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暖之愛 第7頁

「花瀲筱!」他微有惱意,這個女人真是……和她開玩笑的時候,她一本正經,和她講正事的時候,她吊兒郎當。

花瀲筱拿起筆,繼續在剛才未完的文件上劃著重點,「如果他能輕易吞了你的股份,那你也是死人。」

千老頭是很狡猾,很多人把他和花瀲筱一起掛鉤狐狸,但再狡猾的狐狸老了也是會模糊了視線,鈍了腦袋的。半年前千島落和楚楚木出國辦事意外遭遇了空難,留下的大部分股份他都想一並吞了,卻不料千島落早就寫好了遺囑而且放在花瀲筱手上保管。

很多人在他們的喪禮舉行後,看到她和一群律師出現在花都集團的會議室里,都顯得恐慌,怕她更改了遺囑,獨吞了那麼多的股份。

卻不料最後宣布的結果是千島落手上握著的股份五分之四將由他的兒子,也是千家唯一逃過大難的千靜魍繼承,剩余的五分之一將由他的同母異父的弟弟紫沐蘇繼承。

每個人都很意外這樣的結果。第一,當年千島落和楚楚木結婚是眾人吃驚的重點之一,大家都以為商業上形影不離的千島落和花瀲筱是鐵定的情侶;第二,就算兩人婚後,花瀲筱還是坐擁了花都很大的一個位子,眾人揣測她就是千島落背後的另外一個女人,卻不料在他死後的遺囑里沒有半分她的份;第三,紫沐蘇是誰?在過去這麼多年都未曾出現的一個人,他憑什麼無緣無故獲得這一份股?

可是任誰也想不到的是,紫沐蘇在他們還沒來得及搞清楚這三個字如何寫的時候,翩然來臨現場。短短的半年,他不僅擠開了蕭理事等元老級的千老頭那邊的人,還成功地擠進了核心的領導層,並且展現了他非凡超人的領導能力與獨特的商業頭腦。

「我不覺得千老頭會對你這點股份有興趣。」花瀲筱低吟了一聲,「是不是他也想著手奪去靜魍的那部分?」

千靜魍還很小,如果他對自家爺爺信任一些,恐怕……他手頭的那些股份會很輕易地落入千老頭的手里。

紫沐蘇淡淡地笑,「怎麼,想到千靜魍有事,你就緊張啦?」

她白了他一眼,神情開始變得嚴肅,「說吧,你知道他近期有什麼行動?」

「如果不是知道他今年已經十九歲,而你才二十八歲,我會很自然地以為他是你的私生子。」紫沐蘇半掩而笑,站起來利落地抖了抖衣角,「你也可以猜得到,千老頭知道我們三個的內部矛盾,他要是想奪得花都的產業他會從哪里下手。我,你還是楚暮雪?」

聰明如她,自然猜到了。

第四章我還想他(1)

燭光搖曳的餐桌,悠悠揚起的小提琴,米黃色的大理石矗立在牆壁的周圍,整個空氣里彌漫著一股花的芳香。

花瀲筱和楚暮雪坐在靠近玻璃窗邊的一角,如果別人不知道他們正在討論的內容,會很自然地往情侶的方向想去。

「昨晚的宴會你怎麼沒來?」楚暮雪啜了口紅酒,燭光搖曳下的他,還是那麼的風度翩翩。

她吃了塊牛肉,這家餐廳是他們一貫吃飯的地方,原因有二。其一是食物符合他的口味,其二是這里是山頂,來的人很少。

「忘記了。」

他微一挑眉,輕笑,「堂堂花都集團理事花瀲筱也會忘記這般重要的首腦會晤?」

淡淡地,她的嘴角也含笑。是啊,很多人都會認為她的厲害是建立在對商業的熱衷上,一個溫婉優雅而又犀利的女強人,為了商家利益,可以在商場上叱 風雲卻不變色的女子。怎會忘記與友人們寒暄的大好時機呢?

