的思華曾如是的告訴他,而今他也用自己的雙手打出了一片屬于自己的天空。
***
程映蓁和三只愛貓正趴在溫室里的朝鮮草皮上玩耍,享受冬日的溫暖。
溫室里的溫度清爽怡人,玫瑰和蝴蝶蘭、卡多利亞蘭各自悠然綻放;據花匠說,等到春分時候就會把玫瑰移植出去,讓它們享受自然的天地精華。
程映蓁微微嘆了一口氣,聰明如她,早察覺陳思安近來的異樣,更注意到那個奇怪的女佣和管家。雖然陳思安以為她什麼都不知道,但她已經利用自己的聰明及敏銳觀察力得到了許多訊息,再經過一番歸納推理,因此清楚了整件事情的大概。
她真的不明白,自己的生命真有那麼值錢嗎?為什麼,一個素昧平生的女子不惜一切、不擇手段的要殺他?
靶情是你情我願的事,好比鍋和蓋,得兩相符合才能真正發揮作用。既然陳思安不愛那個蔡芳蘭,那她為什麼就一定要殺思安所愛的人呢?
蔡芳蘭活到這麼大的歲數,應該了解感情這檔事是強求不來的呀!
她長這麼大,沒見過這麼激進、偏執的人,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為了一株草,放棄了整片草原呢?更何況,這株草事實上也不怎麼樣嘛!
陳思安踩在軟軟的朝鮮草皮上,不禁想到程映蓁短短柔柔的頭發就像這些草皮一樣柔軟。看她趴在上頭,身穿女敕綠色的毛衣、牛仔褲,和貓兒嘻鬧著,還真會令人誤以為她是躲在朝鮮草皮中的頑皮精靈呢!
「很舒服對不對?」他才一落坐,她縴細的臂膀已環上他的肩,將他拉倒。
貓兒全爬到他身上撒野,他也一把將程映蓁拉進懷里。
「好舒服!」陳思安把臉埋在她的頸項,「你身上有青草的香,好香。」
程映蓁聞言也非常慎重其事的在陳思安身上嗅了嗅,卻只聞到古龍水優雅高貴的氣息,她失望地回道︰「好可惜,你身上只有香水味。」
「沒關系,待會兒就有了。」說完,他吻住了她的唇,啜飲她唇瓣中的甘美。
蔡芳蘭躡手躡腳的來到溫室,就看見有人正在里頭上演限制級鏡頭,只見兩人吻得難分難舍,從服裝可確定出這兩個人是陳思安和程映蓁,說
什麼她也不會認錯,還有那條「Levis」牛仔褲更是程映蓁的注冊商標。
哼!陳思安真的是鬼迷了心竅,才會被這個女人吃得死死的,久久不能翻身。
在溫室里,激情過後的程映蓁已讓濃濃的倦意包圍住,她躺在柔軟的草皮上,漸漸進入了夢鄉。
陳思安見她已熟睡,便悄悄的起身,戀戀不舍的望著她因激情而泛紅的粉頰,月兌下外套蓋在她的身上,低語︰「睡一下吧!這樣對你比較好,你的生命中不該有這些恐怖的經驗。」
陳思安悄悄地退了開去,在他前腳剛踏出溫室,惡魔的羽翼便已伸至。
蔡芳蘭見陳思安離開後,便悄悄的跨進了溫室,
冷眼的看著熟睡中的程映蓁天使般潔淨無瑕的睡臉。為什麼她連睡著了,都那麼惹人憐愛?蔡芳蘭既妒又恨的眼中閃著怨毒的光芒。
她舉起手上的水果刀,刀子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刺眼的光芒。結束了,思安終于還是屬于她的了。她得意的大笑,眼里泛著血絲,絕俗的容貌猙獰的扭曲,幾綹發絲垂在頰邊,更突顯了她可怕的容顏。
這時,一道拉動槍枝保險的聲音讓她從瘋狂的情緒中回過神來。她回頭一看,竟看見剛剛離開的思安正用一把手槍指著她。他的眼神冷冷的,嘴角揚起的弧度也冷冷的。
蔡芳蘭頓時呆住,一雙眼轉為空洞無神;而這時候,陳思華也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