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聾的咆哮聲自後方的車上傳來,那男性的聲音熟悉得讓人懷疑。一個高大的黑影從後方轎車緊急打開的車門後鑽了出來,氣急敗壞地向她走來。
困惑地蹙起眉頭,石瀅也推開車門下車,在刺眼的車燈下半眯起眼楮,想看清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是誰。明晃晃的車燈下,背對著車燈一步步走來的男人,半邊身子隱在黑暗中,高大壯碩的身形看來有些危險意味,飽含怒氣的口氣可稱不上好︰「深更半夜的,你不乖乖在家里待著,又跑到這荒郊野外的鬼地方來發什麼瘋?」
「桓少愷?!」石瀅瞪著黑暗中走近的男人,不敢相信在這種地方竟然還能踫上這個討厭的家伙!真是冤家路窄!
「沒錯,正是我!」桓少愷氣勢迫人地站到她面前,一手揪住她腦後的亂發往下扯,逼迫她不得不仰起臉來,看向他帶著慍怒的黑臉,「而你,親愛的石瀅小姐,你倒是說說看,你今晚又發哪門子瘋?跑到這種鬼地方來玩命!」
「不關你的事!」石瀅沒好氣地拍打他手臂,「放手!你憑什麼說我?你剛剛橫過高速公路還不是在玩命!」
桓少愷不理會她的掙扎,噴火道︰「我剛剛是緊急情況下的迫不得已!突然看到你那輛該死的車,以不要命的速度在黑暗里橫沖直撞,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誰知一看車牌,竟真是你這個怪女人又深更半夜地跑到這荒郊野外來了!」
拍打無效,石瀅一咬牙,舉起雙手就用尖利的指甲攻擊他,「你還不是一樣深更半夜跑到這種鬼地方來?」
「好了,別發瘋了!」桓少愷放開她的後腦勺,抓住她攻勢不斷的雙手,一手攬近她的腰,把他疲憊的身子依到她的車上,「我剛從外地出差回來,連夜開夜車趕回來見你,很累了,沒有力氣再和你折騰。」
「誰在和你折騰了?是你自己動手動腳的。」石瀅冷哼著怒瞪他,她又不像他那麼無聊,喜歡惹人討厭。听听這個厚臉皮的家伙說的那是什麼話?什麼叫趕回來見她?她什麼時候有跟他說好讓他見了?
「別氣了!」難得遇上讓他牽掛了好一陣的怪女人,桓少愷好心情地笑了,柔聲安撫滿身是刺的怪女人,「近來沒見到我的影子,心情不好了是嗎?我不是每天都有送你禮物嗎?這些日子比較忙,等我忙過了這段時間就比較有空和你約會了,目前只能請你耐心等待些……」
今天是中秋佳節,他本來也想好了要早些趕回來,約她出來見見面,誰知道臨時又被事務給延誤了,等他月兌身出來時已經晚了。一路趕回來時,他還頗心存遺憾。卻沒想到這麼晚了還能見到她,雖然是在這種荒郊野外,她出現的方式也不太令人愉快,但能見到她已經讓他很滿意了。
「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才不會因為你而心情不好呢。」石瀅雞皮疙瘩掉滿地,不敢相信這個男人竟能自戀到這樣令人惡心的程度,「你的禮物都造福垃圾桶去了,請恕我無福消受。」
「哦,你不喜歡嗎?」桓少愷無所謂地低頭察看她臉上的表情,眼中閃過一抹笑意,兩手把她拉得更近,幾乎令她柔軟的身子貼上他的身體。禮物她喜不喜歡在其次,他此舉的最大目的只是讓她時時記起他。
「對,不光是禮物,還有送禮的人!」石瀅掙扎著,口中干脆地回道,絲毫不怕會傷了他的心。
笑話!有人規定她一定得喜歡嗎?傷害對她一片深情的卓衣俊,她會覺得心有不忍;傷害這個她討厭的男人,她可是一點兒都不會覺得不忍心。
「難道你這些天來都沒有想過我嗎?」桓少愷雖然為她的實話實說感到有點傷心,可是也知道自他向她宣稱要追求她以來,除了每天送些禮物外,本人還從來沒有現身在她眼前過,更別提兩人一起約過會吃過飯了。這種看似毫無誠意的做法,正常的女人都不會當成一回事,更何況石瀅這個滿是冰渣的怪女人。要想打破她冰封的心門,不費一番心思是不可能的。
「我可是很想你呢,瀅……」他俯低身子湊近她耳際,喃喃地訴說著心聲,「這些日子來我忙得不可開交,可還是睡覺時夢著你,工作時想著你,好幾次恨不得飛到你的身邊去……」
「你……」被抓住的雙手無法動彈,石瀅只能徒勞無功地左右掙扎著。可惡的臭男人,每一次都想盡辦法佔她便宜,在國外時是這樣,現在又老毛病犯了!
