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場戀愛敢不敢 第17頁

「程總沒打電話來嗎?」季千妍忍了又忍,終于還是小聲問道。

「沒有,從初一那天打過一個電話之後,已經有大半個月沒聯系了。」天藍淡淡笑了笑,不想表現得太消沉。

「要不我再讓姜哲去找找吧,他們是同學,也許能去程家問問。」季千妍幫忙出主意。

這幾天天藍雖然嘴上不說,可是精神明顯消沉了,常常對著手機發呆,看得人覺得真心酸。程總也真是的,說什麼出差,就像突然從地球上消失了一樣。只要不是去了類似非洲森林那樣沒信號的深山老林,打個電話的工夫總還是有的吧?可憐的天藍,嘴巴上一直說得不在乎,明明已經陷得很深了。如果程柯辜負了她,該怎麼辦?

「不用了。他不和我聯系總有他的理由,沒空也好,覺得沒必要也好,他不打來,我也樂得清閑。」還想嘴硬呵,明明心早就不在自己可以控制的範圍里了。說這樣的話,到底是給別人听,還是根本想自欺欺人一下?

「天藍,不如你晚上去我家吧,我們好好說說話。」季千妍看著她落寞卻不自覺的樣子,心疼地說。

正說著,有手機鈴聲傳來,天藍本能地去翻背包,才發現是季千妍的手機。

她接起來,三句話沒說完就開始對電話里的人咆哮︰「跟你說了晚上有事,莫名其妙的家伙!你管我跟誰在一起……」

天藍按住她的手,對她搖搖頭笑道︰「去吧,我沒事的。晚上剛好買點菜回去開火,好好大吃一頓,然後睡個大頭覺,明天一切就好了。」

「可是……」

「你快走吧,非要等著姜哲殺過來把你扛著出去才好看嗎?拜托至少給我們社刊部留點面子吧,我們部現在已經位居到全公司八卦榜榜首了,我可不想以後上班還要戴墨鏡帽子來。」天藍調侃她。

唉,典型的林天藍風格,總喜歡顧左右而言他,「真的沒事嗎?」叫人不放心哪。

「沒啦沒啦!有事第一個打電話找你好不好?快走快走!?嗦得跟個老太太似的。」天藍已經直接推著她開始趕人了。「沒良心的家伙!」季千妍被她架著出門,嘴里忍不住表叫。

天藍不理她,一直把她推到電梯里看著門合上才回辦公室拿包,收拾收拾回家。

天氣好冷,她回到家燒飯燒水,快手快腳忙完就洗臉刷牙上床窩著。電視打開,隨手翻了一轉,然後定在一個放偶像劇的台,躺在床上心不在焉地看著。

寂靜的房間里只有電視的聲音和床頭櫃上鬧鐘「滴答滴答」的走動聲,單調而寂寥,像她現在的心情。

突然手機響了起來,聲音震徹耳膜。這麼晚了誰會打電話來?驀然閃過腦海的名字震得她一驚,連忙伸手抓過來看——真的是他!

整整十八天了,他終于肯打電話來了嗎?她努力吸氣好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不顫抖,可是手一直不听使喚地直哆嗦,「喂?」

「天藍,我想見你。」熟悉的聲音緩緩傳來,沒有解釋,就這麼突然的一句。

他的聲音听起來不似平日的低沉,好像帶著幾絲黯啞和疲倦,因為她听到他輕輕嘆了聲氣。

「我在家,你來吧。」所有想抱怨想發脾氣的心情全在他的那一聲嘆氣里丟盔棄甲了,她可以很沒口德地跟他斗嘴互相打擊,卻總會心軟于他的溫柔里。

幾乎是掛斷電話的同時敲門聲就響了,天藍有些愕然,他不會就站在她樓下給她打電話吧?真會浪費錢啊。

掀被子跳下床,她胡亂地套上拖鞋沖去開門。

門拉開,他就站在門外,垂著頭,大冷的天居然就穿了件不頂事的西裝,還渾身濕漉漉的,連頭發也在滴著水。老天,他出門都不知道該帶傘的嗎?

