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場戀愛敢不敢 第22頁

天藍見她拉搭下臉連忙告饒道︰「別啊,我不過是回家待一段時間,弄得好像不回來了似的。怕了你了,陪你去吧。」

她已經正式辭職,工作到月底。童老大並沒有攔她,只說如果她想回來,記得來找他。她笑著道謝,心里卻明白當然不可能再回來這里。既然選擇了放手走開,她就盡一切力量讓自己走得灑月兌從容,像她當初說過的那樣。

那晚從大蜀山回來之後她就沒再見過程柯,因為驅車離開的時候他們已經說好了,從分手的一刻起,不必再見面。後來有天晚上他打過電話給她,她沒接,一直盯著電話響了一分多鐘直到斷線。說了不再糾纏,她就必須從現在起為離開積攢勇氣和決然。

「車來了!」季千妍伸著脖子叫,回頭又看她,「天藍,發什麼呆呢?」

「哦,來了!」她應了聲,將一元錢的硬幣握緊,輕快地彎了彎嘴角跟上去。

「就說這里的蛋糕味道不是蓋的,唔,真好吃!」對面的女人已經掃了兩個蛋糕進胃里,還在那不怕撐死地抱著第三個狠吃。

天藍伸出巴掌往她面前一攤。

「干嗎?」季千妍含混地問一句。

「把手機給我,等下你撐昏了我也好抓緊時間打120來。」天藍開玩笑道。

「不會的,我的食量經過二十多年來的長期訓練多少已經可以經受些風吹雨打了,你就放心吧。」季千妍滿不在乎地揮揮手,看到天藍碟子里的那一小塊都沒怎麼動,于是威脅說,「這麼好的東西你要是不吃可就別怪我口下無情了哦!」

天藍嘆了口氣搖頭,「你就算心里煩也不能老拿吃東西來麻痹自己,照這個吃法會把胃搞壞的。」

季千妍嘴里含著蛋糕,表情愣了下。半響才垂下頭小聲說︰「總覺得心里空空的,我也沒辦法。不想回來,可是必須要回來面對現實,我不能讓我爸媽擔心。」

天藍握住她的手,柔聲道︰「要不你跟我去我家住一段時間吧,到時候我們再一起回來。」

季千妍搖搖頭,「算了,反正現在也不會踫上面了。何況就算要躲,也不該是我躲開才對。我早就想通了,日子還要好好過,不就是失戀嗎?又不是世界末日,我季千妍才不當逃避的懦夫!」

「但願你真的已經想開了。」

「我是真的想開了,不過就是心情差點。倒是你,天藍,你回家休息休息散散心也好,可是一定要跟我一樣學會看開點,我還等你回來陪我逛街說心里話的。」季千妍說到這里眼楮紅紅的。

「那當然,我們是患難與共的好姐妹,將來都要為彼此當伴娘的!」天藍振奮地做了個深呼吸,「加油!一切都會好的!」面對離別的時候不一定非要眼淚汪汪,太傷感了,還是快樂地分手更讓人從容一些吧。

出了蛋糕店的門,她們兩個沒直接搭公車回家,沿著步行街一路往前逛。

天色已經漸漸黑下來,路兩旁的霓虹燈亮了,商家的大廣告燈箱招牌也爭相展露各自的光彩以期吸引行人目光。

路過一家珠寶行的時候,天藍隨意朝玻璃牆里面望了一眼,然後愣住了。

癟台邊,她看到程柯正陪著未婚妻葉林林選戒指。她知道是在選結婚戒指,婚期定在六月底。

差不多有十天沒見了,他還是老樣子,外人面前三分疏遠三分淡然,目光里閃露幾分似有若無的凌厲。西裝筆挺優雅得體,不像她這幾日總顯得有些邋邋遢遢,人也瘦了點。倒不是刻意心傷憔悴,只是心情差些,不會完全無動于衷罷了。