見她只笑不答,莫名的情緒不佳讓他如同黑曜石般的雙眼折射出冰涼的目光,「該不會是約會去了吧?」

Bingo,答對了!但她不想多加說明,況且以他對她的了解,也該知道身邊能讓她放棄宴會而去私人約會的人寥寥可數。

想起昨晚宴會回來在花瓶里看到的玫瑰,他的眼漸漸眯起,刀叉在牛排上優雅地交錯著,「昨晚紫沐蘇也在,怎麼你還有別的對象?而他恰巧也和千島落擁有一張相似的臉?」

他以為她昨晚約會的對象是男性嗎?

嗯,她都快忘記她對他曾經說過的話了。

半年前,千島落意外的死亡,紫沐蘇突然的出現,讓原本和諧的花都集團再度陷入僵局。而她再度找上了他。

那是她在五年前替他生了孩子之後第一次在公事以外找他。

「幫千靜魍,幫紫沐蘇。」她只淡淡說道。

他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低頭飲著咖啡,沒有看她,而她也不知道他的表情。

「理由呢?」他說。

她垂下眼瞼,在心里重復了幾百遍的話語還是說不出口,「因為千靜魍是千島落的兒子,紫沐蘇是他的弟弟。」

「嗯?」他讓她繼續說下去。

「他們,都擁有和他一樣的臉。」她淡淡地開口,聲色平穩。

他站起來,繞過桌子踱到她面前,低沉的嗓音如初的天籟,可講出來的話卻字字戳傷︰「如果你真的有這般喜歡他,怎不跟著他一起死?」

他的話,讓她的臉色頓時陷入一片慘白。

「承認吧,花瀲筱。在你的眼里,再美好的愛情,也抵不過金錢的利益。」她要他幫那兩個人,是不想那些股份落入千老頭的手里,讓她在花都的地位動搖吧,她是何等精明的女子,那年讓他解除婚約,然後申請出國留學在國外替他生了孩子,事後又像留學生一樣地回國,接受眾人的追捧。誰也看不出來她是一個生過孩子的少婦,甚至沒有人把她和他想到一起。

楚暮雪的眼色暗沉,「這一次,你又要以什麼作為交換?」

「我。」她只听見自己這樣說,胸口隱隱作疼的感覺異常鮮明,「我喜歡千島落,我更喜歡花都集團,如果你答應幫助他們,我願意用我作為交換。」

「你值這麼多?」他的語氣含著一絲譏諷。

而她的眼迷離得似霧,「我以及我手頭的二分之一股份。」

他笑了,淡淡的笑容里含著一絲微妙的情緒。

她知道,她這一次又成功了。

思緒飄回餐桌上,牛排在她無意識地切著的同時變得慘不忍睹,她抬頭看著眼底含笑的他,「如果我說是呢,昨晚我是和一個千島落相似的男子一起約會吃飯看電影而忘記了去宴會呢,那又如何?」

那又能如何,他會在意嗎?不會。對于他來說,她不過是一個三番兩次為了另外一個男人走向他的女子,更是為了貪圖一切利益而不擇手段的女子罷了。

那麼她在利益之余,去尋找屬于她的鐘情異性,那又如何?

他放下刀叉,俯身靠近她,修長的手指滑過她的臉頰,然後準確無誤地扣住了她的下頜。她知道他接下來的動作,所以撇開了眼楮。可他卻從她的眼楮開始,一點一點地,親親地印著吻。逼她不得不閉上眼楮,然後緩緩睜開對著他的臉。

「你要知道,現在,你屬于我。」他淡淡的輕笑,卻冷得沒有溫度,「我不希望和別人共同擁有一樣東西,你知道的。」

她知道,她當然知道。他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也有自己特有的潔癖。五年前的他住在與她一個檔次的公寓里,而五年後的他住在那所看似監獄般戒備的高樓里,卻比監獄豪華千倍。

他的東西總顯得有些與眾不同,從房子的裝修到喝的咖啡。而她,再一次莫名地成了他的所有物。只因她自願地跳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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