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雲趁機道︰「既然我可以不殺他,那我就問問大家,是否同意讓那位姑娘,跟他有情人終成眷屬。」
猛哥面有難色道︰「這……如果陸公子不願娶莎娜姑娘,這對她是極大的羞辱……」
行雲道︰「猛哥族長,你沒看見嗎?那位姑娘哭得那麼傷心,表示她早已有了意中人,要嫁的是這位老兄啊!」說明,向躺在地上的虎娃一指。
猛哥向那邊看去,果見莎娜哭得像淚人兒一般,似為行雲的獲勝大失所望,幾乎痛不欲生。他微微點了下頭,心里已有主意,當即用苗語向族人嘰嘰喳喳一陣,大概是在說明行雲的意思。
大家交頭接耳,竊竊私議一番之後。紛紛有人提出意見,一時爭相發言,亂哄哄地簡直像菜市場。隨即有幾位長老出面,說了幾句話,才使大家靜肅下來。
行雲迫不及待問道︰「他們怎麼說?」
猛哥正色道︰「大家認為,陸公子饒虎娃不死,已屬破例,前所未有,如再破例放棄莎娜姑娘,本族的習俗將整個遭到破壞,影響深遠,但大家為陸公子的仁義所感動,予以特別通融,讓莎娜自己作決定。」
行雲急道︰「這意思就是,除非那姑娘不願嫁我,否則我還是得娶她?」
猛哥點頭︰「正是!」
行雲瞥了水柔一眼,一臉無奈道︰「唉,歹命啊,你就快問吧!」
這是緊張的一問。全場的人屏息凝神,鴉雀無聲,連年幼無知的苗童,也被身邊的大人捂住小嘴,惟恐他們發出聲音。
行雲如同在等待宣判,心里七上八下,焦灼不安,萬一莎娜是象水柔一樣的死心眼,認為身體已被自己看過,來個見光死,非嫁他不可,那就麻煩大了。
偷眼看水柔,她端著酒杯,小口小口的喝著,一副置身事外,漠不關心的神情。
行雲心里不禁暗罵道︰「鬼丫頭,你少在那里裝,我若當真娶了那姑娘,你肯定要跟我拼命。」
猛哥已說明大家的意見,便見莎娜那邊,圍了不少姑娘,六婆型的女人,七嘴八舌地爭相發言。
一時之間,議論紛紛,反而當事人莎娜沒有說話的機會。
等這些多嘴婆、長舌婦說完了,莎娜也作了決定,由伴著她的中年苗婦,起身以苗語向猛哥轉達當事人的意思。
猛哥微笑點頭示可後,大家立即響起一片掌聲和歡呼。
行雲急問道︰「猛哥族長,那姑娘決定嫁誰?」
猛哥帶有歉意地道︰「很抱歉,她決心嫁給虎娃。」
「呀呼……」行雲喜出望外,興奮得又跳又叫,沖到水柔面前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我自由啦,我……」
水柔被他的失態,弄得窘迫萬狀,急忙掙月兌站下地,使勁的敲了行雲腦袋一下,憤聲道︰「你自不自由,關我個屁事。」
行雲尷尬地苦笑一下,轉身沖回場中,趕快為虎娃解開穴道。
虎娃在穴道受制倒地時,認為自己已經死定了,哪知行雲竟然棄權,饒他不死。
包意想不到,經過公議,由莎娜自行選擇,結果決定嫁給他,簡直喜從天降。
穴道一解,虎娃霍地挺身跳起,伸出雙手,執烈地緊緊執著行雲兩臂,以示對他的友善和感激。
全場的人起立鼓掌,為這感人的場面而歡呼。
莎娜奔來,虎娃這才放開行雲,迎上去跟他互相擁抱,雙雙喜極而泣。掌聲和歡呼聲中,虎娃擁著莎娜,從缺口處奔了出去。
蹦聲一轉,從慷慨激昂變成了輕擊碎敲,音樂變成了節奏輕快的曲調,武士們一聲呼嘯離開了。一隊華麗裝束的少女們帶著一陣香風,笑語盈盈的飛身進場。
一聲嬌叱,隨著舞曲搖擺起來。個個是隱露細腰,長發飄飄,身上的銀飾互相踫撞,發出了清脆的聲音,端的是溫柔鄉里英雄冢。
