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狐夫 第11頁

他的目光像是飄到很遠的地方,仍帶有哀痛。「我娘她原是我爹的婢女,兩人自小一塊長大,日久生情,但最後仍敵不過身份懸殊,我爹迎娶了富商之女,將當時懷有身孕的娘趕出家門。我會知道這些,是我娘有次想起我爹時,傷心得不小心月兌口說出這段往事,也因此,我一直對我爹感到很好奇,想知道他是個怎樣的人,為什麼不要我那個溫柔美麗的娘。

「我去向家偷看了幾次,每次他都會帶著一個跟我年紀相仿的男孩出門,後來我才知道那是他另一個兒子,從小就得天獨厚擁有了我沒有的父愛,還過著富裕、不愁吃穿的日子,我好嫉妒他,又好羨慕他,他那個位于……原本是我的。

「但我娘並不希望我去找我爹,我只好听她的話,直到有一年她病得很嚴重,我工作掙來的錢仍湊不足銀子讓她看大夫,不得已只好到向家找我爹求助。

「我永遠忘不了那一天,我喊他爹、拜托他救我娘,他卻只是冷眼看著我,然後命僕人將我趕出去,帶著他另一個兒子走……他寧願和他另一個兒子走也不願多看我一眼、听我說話、施舍我一點銀子救娘,我真的恨他入骨,恨到想殺了他!」

他憤恨地說。

她听得淚流滿面,雖早知他貧困的身世,但當知道他被親爹拋棄、听到他對親爹的愛與恨以及他從小到大跟向大哥如雲泥之別的際遇時,她還是心痛極了。

看她哭了,他伸手抹了抹她的淚,朝她自嘲一笑。「可惜我始終做下出殺父這種逆倫的事,我能做的只有將他們搞得雞飛狗跳,我故意挑日向堂的貨物搶,還故意把你擄走,就是為了讓向允懷蒙羞,順便掏光他們的錢蓋醫館,這樣的我為了報仇利用你,這麼可恥又卑鄙的我……你真的願意將自己托付給我嗎?」

她反握住他的手,貼在臉頰旁抽噎道︰「我……我心里很混亂,不知道你的復仇是對是錯或卑不卑鄙。自從遇上你之後,我以往所抱持的是非觀念全都顛覆了,我只能確定,如果時光能再重來一遍,我還是希望……你從花轎上把我劫走……」

說著,她滑下一滴淚珠,溢滿淚的水眸里含著飛蛾撲火般的堅定決心。

宋君瀾雙眼發熱的望著她,肩膀微微抽顫著——他為她說的話、流的淚感動得無法自主。他輕輕地抬起發顫的手,捧起她的臉。

他為什麼沒有擁有她的自信呢?面對他,她的感情果斷、姻一率、毫不猶豫,反觀他到底在不安什麼?

為什麼他沒辦法像她一樣勇敢?只要他們的心是相屬的,他確定自己不管遇上多少阻礙都不會輕易放開她的手,這樣不就好了嗎?

對,他該做的,就是全心全意的愛她!

一想通後,他終于能夠坦蕩蕩的面對她了,他的額頭向前抵住她的,黑眸深情款款地鎖住她一雙美眸。

扁是被他這麼看著,不需要听他說出口,她就知道他接受了她的愛。她感動得眼眶微微泛紅,想笑又想哭,然後,猝不及防地被他吻了。

宋君瀾此時只想瘋狂的愛她,想在她身上烙下他的記號,讓她完全屬于他,他狂吻著她,邊將她抱到床上,想卸下包裹著她豐盈嬌軀的衣料。

在他的身下,辛柚羅無比羞赧,她真的願意為他獻上自己,但從沒在男人面前赤身過的她,還是會忍不住害羞地想拉緊襟口,想把自己包得緊緊的。「不要月兌……」

「柚羅,你很美……」他拉開她的手,動情的呢喃。

她心跳漏了一拍,相遇以來,他總是毫不客氣的直喚她「辛姑娘」或語帶諷刺的喊她「辛大小姐」,這還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

