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風戀歌 第12頁

林嘉想作垂死掙扎,經過隨風身邊的時候可憐巴巴地求救︰「風……風……」

隨風笑眯眯地轉過臉裝沒听見。相當沒義氣!

男人似乎不滿于懷里的女人太聒噪,截斷她的話沒好氣道︰「我還沒瘋,不過再被你氣下去也快了!」什麼跟什麼啊!

糾纏的兩道身影漸漸遠了,隨風坐在位子上淡淡一笑,緩緩又灌下一杯酒。

好像生活里有個人來糾纏一份感情,也挺不錯的。

撥通電話,響了兩聲就被對方接了起來。

「嘿,羅醫生,晚上好……」某個女人眯著眼爬在吧台上,大著舌頭問候。

「隨風?」羅新在電話那邊微微一怔,听出了她聲音的異樣,追問,「你在哪里?是不是喝酒了?」他听到了音樂聲,沒意外的話她多半是在酒吧。

「呵呵,真聰明,一猜就中。我在酒吧喝酒,沒錢付賬,你快來拯救我吧!」

「告訴我地址,我馬上過去。」聲音里有咬牙切齒的氣息。

「地址啊?你等等……地址……」從BOY那兒問了一遍,然後機械地重復出來,「南山路,叫什麼‘月亮灣'。好奇怪的名字,明明連月亮的鬼影子都沒看到,欺騙消費者……」

醉生夢死的女人還在那兒拿著電話不知所雲地咕噥著,電話另一邊的人早已經掛斷電話,抓起外套飛奔出門。

搖搖晃晃,晃得人頭好暈哦!

有人在扶她,力氣還不小,毅力也非凡,被她丟了皮包砸中腦袋居然還不怕死地想把她帶走。哪來的登徒子!不知道她在等人嗎?她可是有男朋友的!

「走開,小心我男朋友來了扁你……格……」她死扒著吧台不放,臉埋在臂彎里邊打酒嗝邊斥責著。

羅新一雙飛揚的眉深深蹙緊,忍不住問吧台里的BOY︰「她究竟喝了多少酒?」

年輕的BOY伸出三個手指比劃了下。

「三杯?」一個喝酒喝到幾乎胃穿孔的人酒量會這麼差嗎?

BOY小聲更正他︰「不,是三瓶。」說著還把空酒瓶拿了出來加以佐證,「就是這麼大的瓶。」

心火不受控地開始上揚,原本一張溫雅內斂的俊顏已經蒙上一層厚厚的郁色。夏隨風,該死的女人,想死就直說!

某個不知死活的女人動了動,原本埋在臂彎里的臉露了出來。緊抿著嘴唇,眉心微蹙,雙頰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一抹隱約的嫣紅。

「嘶……要死了,胃好疼……」她迷迷糊糊地咕噥一句,下意識伸手去按住胃部。

醉死了都不忘說粗話,真是不可救藥了!好吧,看在她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他再火大也只能先忍著,等把人弄回家了再說。

「走吧,回家了。」羅新扶住隨風的胳膊把她攙起來。

那女人雖然醉得半死卻仍然很不好拐,推拉著想把他推開,半睜著沒焦距的醉眼叫道︰「不許打我主意,告訴你哦,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了!」

羅新將她摟緊防止她滑癱下去,嘴里哄道︰「不打不打,現在我們該回家了。」

搖頭,嘆氣,一肚子火都在看到她蒼白秀氣的臉上滾落淚珠的那一瞬間消失無影。

好不容易才將人扶進車里,他抽出面紙本想替她擦擦臉上的酒漬,卻在看到她閉著眼楮落淚的瞬間慌了手腳。

羅新輕拍她的臉低喚︰「隨風,你哪里覺得不舒服嗎?」

半迷半醒間,她蹙緊了眉,頭緩緩偏了下去,嫣紅的臉頰往冰涼的玻璃窗上蹭了蹭,聲音很低很低地咕噥一句︰「文杰,我要戀愛了,你要記得祝福我。」

「隨風,你說什麼?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羅新沒听清她的話,臉又移進了幾分輕聲問。

