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與公子 第16頁

「慢著!」傅三叔大叫道︰「你們……」

她忽然出拳,往旁邊一塊大石擊去,轟一聲,大石應聲碎裂,也擊碎了傅三叔未完的話。

她頭也不回的說︰「誰敢搶我的人,有膽子隨時放馬過來!」

所有人不禁一顫,傅三叔也悚然一驚,再也說不出半句阻止她的話,只能愣愣看著他們離開。

第7章(1)

謝自嫚一路將傅覺遙拉回他的院落,大步跨進房里,還是一臉很火大的樣子。

「自……」

「啪!」

他正要開口,她突然伸出手往他雙頰拍去,他微愣,她緊接著又是一連串拍打的動作,將他從頭到腳如打鼓般節奏快速的拍打了數十下。

隨著謝自嫚的動作,傅覺遙緩緩揚起眉。她的力道並不令人疼痛,而是以一種仿佛打氣似的方式對待他,教他一陣詫異。

注視著她此刻的神情,他心中不由得滿溢愛戀與歡欣,因為,她朝他又更加靠近一步了。

當她結束拍打,他眼中已盈滿戀慕的光亮,笑問︰「你這是安慰我嗎?」

「可能吧。」謝自嫚也不是很清楚,他總是會引發一些讓她覺得很陌生的情緒。

暗覺遙笑如春風,「那以後如果你想安慰我,只要這麼做就好了。」說著,他展開雙臂輕輕環抱住她。

她不解地道︰「你是小孩子嗎?」只有小孩子才會這樣討人抱的。

他臉上笑意更深,貼在她耳畔低語,「呵,只有在你面前。」

這個擁抱並沒有持續很久,他沒一會兒便放開了她,然後注視著她的眼,問︰「你剛才生氣了?」

「是啊。」

「因為我?」

「是啊。」

「為什麼?」

「就很火大啊!」

暗覺遙看著她明亮的大眼,里頭並沒有其他多余的曖昧情愫,純然是一種憤怒的情緒,替他打抱不平。

「難道你不火大嗎?」謝自嫚皺著眉問。

暗覺遙原本是想多少假裝出一點哀怨的神色,好多引發她對他的情感,但因為心中的歡愉實在太過滿溢,唇角的弧線根本無法拉平,還是維持著愉悅的神情,笑道︰「習慣了。」

但他的笑臉卻被謝自嫚解讀成是強顏歡笑,她眉頭皺得更緊,豪氣地道︰「如果你在這個一點都不逍遙的逍遙山莊待不下去了,就來風花雪月寨吧,我養你!」

他唇角揚得更高,雙眼更是燦亮,「好,但還得委屈你在這里多待一些時間,我還有些事必須處理妥嘗,才能跟你一起回去。」

「沒問題。」她說得爽快。

暗覺遙凝視著她,忍不住伸手輕撫她的臉,深情地低喚,「自嫚。」

「嗯?」

「我很喜歡你。」

謝自嫚與他對視了半晌,「嗯,我知道啊。」

他是怕她忘了嗎?隔沒多久總會對她說上一次,教她想忘記都難。

她是無所謂,只是,教她移不開眼的是他的眸子,極為深邃且飽含某種她不明白的情感。

最近,他偶爾會出現這樣的眼神,充滿掠奪性,仿佛要將她吸入他眼中,但又不會讓人覺得危險。每每看著這樣的眼眸,她就會有種想探知其中奧秘的沖動,怎麼會這樣呢?

指尖在她瞼上流連,傅覺遙必須花費越來越多的精神與力氣,才有辦法克制進一步踫觸她的沖動與渴望。

最近每個夜里,他雖然仍舊與她同睡一床,卻越來越無法成眠。一開始她身上帶傷,他當然不會有任何妄念,但最近她已逐漸復元,他發現體內深處的涌動就像千萬只螞蟻不斷曙咬著他的心,教他越來越難以自持,只能離開她下床去,讓夜風吹醒他的神智,讓明月更加堅強他的意志。

