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選擇的余地,我追定你了。」桓少愷冷哼一聲,一把把她癱軟無力的身子從舒適的辦公椅里挖出來,順勢用腳把她的辦公椅踢得遠遠的,一路半拖半拉的把她扯到門外,「走了,我們約會去!」
不情不願地被他塞進車里,毫無抵抗之力的石瀅早已放棄她無用的掙扎,只悶悶不悅地說道︰「我的車你要負責幫我弄回去。」
「不用了,就放在那里,下周一早上我再送你過來。」桓少愷幫她系好安全帶,很快地開車上路,他的好精神和她的萎靡不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我沒興趣,」困在柔軟坐墊上的石瀅咕噥著,倦極的雙眼已經眯上,「我只想回家睡大覺。」
「你幾天沒睡了?臉色白得像鬼一樣。」桓少愷趁著紅燈的當兒,仔細地打量她眼下的陰影,心中有些不諒解她的自虐。女人就應該多注重睡眠,經常睡睡美容覺,看她把自己弄成什麼樣子?
「三天三夜……」石瀅含糊不清地回答,漸漸地,聲音變小,終于消失無聲。她歪著頭睡著了,一頭亂發覆住她蒼白的睡臉,她扭曲的身子依在椅背上,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無聲地嘆了一口氣,桓少愷輕輕地拂開她臉上的亂發,看著她緊閉的雙眼良久,才在後面車輛的催促下,發動車子繼續前行。
他的車以最低時速駛向計劃中的地點,本來他滿腔熱情地想要讓她早些看到他為她特意準備的驚喜,但現在看到她累成這樣,反而不忍心急著叫醒她了。就讓她好好睡一覺吧,三天三夜的苦戰累得她夠嗆的了,他不想讓她在和他約會時還一副昏昏沉沉的模樣,那樣就白費了他一番心機了。
晃晃悠悠地,他的車平穩緩慢地駛抵目的地。只見沿途遼闊的平原上,除了鮮花,看不到其他的事物,視線所及的方圓幾里內滿是一片片分割好了的花田,栽滿了各式各樣的鮮花。一陣微風輕拂而過,花田里滿地的鮮花綠葉隨風擺動。鮮艷美麗的群花,燦爛多彩猶如天邊彩霞,映襯著碧藍的晴空,讓人的心境一下子開闊了起來。明淨的空氣里流動著馥郁的花香,眼前的一切美好得讓人產生置身畫中的錯覺。
桓少愷把車停好,才俯首察看一路昏睡到底的怪女人是否已經醒來。卻見她依然歪著脖子睡得香甜,眼睫毛連動都不動一下。無奈地撇嘴微笑,桓少愷對自己搖搖頭,一手推開車門,徑自下了車,走進滿地的花香里去呼吸清新空氣,留下她一個人獨自在車上沉睡。
當石瀅終于張開雙眼醒過來時,刺目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射在她的臉上,她的身上讓人給披上了一件男式西服。狐疑地轉頭四顧,她才發現原來是自己睡死在了桓少愷的車上。一旁的駕駛座上已經空無一人,只有她一個人還困在車上。
抬頭望向車外,前方車窗映入眼底的景象,讓她懷疑地眯起了雙眼。懷著質疑的心態,她打開車門走出車外,卻一下子被展現在她眼前滿地的鮮花給嚇愣住了。?極目四望,入眼處盡是隨風搖曳的鮮花,各種顏色、品種不一的鮮花,遍植在大地里,嬌女敕無比,鮮艷欲滴——這里分明是花農植花的花田。
這男人真是……石瀅有些失笑,卻也覺得挺窩心的——他雖然一向沒給她留下過什麼好的印象,但至少還是有一些可取之處。光憑今天的舉動,就可以看出他是真心想了解她真正喜歡、想要的是什麼。
遠遠地,她正在想著的男人在燦爛的陽光下朝她走來,高大的身影被陽光照出一身的金光,看得她莫名地想要對他微笑。