看著陰暗的車燈下他的怪女人臉上生動的表情,桓少愷突然覺得心中柔情無限,一股掩不住的激情奔涌而出,讓他禁不住一陣沖動。猛地把她擁入懷中,緊緊地箍住她柔軟的身軀,俯低臉,他熱烈地湊近她,「瀅,瀅……我心愛的怪女人!真不敢相信,我竟然會到現在還沒吻過你一次!這怎麼可能呢?在夢中我早就吻遍你千萬次了呀……」
含糊的話語消失在兩人膠著的唇中,他不顧石瀅怔愕之下的殺人目光,一把捧住她的臉,激狂地吻住那夢中幾乎快要逼瘋了他的紅唇。怪女人,他心愛的怪女人,讓他幾乎為她瘋狂的怪女人啊,他終于把她擁入懷中了!
抑制不住胸中的激情澎湃,桓少愷急切地狂猛地奪取她的呼吸,以銳不可擋之勢迅速沖破她的每一線防守,深深地吻進她的靈魂深處。沉迷陶醉地任由自己的另一只手不安分地在她曲線分明的脊背上游移,她那緊貼住他發熱身軀的微微發著抖的柔軟身體,更是激得他心中的熱情一發不可收拾……
「嗚……」在他的蠻力下無助地掙扎顫抖著的石瀅,早已分不清到底是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還是被他驚人的熱情給嚇壞了,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天呀,好可怕!這個男人簡直是野獸!
好不容易他終于放過她火辣辣的唇,她拼命地呼吸著新鮮空氣,感覺自己好像死了一遭活過來。虛軟地依趴在他寬闊的胸前,微涼的夜風吹醒了她的些微理智,她忙低頭看向胸前,卻吃驚地發現那個色膽包天的男人趁她不注意時,竟然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偷偷地解開了她襯衣領口的兩顆紐扣。而他烏黑的頭顱正埋在她的頸窩處不停地啃咬著,一只不安分的魔手也不知何時已鑽進她的襯衣內為非作歹,霎時一股怒火襲上她的心頭,她氣得渾身發抖。
「桓少愷,你這個色鬼!」「啪」的一聲,她狠狠地一掌摔向他沉醉的色臉,猛地掙月兌他的掌控,右腿曲弓高抬,狠狠地一膝蓋向他的腰月復下方撞去,「你去死吧!」
「嗚……」沉醉之下突然受襲的桓少愷被她殘忍地驚回神,刻不容緩地就地蹲去緊緊地捂住受傷的部位。他痛出一頭的冷汗,再也無力理會她。
「你活該!」石瀅氣急敗壞地再踹他一腳。轉身上車,她呼嘯而去,留心受創的男人蹲在原地咒罵不已。
當石瀅終于決定放棄無用的游蕩回到家時,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一打開家門走進去就听到電話鈴聲震天響,在寂靜的暗夜里听來分外讓人驚心。
「喂……」她沒好氣地接起電話,心中仍余怒未消。不知道現在又是哪個半夜不睡覺的討厭家伙在打電話擾人清淨了?
「石瀅,你這個可惡的女人,游蕩到現在總算舍得回來了!」電話中陰森森的口氣,一听即知正是早些時候她膝蓋下的幸存者,「明天晚上起,我會牢牢地跟緊你,你最好把你那輛該死的車鎖好,我不準你晚上再開車到處去游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