「快進來!」她伸手把他拉進門,邊往屋里走邊皺眉說道,「這麼冷的天也不知道多穿點衣服出門,明明下雨卻不打傘,你以為自己身體有多好啊?」

他從進門一直都不說話,天藍把他拉到客廳沙發上坐下,想去拿條干毛巾為他擦擦頭發,才轉身卻被他一把拉住。她回頭,竟發現他的眼底閃動著她陌生的無助與濃濃的疲憊。

「別走,陪陪我。」他沒等她回神,已經張開雙臂將她摟進了懷里。

她只穿了薄薄的一件睡衣,他渾身的水氣很快就印到她身上,冰涼的溫度讓她重重一顫。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她任由他抱著,輕聲問。

「是,可是我現在不想說,你就這樣陪陪我,好嗎?」他的下巴貼著她散下來的長發,蹭了蹭,仿佛想從那溫軟的發絲里找尋一份安全。

他的身體在輕輕發著抖,她能感覺出來。半個多月沒見,這一刻出現在她面前的人,狼狽得讓她覺得陌生,也無助得讓她覺得心疼。

她就任他那樣抱著,過了很久,她終是柔聲勸道︰「先把我放開,我去幫你放洗澡水,你洗個熱水澡免得感冒。」

「不想放。」他孩子氣地咕噥。

「可是再抱下去我也要感冒了,你不怕冷不怕生病,但是不能連累我啊。」她就不信他忍心看著她也跟著生病。

他嘆了口氣,松開了手。她走到廚房泡了杯熱茶給他,轉身進浴室放洗澡水。

「衣服是我買給我爸的,新的,還沒穿過,你就湊合湊合穿吧。」她捧著剛拆封的一套保暖內衣站在浴室門口,干咳了兩下小聲說。

「謝謝。」他的聲音從門里傳來,然後將門拉開一條縫,伸出一只還滴著水的長手。

天藍趕緊把衣服塞到他手里,轉身回客廳去。

十分鐘之後,程柯穿著不太合身的衣服走出來。他有一米八的身高,她爸爸才一七零,那衣服穿在他身上自然要短一截,不過總比沒衣服穿好吧。

頭發還在滴著水,他拿著毛巾隨意擦著,走到她身邊坐下。她趁他洗澡的空當也回房換了身干衣服,套了件厚外套才出來。

「你……」她看他一眼,猶豫著該說些什麼才合適。他說了不想談他的事,她雖然好奇也絕不會主動問的。

「你是不是想問我這半個月去哪里了?」他坐進沙發里,一縷碎發從額際滑落下來,遮住了他半邊眼楮,遮不去他眉梢濃濃的倦色。

她從那雙溢滿疲憊與凝重的眼眸里已經可以猜測出某些情緒來。他身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很讓他受打擊的事,是否那些事便是來自他的家庭?

「你不想說就別為難自己。我其實並不想知道你這半個月去哪了,我只知道你安好地回來了,我很開心。」她柔聲淡淡地說。

「天藍,」他轉過臉看著她,目光溫柔,「真的很慶幸我認識了你,真的很慶幸。」

天藍被他看得不自在,干笑兩聲,想用老辦法來解除兩人之間漸濃的尷尬,「呵呵,認識我這麼久你才知道啊,真傷自尊!」

他的視線依然鎖在她臉上,流露著毫不掩飾的深情與溫柔,不曾移開。

拜托,別用那麼曖昧的眼神看人好不好?孤男寡女深夜共處一室都不知道避諱一下嗎?

「你看你,頭發沒干也不知道擦擦,老大的人原來也跟個小孩子一樣不會照顧自己!」

她想來老一套,顧左右而言他,抓過他手上的干毛巾為他擦起了頭發,卻沒想到因此犯下一個最大的錯誤。這種尷尬的時候,她最明智的選擇應該是隔開彼此的距離轉身回房,而非親昵地幫他擦頭發,太過近的距離,她根本是自己跳進無路可退的局勢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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