昏睡中的女人突然動了動,臉便轉成了與他對視的位置。

「隨風?」他不放心地又喚一聲。

呼吸就在咫尺間游走,她軟軟地癱倒過來,不偏不倚剛好貼合了他的胸膛。

他本能地伸手環住她,卻听到了她極細微的一句低喃︰「羅新,我知道是你。」

第4章(1)

世界在轉醒,陽光刺得人不得不睜開眼。

隨風打了個呵欠,迷迷糊糊擁著被子坐起來。

三分鐘之後,垂死掙扎完畢,她與周公爭奪清醒之戰宣告勝利,猛打了個哆嗦開始打量起眼前的一切。

不對,有問題,很大的問題!

首先,房間比她的房間大,比她的狗窩要整潔那麼一點。

其次,家具很眼生,顏色也不是她喜歡的粉色系,而是持重的咖啡色。

再來——

她迅速掃了眼底下正坐著的大床,看到自己的衣服依然安穩健在才松了口氣。

下一個問題浮出水面︰這里是誰的房間?

及時響起的開門聲為她的困惑來作解答了。

羅新一身休閑裝束,端著一只瓷碗走了進來。

「醒了?」他走到床邊將瓷碗放到床頭櫃上,伸手模了模她的額頭又道,「我想你也應該醒了。」

他端起瓷碗遞過來,說道︰「熬了粥,你趁熱喝一口。」

隨風雙手縮在被子里,半天不肯接過來,眼底閃著不確定的光。拜托!醉酒的第二天在一個陌生人的床上醒過來,她就是再有胃口也吃不下去啊!

「那個……」她猶豫著該怎麼問比較合適。

「什麼?」他坐到床沿上,神色平靜地看著她。

不知道為什麼,他太過平靜的眼神反而讓她心里七上八下。還有,他干嗎坐那麼近?站著說幾句話又不會累死!隨風拉了拉被子,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退。

看著他一臉恭候下文的表情,她悄悄做了個深呼吸。來吧,她臉皮素來可比城牆,沒什麼不好意思問的。

「我要問的是︰你昨晚有沒有對我怎麼樣?」大嗓門地問完,還抬了抬下巴壯聲勢。

「什麼怎麼樣?」他表情無辜地問。

「羅新,你再裝傻信不信我踹你?」她從被子里伸出手,惡狠狠地把手指捏得「咯咯」響。

「好吧,我回答,沒有。」哼,算他識相。

「那麼……我有沒有對你怎麼樣?」對于一個醉死的人來說,這也不是沒可能。她自認秉性誠實,不會否認自己的酒品的確不怎麼樣。

「你,有。」他無情地宣布。

好……好簡潔的回答!怎麼可能?難道她真的是那種酒後無品的人嗎?她——好想死!

「怎……怎麼可能?」她還想做行刑前的最後掙扎。見鬼了,原來她也會結巴,丟人!

「我說的是事實。你酒品奇爛無比,吐了我一身,毀了我一套兩萬多的西裝。胡言亂語了一個晚上讓我沒覺睡。當然最過分的是,有暴力行為。」他一條一條陳控,說得眼都不眨一下。

看他那表情好像也沒說慌,當然那些小兒科行為發生在她身上並不意外。還好沒說到有她擔心的環節,萬幸萬幸!但是他說她有暴力行為,就太誣賴人了吧?她打過他嗎?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前面的我可以認罪,但說我有暴力行為,」她說著,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眼,不以為然道,「我有打過你嗎?你不是還安然健在?」被她打過的人少說也撈個彩裝掛掛,他有嗎?

「遺憾的是,你喝醉了的確會打人,力氣還大得很。」他撥開額際的劉海,往她面前移近幾寸,指著那塊還印著血絲的傷疤道,「這就是罪證。」

好像是破了皮哦!她終于覺得有了一絲愧疚,放低了聲音問︰「是我用指甲戳的嗎?」

「不,是用皮包砸的。」他公布正解。

嘖,的確好像有那麼點暴力。他的臉色好像開始在轉陰了,不能惹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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