也許他真的比她冷情比她更瀟灑吧,她終究是個女孩子,多少有一點傷春悲秋的情緒。

「天藍,別看了,我們走吧。」季千妍拉拉她的袖子,「我們都要堅強些,不可以太留戀過去。」

「說得是,過去的就不值得再留戀,也不該成為自己的困擾。我們走吧。」

她淡然一笑,緩緩轉身,眼角余光卻似乎看到某人的臉轉到了她這邊。她本能地又轉頭望去一眼,彼此的眸光便隔著有些反光的玻璃牆遇上了。

他的眼楮張大幾分,有些意外,隨即涌上一抹凝重。

她靜靜地彎了彎嘴角,給了他一個美麗卻疏遠的笑,然後垂眸,頭也不回地走離他的視線。

今天的偶遇只是多余,他們早就拉直了彼此生命的軌跡,讓各自走進平行的境地里去。不用再見面了,他即將步入結婚殿堂,到那一天她會像今天一樣笑著祝福他。因為是平靜地分開,所以不必用黯然神傷歇斯底里來強調什麼,太做作,釋然一些,對誰都好。

六月底,程柯和葉林林的婚禮在市中心最豪華的酒店舉行。娛樂界和財經界的記者來了一大堆,幾乎算是人山人海,連廣場上都是人。第二天各大報紙的娛樂版全是相關報道。

七月初,天藍退了房子簡單處理了一些家具,拖著小小的行李箱搭上南下的火車。

走的那天,千妍請了假來送她,兩個人手拉著手一直到廣播里傳來催促預報才分開。

火車駛離站台的時候,她忍不住淡淡一笑。當初說要走得從容些,她終是沒對自己食言。

咖啡會所里回旋著低徊悠揚的音樂,他們在靠窗的位子上坐下來。天氣很好,太陽落了山,一輪彎月升上來,旁邊閃著幾顆光芒隱約的小行星。

「听說你現在在一家私立學校當老師。」程柯伸手握住咖啡杯沿,拿銀匙攪了攪,熱氣溢開來,形成一道彎彎曲曲的形狀,轉瞬蒸發在空氣里。

「是啊,終于還是干回老本行了。同學聚會的時候大家都感慨一個系幾十個人居然沒幾個真的學以致用,教授要是知道了八成會氣死。現在看來我還真是個不錯的乖學生。」天藍爽朗地笑,說得很是大言不慚。

「幾年沒見,沒想到你的性格還是沒怎麼變。」他看她一眼,眼底露出一絲感慨之色。

「呵呵,你沒听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嗎?何況我本來就蠻欣賞自己性格的。」

她笑,眼楮彎起來,像戶外夜幕里的那輪初月。仿佛她的性格比四年前更加開朗了,仿佛她對面坐的是跟她關系很鐵的哥們兒。

「你呢?這幾年過得一定很不錯吧。听千妍說‘飛遠’已經注冊為集團了,業務也拓展到國外去,而且發展趨勢越來越好。光她的年終獎都發了厚厚一疊,真叫人嫉妒啊。」她依然在笑,樂呵呵地說著不著邊際的話。

「還好吧。」程柯不置可否地微擰了下眉,不願多談關于事業上的事。

「天藍,听說你還是一個人。」他不想再听她說太過生疏的場面話,直接問出心中最關心的事情。

天藍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半真半假道︰「程總,你好像听說的還挺多的嘛。」

「天藍……」他伸手想握住她的手,被她躲開了。

「程太太好嗎?」她輕聲一笑,低低地問出一句。當然知道這一句話足以讓對面的人拉回應有的理智。

他的手愣在半空,縮回去,垂下眼楮苦澀地笑了笑。半晌,他抬起頭突然認真地說︰「如果我說我就快離婚了,你還會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天藍看了他良久,收了眼底的笑意,冷冷道︰「你在強人所難。」

「不管你怎麼看我,不管你肯不肯給我幾個月時間,等我做完了該做的事情之後,我會重新來追求你。你可以拒絕,可以不見我,但只要你一天單身,我就不會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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