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震忍無可忍地說︰「你明顯在耍詐?」
「你哪只眼楮見我耍詐?」他反問他,「牌是你的人洗的,也是你的人發的,莫非輸了不認嗎?」他笑,如謙謙君子。
阿笙拉他離開,打圓場一般地說︰「今日百樂門大喜,賭什麼牌,喝酒去。」
「曜少,過了。」他對他低聲說。
範丞曜見葛薇蘭輕輕搖頭,他攬她的肩,讓人收人籌碼。
三人走了出來,他對葛薇蘭說︰「這些錢,你拿去給你繼母。」
「什麼意思?」她張大了嘴。
他捏她下巴,說︰「知道我關心你了吧?」
梆薇蘭忙躍開,這可是公共場所,她可不想讓那些三姑六婆在她身上指指點點。心里卻是開心的,說︰「知道了。」
「那你以後心里有委屈要先告訴我,不要跑去告訴別的人,要講給我听。」他說。
梆薇蘭不解,她只有與桑桑偶爾在電話里提起,葛薇蘭臉一紅,噘嘴。
那時有個青衣漢子跑了過來,在阿笙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他大驚,範丞曜問他什麼事,阿笙不願讓葛薇蘭听到,便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葛薇蘭見他變了臉色,也問︰「怎麼啦?」
範丞曜說︰「我與阿笙現在有事要離開這里。」
「噢,這樣,那我回公館。」
「不,你留在這里,哪里也不要去,我等一下回來接你,不要離開這里,知道嗎?」他對她囑咐著。
梆薇蘭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只是他不願對她說,她只得點了點頭,「那你們什麼時候回來?」
阿笙知道他舍不得葛薇蘭一人在這里,便說︰「華少,我一個人去吧?」
範丞曜擺手,一再對葛薇蘭說︰「你千萬不要離開這里,等我回來接你。」
他與阿笙離開百樂門,讓幾個手下留下來保護葛薇蘭。
阿笙說︰「你若擔心,我一個人去就成。」
範丞曜說︰「這里應該最安全,人多應該出不了什麼事。」他轉頭問青衣漢子,「到底情況如何?」
那人說︰「劉自力去了沈家,帶走了沈小姐!」
「沈家之前收到恐嚇信時,不是叫你們加強戒備,這會怎麼出了這麼大的事,竟讓他混進去了?」
「算了阿笙,事情都已經發生了,現在不是討論這件事的時候。」他轉向那青衣漢子問,「我問你,劉自力有沒有說什麼?」「沒有,什麼也沒有說。」
阿笙想到最壞的結局,「他該不會是想……」
「不會。」範丞曜打斷他,雖然事情的確在他的意料之外,可是他還算很鎮定,「我認識他並非一天兩天,他是什麼人,我們都清楚,他一定會再聯系我。」他此刻還能平靜分析,如局外人,這種事情,倒不像是他做的,背後似乎有另一個出主意的人。
他對阿笙說︰「我們先去沈家看看。」
好在沈家二老到華山出游了,並沒有在家,只剩沈小雨在家。範丞曜先安了眾人的心,消息先不讓外面的人知道。再讓人從頭到尾說了當時的細節。
「那時,是李大嘴與我在前門守著,听到後院有聲響,像是有人從牆上跳下來,折斷樹枝的聲音,李大嘴領了幾個兄弟過去瞧,我見他半天不回來,才跟著過來看看,哪知後院都沒有人,我還正覺得奇怪,就听到樓上沈小姐大叫的聲音。都怪兄弟一時疏忽,他是從大門進來,當時沈小姐一個人在樓上。」
阿笙急得大罵︰「你們一個一個是豬頭啊,這麼簡單的把戲,都把你們唬得團團轉。」
範丞曜讓阿笙少安毋躁,沒有理由啊,以劉自力沖動的個性,他若有沈小雨做人質,他應該馬上來找他,與他對質才對。沒有理由會把她帶走。聲東擊西這種把戲也不像他這種大老粗會用的。
