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後花園的亭子喝如何?那兒涼爽,空氣又好。」吉雅提議。
「行,就去亭子用茶,那里花兒長得也美,邊賞花邊喝茶,著實不錯。」琴眉也贊成她的提議。
于是她喚來小春,「小春,在後花園的雪亭備茶,就用我前天剛配制的桔茶,再拿點兒小餅來。」
「是。」小春一見吉雅竟然也在房間,心中直打個突,她何時與少福晉的交情這麼好了?
接著,琴眉與吉雅便移步至後花園,不一會兒小春端來花茶與小餅,吉雅便說︰「我只想和你說幾句貼心話,有外人在可不好。」
她的暗示琴眉自然明白,于是回頭對小春說︰「你退下吧。」
「可是少福晉……」
「退下吧。」她明白小春的擔心,但她是這座府邱的主子,怎能被打倒?
「是。」鼓著腮幫子,小春只好離開。
「這茶剛泡上,現在喝正好。」琴眉才剛要倒茶,卻被她阻止。
「等等,我們先賞賞花吧。」她邊說邊引頸望著,不知在等著誰到來。
「若你想先賞花,我們就賞花吧,只是茶晚點兒喝會變得澀些。」擔心她等會兒又桃剔花茶的味道,琴眉不得不先提醒。
「沒關……」她才想說沒關系,遠遠就看見父親對她打的手勢,立即改口道︰「既然如此,就先喝吧。」
琴眉搖頭一笑,還真佩服了她的善變。
執起茶壺為她倒茶的時候,沒想到吉雅的手突然伸了過來,不但打翻了茶壺也同時燙傷了兩人,「啊!」
正好往這兒走來的丞允看見這一幕,臉色一變,快步走了過來,急急抓住吉雅的手,「天,怎麼這麼不小心?沒事吧?」
吉雅隱隱一笑,跟著偷偷拭淚指著琴眉,「好痛,怎會沒事,都是她倒茶不好好倒,硬要往我手上倒。」
「琴眉,你怎麼可以這麼做,瞧瞧,吉雅都傷成什麼樣了?」他竟對著同樣受了燙傷的她數落道。
聞聲趕來的小春見狀,趕緊沖過去抓起琴眉的手一看,立刻慘叫出聲,「天呀,好紅一片呀!貝勒爺,少福晉同樣受傷了,您怎能怪她一人?」
「她可是主人呀!別讓她那只手擺在我面前礙眼,帶她下去療傷吧。」丞允轉向吉雅,「你跟我來,我親自為你上藥。」
吉雅心花朵朵開,開心地隨他而去。
琴眉難以置信地望著舍她而去的丞允,眼前無情的男子是他嗎?她已不敢確定了。
小春看著琴眉燙傷成這樣,可卻動也不動一下,連句話也不說,可見她有多心傷了。
「少福晉,咱們還是趕緊回去上藥吧。」
琴眉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移動腳步的,就這麼走回了房間。
「我就說她是狐狸精,到現在還是沒改變,反而變本加厲了。所以少福晉,您就別怪貝勒爺,有哪個男人敵得過狐狸精?」小春怎麼說都是毅親王府的人,再怎麼不滿也得為貝勒爺說句好話,凡事勸合不勸離呀!
「倘若他是真心愛我的,不論是仟麼精都拐不了。」掩下雙眸,她將悲傷藏在心中。
另一方面,她實在不願相信丞允會在轉瞬間就變成另外一人,或許他是有什麼苦衷吧?想想自己還真可笑,事已至此,她不是為自己抱屈,而是為負了她的男人找理由。
難道,這就是女人的宿命?
事後,吉雅將這事轉告給葛祀,還在他面前綻放一抹最興奮的微笑,表情似乎在對他說︰瞧,你疑心太重了吧?丞允是愛我的。
偏偏葛祀還是帶著一絲猶豫,畢竟他認識丞允也不是三兩天的事,他不該是這樣的男人哪?!