水柔見了,立刻跳入了場中,學著這些少女的舞姿,暢快的跳了起來。一回頭看見行雲在那里悠哉悠哉的看著歌舞,立刻跑過去,拉過行雲的手。
行雲略猶豫了一下,也不想掃了大家的興致,順著水柔,一個鷂子翻身,飛入了場中。和著水柔相對而舞,水柔輕咬嘴唇,笑語如花。
場外的年輕小伙子們也不甘寂寞,紛紛跳進來,找個舞伴,眉目傳情。一時間,跳月大會到了高潮,人人和曲輕吟,個個隨曲起舞。
跳了一會兒,水柔覺得有點累了,拉著行雲的手,坐回了座位,端起桌上的甜酒一口而悶。行雲連聲阻止不及,「這酒後勁很大的,要慢慢喝的。」
「是嗎?」水柔頓時紅暈上了俏臉,微扶著頭。
「看你。」行雲扶著水柔坐好,用手帕輕輕拭去水柔額頭上細細的汗珠。
一番運動後喝酒更容易醉,血液加速運行,片刻就已經是昏昏欲睡了。水柔靠著行雲的肩膀,小手抓住行雲的衣袖,醉眼如絲,微張著小嘴。
行雲只好是苦笑一聲,這下好了,全峒的人都知道自己和水柔有了一手,最難消受的就是這樣的美人恩。也不是說不喜歡水柔,只是心中不能確定罷了。
月至中天,雙雙對對的新扎情侶,去自己的洞天福地尋夢去了。行雲將水柔交給了老夫人料理,自己卻有點睡不著,一半是惆悵,一半是興奮。
坐在屋頂上,吹起了洞簫,婉轉纏綿,猶如彩鳳起舞。
第5章(1)
第二天,老堡主夫婦和猛哥一行北上杭州。行雲則以要到福州分堂視察為由和他們分開走,其實是想要在外面再逍遙幾天,免得回去就被剝削,不過就是勸不走水柔,只有帶著這個大包袱了。
「陸大哥我們真的要去福州啊!」
「是啊,你跟著就是了。」行雲沒好氣的說,真是問題女圭女圭。
出山的路很難走,每天走不了五十里,不過是從一個苗峒到另外一個苗峒。
「听說苗人的蠱很厲害的,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不過具體是怎麼一回事就不知道了。我們出門在外,要小心點,不要得罪苗人。」
「知道了!」老是把自己當作小孩子一樣對待,真是煩人。
遠遠的傳來幾聲嬌喝,還有幾聲野獸的吼叫。
「我們去看看,好象是有人在和野獸搏斗。」
「哦!」水柔很听話的跟在行雲的後面。
一個身材惹火的苗女,身上掛滿了銀制的飾物,赤露著雪白的小腿,揮舞著長鞭和一頭野豬在搏斗。可長鞭並非利器,給皮厚的野豬撓癢癢還差不多,更加的激起了它的凶性。
苗女只能靠著自己身法的靈動和野豬周旋,不過看樣子也支援不了多久了。
「姑娘休怕,我來幫你。」行雲抽出長劍向野豬撲去。
幾下劍光過去,凶狠的野豬躺在了血泊之中。「姑娘可沒事?」行雲拭去劍上的血跡,問正用美目看著自己的苗女。
「芳華多謝公子相救之恩!」苗女芳華就欲娓娓拜倒。
「姑娘多禮了,不過是舉手之勞。」
「還不知公子如何稱呼?」芳華眼楮里滿是愛慕的,這樣風流瀟灑的漢家郎才是自己的夢中情人。
「在下杭州雷霆堡陸行雲。」
「陸大哥,我們還要趕路呢。」在旁邊看得火冒三丈,水柔氣行雲見著美女就沒了立場。
「是了,姑娘,我們還要趕著出山,就此告辭了。」行雲拱手作別。
芳華見行雲要走,計上心來,「要出山呀,我帶你出去,這里的路我很熟的。」
「這……」行雲有些猶豫,知道水柔有些不高興。
「我想妹子應該不會反對吧,」芳華將了水柔一軍,諒她也不能說出反對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