她早已習慣他的踫觸,習慣他的擁抱,更習慣夜里有他共眠,他相信,就算他真的藉故要了她的身子,她也會因為覺得沒什麼,就干脆順水推舟的與他有了夫妻之實。

但,這只是她被他刻意養成的習慣,都只是因為他一己之私推波助瀾達成的結果,並不是由她發自內心真心想要的。

將手放下,傅覺遙提醒自己,他必須慢慢來,她如果還沒有對他動情,那就算他要了她的身子,她也仍舊不屬于他。

所以,他仍繼續在每一個夜里,在每一次的磁觸中,在每一個幾乎吞噬她的眼神里,憑藉著意志力壓抑著對她的渴盼和想望。

這已是自虐了,傅覺遙知道,卻甘之如飴。

*****

「哈哈哈……」

遠遠的,傅覺遙便听見謝自嫚愉快的大笑聲,回響在午夜的院落中。

熊肇下午來到山莊來探望她,順便告知她山寨的近況,兩人一見面就有聊不完的話,傅覺遙則因為趕去處理與慕容家的事,忙到剛剛才回山莊。

從傳進他耳里的談笑聲,他可以輕易猜出,兩人肯定正在月光下邊喝著酒邊談笑。雖然大部分都是那個嗓門極大,而且一喝酒就關不上嘴巴的熊肇在說話,但謝自嫚也相當高興的笑著……

有抹醋味飄過鼻端,傅覺遙輕輕搖頭,笑自己的不從容。

他是知道她個性的,當然也知道熊肇與她只是朋友,但心口那微微的酸意卻仍不由自主的發酵著。也許,在謝自嫚心目中,他跟熊肇也是差不多等級的朋友吧。

暗覺遙縱身一躍,飛身往屋頂上而去,便看見那兩個人果然就坐在上頭飲酒。

他往謝自嫚身邊走去,看著她手上的酒壺,淺笑著開口︰「你當真就這麼想在山莊里多養傷一些時日嗎?」

「啊,愛管東管西的人回來了。」她笑著揶揄,卻是很高興看到他。

「欺,什麼話!酒可以治百病,你這少爺可別壞了這份好興致啊!你也喝一些吧!」熊肇大笑,將酒壺拋給他。

暗覺遙手一轉,酒壺繞了一圈後又回到熊肇手上。他改而拿過謝自嫚的酒壺,仰頭飲了一口,然後酒壺就沒打算還給她了。

謝自嫚也不以為意,反正以她目前身子的狀況,喝到這個程度也夠了,剩下的就交給他。

自從他發現以強硬的方式對待她絕對只是硬踫硬,不會收到任何成效之後,便改而用一種既不能說是柔軟卻也不是強硬,只是委婉得恰如其分的巧妙方式,讓她願意照著他的意思做,因為她不會感到任何不愉快或不自在,所以也就常常這樣順其自然的任憑他「擺布」。

她懶歸懶,但有這麼听話嗎?還是他馴脹她的手法實在太過高明了?

謝自嫚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暗覺遙坐到她旁邊,然後將她輕輕拉往他胸前,讓她貼著他,可以坐得舒服些,而她也自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將大部分的重心倚靠在他身上。

兩人這自然得就像是老夫老妻的模樣,教熊肇霎時瞪大了眼,剛送到唇邊的酒甚至不小心灑了些出來,醉意也被嚇醒了一大半。

他抹去滴在落腮胡上的酒,又揉了下眼楮,確認自己的眼楮並沒有花,「你們……」

前一陣子他去風花雪月寨報信時,便已听說這兩個人之間一些可疑的曖昧情況,傅覺遙對謝自嫚「應該」有點意思,山寨里每個人都指證歷歷,四爺還特別要他幫忙注意他們之間的進展,那時,他雖然相當驚訝,倒也有種「果然如此啊」的感覺。

認識傅覺遙多年,這個逍遙山莊的公子雖然看似圓滑,但事實上他對任何人、事、物都不執著,甚至從沒見過他對什麼感到有興趣,卻獨獨在听聞謝自嫚一些英勇的事跡時,臉上總會浮現一種「真有意思」的玩味表情,而他當時甚至還沒見過謝自嫚。

那時熊肇並沒有細想太多,也沒想到傅覺遙真的會去找謝自嫚,而在山寨里听說傅覺遙對謝自嫚有興趣,他雖訝異,倒也不是真的那麼意外,不過,此刻真正親眼見到他們相處,還是教他不禁看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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