「不,我還得再看看。」他搖搖手。
「阿瑪,您就是這麼可惡,還要看什麼看,就這麼瞧不起女兒嗎?」她咬著唇,憤懣地抱怨著,「額娘死後,您對我就從沒有信心過。」
「吉雅,你听我說。」
「我不听,什麼都不想听。」捂著雙耳,她就這麼跑了出去。
吉雅就這麼一直奔到丞允的書房外,正好看見老喳急促地走進書房,于是躲在外頭偷听。
「貝勒爺,這是翰林院徐主事派人送來的帖子,听說是他夫人五十大壽的宴會。」老喳將帖子遞上。
「哦,徐主事的夫人已經有五卜了?亡回見她還以為她壙閃卜,峰造駐頤仃術。」丞允接過帖子一看,眉心倏然蹙起。
老喳瞧出端倪,「怎麼了?」
「上面說徐夫人向來喜歡熱鬧,希望我可以帶琴眉參與,讓她能與徐夫人多聊聊。」他緩緩地說。
「那很好呀,少福晉成婚後還沒機會與其他達官夫人們接觸認識,趁這機會不是正好?」老喳開心地說。
「可是……」
由于吉雅心急得想再听清楚些,忍不住趨上前一步,卻踢到了腳邊的鐵桶,雖然聲音很細微,連老喳都沒察冕,但是長期練武的丞允卻發現了!
于是他技巧地改了口︰「可是我不想帶她去。」
「什麼?」老喳是听小春說了最近貝勒爺對少福晉的態度有點怪,卻沒想到真是如此。「那……那您是想?」
「我想帶吉雅去。」
「這萬萬不行呀。」老喳說啥都反對,「翰林院徐主事可是一板一眼的人,您這樣做是對他不敬,徐主事肯定會將此事告知王爺與福晉。」丞允順著老喳的話道︰「說得是,不過我還是很想帶吉雅去,那如何是好?」
窗外的吉雅听在耳里,可是樂不可支呀!就說嘛,丞允心里只有我,阿瑪還不信,哼!
「貝勒爺,您真的變了,變得老喳都不認識了。」身為數十年的管家,老喳暫且丟掉身分,說了他幾句,隨即搖搖頭離開了書房。
吉雅立刻開心的跳了進去,對他大大的喊了聲,「丞允——」
「怎麼是你,嚇我一跳。」他佯裝吃驚。
「要不你還以為是誰?你的少福晉?」她噘著小嘴說。
「怎麼這麼說,只是剛剛老喳氣呼呼的出去,我以為是他又折返了。」他半眯著眸,注意著她的表情——
喜中帶樂,顯然是听見他和老喳的談話。
第8章(2)
「他不就一個下人,你怕什麼,要不要我替你教訓他?」
「萬萬別亂來,我阿瑪待他如親人,我也敬他為長輩,你如果做了傷害他的事,我是不會原諒的。」他倏然站起,厲聲阻止。
梆氏父女做事狠毒,他不能任其胡作非為,倘若真重傷了老喳,他死都不會原諒他們。
「好嘛好嘛,我不動他一根汗毛總可以了吧?」她拉住他的手,「帶我去。」
「去哪兒?」他揮袂坐回椅中。「你怎麼裝傻呢?就剛剛你們說的,什麼翰林院……哎呀,我全听見了。」
「哇,你偷听。」他點點她的額頭。「偷听又怎樣?到底怎麼樣?」
「可我最近為了件案子搞得頭很疼,晚上都不能好好睡,哪有精力去參加,打算請人帶份禮過去就行了。」他坐了下來,揉揉太陽穴,故意這麼說。
「案子?!」眼珠子轉了轉,她已猜出他指的是什麼。
「是呀。」
「就別管什麼案子了。」
「不行,因為這是發生在北京城內外之事,皇上非常重視,已加派多位大人一同會查,人手也調了以往的數倍。」
聞言,吉雅臉色赫然一變,「這麼多。」
「沒錯。」他笑了笑,「雖棘手,但我想分派的人手一撥過來,不管對方有何通天本領,也插翅難飛了。」
「這樣呀。」她心虛的支吾了幾句,目光瞧見他桌上那張帖子,連忙道︰「案子的事就別急,翰林院那位主事家的喜事我一定要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