範丞曜猛地領悟過來,聲東擊西!他心里一顫,驚了,「遭了,蘭兒!」她一個人在百樂門!他急速跳上了車,阿笙也會意過來,跟著他回了百樂門。只是再回去時,百樂門里哪里還有葛薇蘭的影子。慶典還在繼續,門口的兄弟說沒有見過她出來。找遍百樂門也找不到她的影子。
「她在哪里?」範丞曜氣勢洶洶地跑去問柴震。
「葛小姐嗎?」他四下望了望說,「她剛才還在這里。」
「柴震,你不必裝了,她在哪里?」
他哼了一聲︰「我怎麼知道。」他剛說完,範丞曜的拳頭重重湊上他的臉。柴震沒有料到他會出手,摔了出去。那時眾人都安靜下來,向四周退去。
第9章(2)
阿笙拉住範丞曜,範丞曜向柴震問︰「我再問你一次,她在哪里?」
柴震從地上站起來,擦去嘴角的血痕,「你不是在上海可以只手遮天嗎,你大可自己去找。」
「你做的好事,不要以為旁人不知道,你私下挑撥劉自力與我反目,這些賬都還沒找你算。」
柴震一直以為他做得很小心,沒想到他會知道,「不服氣嗎,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好泄恨啊。」
「你以為我不敢嗎?」範丞曜從懷里拿出了槍。
柴震不過是當眾被他打了,說些氣話,自己沒有衡量,沒想到範丞曜果真掏出槍來,心里有些害怕,便說︰「我若死了,她也活不了!」
阿笙道︰「柴震,劉自力在哪里?」
「我怎麼知道,他自然會和你們聯系。」
那時響起一陣槍響,子彈在柴震頭上三寸,穿牆而過。柴震臉色發白,連阿笙都嚇了一跳,他沒想到華少會開槍。
「我只是想警告你,劉自力不是會受你控制的人,我今日殺你還怕髒了我的手。柴震你听清楚了,若是她出了什麼事,我要你的命!」
範丞曜氣極地離開百樂門,那日陽光尚好,照得他睜不開眼。
阿笙問︰「現在怎麼辦?」
「派人跟著柴震。」範丞曜說,「馬上回公館。」他想劉自力一定會找他。他一定會找他!
萬小六被阿笙一個電話叫到範家公館的時候,阿笙正在房間里走來走去,地毯吸走了他皮鞋的聲音,只剩他人影在眼前晃來晃去。
萬小六不耐煩地說︰「阿笙,你坐下來行不行?」
阿笙停下來說︰「怎麼坐得住,劉自力一點消息也沒有。」
萬小六對他使眼神,阿笙看到範丞曜靜靜地坐在沙發邊上,盯著地毯瞧。
「媽的,」萬小六罵道,他從沒有什麼時候如現在這般窩囊,他問阿笙,「你說,劉自力該不會真先下手為強吧。」
阿笙喝叱他︰「亂說什麼?」
「我們就這樣呆坐在這里嗎,那小子的行蹤到現在都不清楚。」
範丞曜在沙發里坐著,一言不發,阿笙問他意思︰「華少?」
他用手按住額頭,說︰「阿笙說得對,呆坐著不是辦法,再派些兄弟出去找找看。」
「劉自力從小在上海混大,這里他熟得很,只怕難找。再說該找的地方,兄弟們都找過了。」
範丞曜閉眼,心里亂如麻,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只希望他還沒有看錯他,劉自力一定會來找他的,他一定還對戚小玉的死有疑問。
時日漸過,這日就這麼到了頭,窗外一片漆黑,天空稀稀啦啦下起雨來。席家公館里燈火通明。範丞曜一個人坐在沙發里,他要等劉自力來。
「叮——叮叮——」猛地,角落里的電話響起來,範丞曜怔了一怔,這個時候,還會有誰打電話來呢?兩聲之後,他接了起來。電話那邊他清楚听到一個細小的聲音︰「放開我。」
薇蘭!是她的聲音!他差點叫出她的名字。
電話那邊有聲音傳來︰「曜少。」是劉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