她全身一顫,棄守了,沒多久就被他卸去了身上的衣物。

「柚羅……我的柚羅,我的愛……」他盡情把吻灑落在她雪白無瑕的肌膚上,用手過她每一寸玲瓏柔膩的曲線。

她快要無法呼吸,以為自己會害羞得死掉,但他的吻和他的手都好熱、好燙,像要將她卷入什麼漩渦里,很快地,她便無暇想起「害羞」這兩個字。

在燭火的映照下,兩具身軀交迭纏綿著,久久都沒有分開……

第4章(1)

「這手鐲是柚羅的沒錯。」聿蓮恩端詳著手上翠綠質潤的手鐲,確定道。

自堂妹在迎親隊伍中被劫後,她唯恐堂妹置身賊窟會有危險,于是聘了私兵想救人,豈料自己在途中遇劫落難正巧被向允懷所救,便和他一道同行。

然而,十天已經過了許久,他們不僅沒有找到柚羅的下落,狐君也沒照約定帶她來換取贖金,這幾天更傳出狐君四處殺人的消息,令他們的搜尋方向陷入一團混亂瓶頸。

是什麼變故讓狐君寧可要人也不要索取贖金,又令他作風大變的大肆殺人?狐君的心思之詭譎,讓他們更加擔心柚羅的安危。

所幸,這梅花鎮上傳出有人曾看到有位神似辛家小姐的姑娘和一個黑衣男子在一塊,似乎仍平安無事,今天他們也接到當鋪通報,說疑似收到辛家小姐的手鐲典當,上頭有著辛家酒館的圖騰,還刻著「羅」這個字。

于是,他們特地來當鋪一趟。

在確定手鐲為辛抽羅所有後,向允懷接著詢問起當鋪老板。「還記得對方的長相嗎?」

「我記得是個年輕漂亮的俊小于。」

「那是這個人嗎?」辛蓮恩跟著取出畫像。這是和柚羅在一起的黑衣男子,官兵一致認為他就是狐君,不然如果不是,他何必心虛逃走?

老板仔細看了下,搖頭道,「不是,我很肯定不是這個人。」

兩人疑惑了,她只好再取出堂妹的畫像問︰「那這個姑娘你有印象嗎?」

老板看到畫中人時明顯吃驚了,卻有一些困惑的說︰「不是這個姑娘,但又長得像這個姑娘……」

向允懷問︰「什麼意思?」

「應該說,我看到的是個男人,但他的臉就跟畫里的姑娘有八分相像……」

懊不會是女防男裝?

兩人都靜默著,心里有了底。

包怪的事其實還有一樁,有人看到那疑似辛家小姐的女子被那個黑衣男子拉著跑,只是卻都沒有反抗,莫非……他們之間有什麼私情?

辛蓮恩擰緊秀眉,不願這麼猜測。

向允懷比她誠實地說出自己的想法。「或許柚羅小姐和狐君有了男女之情,如此一來,為何狐君沒帶她現身換贖金,她也沒積極求救便都解釋得通了。」

她一臉有如他在誣蠛辛柚羅清白似的瞪著他反駁,「不可能!柚羅她才不會、才不會……」

他朝她微笑道︰「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狐君都破例殺人了不是嗎?」

她氣結了,不說話。

「我們可以賭賭看,辛家在這鎮上也有分號,如果柚羅人在附近,或許會去找你,到時我們就知道她的心有沒有向著狐君了,」他看著她的眼神輕佻邪肆,完全不似平時給人沉著內斂的印象。

辛柚羅既然會跟狐君生情,那麼他們這段日子一起行動,會發生什麼也不意外了。

辛蓮恩听他這麼說,更是生悶氣的直接扔下他,一個人踏出當鋪。

宋君瀾和辛柚羅這一逃亡就長達十天。

這段期間,假狐君仍繼續犯案,涉案地點不只是延平縣內,就連鄰縣也有了疑似案件,不分對象,從商隊到一般百姓的馬車都搶,看到女子甚至還先奸後殺,所幸有名被害女子命大,還留有一口氣在。

百姓們人心惶惶,朝廷為穩定民心,想盡早逮住凶手,因此派下眾多官兵前來協助曹縣令辦案,街上到處都開始有大批官兵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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