「你舍得醒過來啦?」桓少愷自百花叢中走近她,戲謔的口氣依舊,「你整整睡了一個下午,再不醒來太陽可要下山了。」石瀅唇勾淺笑,靜默地望著他,突然發現他其實長得不差,濃黑的眉,剛毅的臉龐,非常有男子氣概。只是過去她忙著閃避他,沒有留心注意到他的優點。現在想起來他其實人不錯——雖然兩人間曾經有過一些不愉快,但似乎一直只有她一個人在斤斤計較,他根本沒把它們放在心上。
「下來呀,你不是很喜歡這種種在地里的花嗎?還把我送的鮮花都送人了。現在都站到花田邊來了,怎麼還在那里發呆?」桓少愷在田埂上對她招手。
石瀅依言走向他,卻只站在路邊的田埂上方彎腰觀賞田中鮮花,不肯下田,「我在上面看著就好,不用走下去了,你自己在田里慢慢玩吧。」
「你不喜歡嗎?」桓少愷不解地看著她,「我正打算以後買個帶花園的大房子做我們的新房,讓你種上滿園的鮮花呢。」「我喜歡看人家種好的花,可不喜歡自己種。」石瀅白他一眼,沒有漏听他的話,但因為心情正好,她首次話中沒有帶火氣,「而且我對園藝一竅不通,要我種花,不是糟蹋花苗嗎?」
「也好,那我們就請個園工來種好了給你欣賞。」桓少愷倒也不堅持,他的本意也只是想讓她開心而已,可沒成心讓她困在花園里。
「誰跟你‘我們’了?說得好像我就真的非你不嫁似的!」石瀅覺得有些好笑,這個男人的臉皮可真是有夠厚的,該說他是自信過度?還是太喜歡做白日夢呢?他也不過是剛剛追求她,都還沒有贏得她的首肯呢,他哪里來的自信,以為她非嫁給他不可了?
「現在我還不敢說,但以後你是一定會嫁給我的,我有這個信心。」桓少愷絲毫沒有察覺他這一番話有什麼不妥之處,只管自信滿滿地向她宣示他的信心。
石瀅嗤之以鼻地淡掃他一眼,蹲用手把玩田中的鮮花,從頭至尾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只當他在痴人說夢。
在花田里待到太陽下山,桓少愷拉著石瀅去又吃了一頓晚餐,還計劃著兩人飯後去看一場電影。石瀅听他興致高漲地計劃著,沒有表示任何意見。因為知道他正在興頭上,她說了等于沒說,這個以自我為中心的男人,是不會理會她的想法的。
坐在寬敞明亮的高級餐廳里,兩個人安靜地享用著服務生剛剛送上來的美食,石瀅沒有任何開口的意願。中午那幾個小時的補眠,讓她能稍稍提起了一些精神,可是整個人還是覺得很疲累。坐在她對面的桓少愷,顯然沒有和她同樣的感覺。他神采奕奕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疲態,一雙精銳的黑眸,不時地透過餐器邊沿打量她滿臉的倦容。
「你以後別那麼賣命,一個女人家那麼拼做什麼?又不像我們男人,要挑重任的。你以後就好好等著嫁給我就好,我的財產足夠養你幾輩子了。」桓少愷其實挺心疼她蒼白的臉色,只是他說出口的話不就是太中听。呵斥下屬慣了,他還真不知道該怎樣對女人柔情一些。
「喀」的一聲,坐在對面的石瀅放下了刀叉,看向他的清眸里漾了幾分火氣,為他分明的看不起她的努力而生氣,「桓少愷,我在這里慎重地向你說明︰我石瀅並不是你以為的那種女人,我有我的事業,也熱愛我的工作。而你桓少愷現在也只是在追求我而已,將來我不一定就非要嫁給你不可,我隨時可以不理會你的殷勤,所以你少在我面前說教!」
「我只是關心你,看到你這副要死不活的鬼樣子,我心里不舒服!看在你是我心愛的女人分上,我才勸你的,是別人,我才懶得理會你的死活呢。」桓少愷也不高興了。這個女人就是倔,老是不能體會他的良苦用心,把他的關心都當成了驢干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