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我的水晶鞋 第14頁

他的睫毛緩緩地垂著,沒有說什麼,卻也只是低著。啜了口藍山,說實話,花娘煮咖啡的技巧比佑縴好了很多倍,可是他卻只能在佑縴的咖啡里喝到溫度。

但此刻的她,卻急著和他劃清界限,難道……在她的眼里,他真的很難以讓人接受?在她還沒回校舍之前,他打開門看到花娘,那個時候已經對嘴巴長得足以塞得下十個雞蛋的她說︰「我是她媽媽朋友的兒子,所以也算她半個親人了。」

可是她這樣解釋,就好比是……欲蓋彌彰。

花娘也不揭穿她,只是懶洋洋地吃飽喝足躺了下來,「嗯,然後呢?」

他們兩個沒腦子的,思想單純。可能認為這只是兩個人的事情,要是如果……唉,還是需要像她這樣童話故事里經常出現的那種巫婆來搞定一些小朋友想不到的事情啊。

「什麼然後?還能有什麼然後?」佑縴講著講著就激動起來,臉色也很難看。她用力地白了旁邊的歐陽秸一眼,早跟他說過除了她本人以外,其余的都不要開門嗎?而且他也沒拿掃帚趕花娘走啊?

現在是怎樣啦!討厭!

如果被陸羽知道,她又該如何解釋?

她就知道自己不該收留歐陽秸,他除了是個麻煩,最後還是個麻煩。

「哦。」花娘也沒有要繼續追問的意思,只吹了一下指甲,涂得透明泛出亮光的指甲在佑縴看來很刺眼。

她知道花娘沒這樣好打發,可是她又不把話問明。如果現在她要坦白,是否太晚?

「我走啦,還要去茶道社商量演出的具體細節。從明天開始每天晚上都要過去排練了,知道了吧?」花娘站起來,抖落身上早前吃掉的薯片脆皮。

「每天晚上?」歐陽秸第一次開口,淡淡的語氣里含著一絲冰冷。

花娘不理睬他,只是對佑縴說︰「以後他來與不來就都是你的責任,不然我這個大嘴巴……可是不小心會胡說八道的哦。」

三條黑線馬上刷到佑縴的額頭,她就知道花娘不是省油的燈。讓她督促歐陽秸去排練?哦,殺了她吧!此刻的她只想和他保持相對的距離!

送走了花娘,佑縴馬上變身,拿起掃帚就要往歐陽秸身上打,「你不是說除了我們兩個,誰來都要掃出去嗎?你剛才掃了嗎?」如果不是因為他之前的這句話,她早就告訴花娘一切了。就是怕花娘這個性經不起刺激,越束縛她越是要玩。

現在可好?花娘到底算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只希望她不要想歪了!

「你在生氣嗎?你在意什麼?」歐陽秸沒瞧她一眼,從冰箱里拿出一罐可樂,一拉拉環,氣從里面「哧」的一下冒出來,如同此刻她的心情。

她在意什麼?其實這也不過小事,況且她和歐陽秸本來就是沒事,可是……她就是在意那個人,如果那人知道的話,他會怎麼想?他會誤會她嗎?

希望不會。

而且……她也不願。

「你……」他的眼神很澄淨,淡淡的神色依舊沒有溫度,有些事情想破口而出問個清楚,同時又自嘲地笑笑,她小女人家的心思,與他無關。

「你什麼啦,沒听到她說以後每天都要排練,記得不要遲到,不要早退,不要缺席。不然……」她在脖子上橫了一下,「要你好看!」

她惡狠狠地威脅,卻不知他面無表情的背後,是五味雜陳的心態。

音樂教室。

二十來個人聚集在一起,這是學生活動中心最喜歡來的地方,尤其是像這樣的,夠寬敞,而且四周有鏡子可以在排練的同時注意自己的神態和姿勢。

佑縴和歐陽秸一腳前一腳後地進來,頓時引起一陣騷動。自從宣傳片播放至今,他們已經成了焦點人物。到哪里總有人會在背後指指點點,听聞可能在迎新晚會之後還有一個戲劇社成立時,大家的興致更加高昂了。

這也是校方最樂見的,特別給幕後小組安排了這間最好的排練教室當場地演習。

「女二,男二,你們過來拿服裝。」負責服裝的同學開始拿起喇叭喊,手里的衣服編號著各個人物角色的號碼,在他的眼里只有幾號,而沒有人名。

花娘指指一邊化妝的那個女孩,對歐陽秸說︰「她以後會幫你化妝和整理衣物,你在排練和拍片的過程都可以讓她暫時當你的經紀人。」

「不用。」他不習慣別人踫到他,即使只是化妝。

「咳。」花娘尷尬地用手擋了一下嘴,有點為難,「但每個參加的主演之一都有配一個暫時的經紀人,為的是更加方便地為將來的演出做準備,我們不止演這一出,我們還要巡演各個高校。」

在這個片區,每個高校一年一度的迎新晚會都會挑一個最滿意最受歡迎的節目去別的學校里加入對方的晚會一起表演,表達自己學校的祝福。而校方在看完宣傳片後,已經一致敲定為這一個了。

「那又如何?」他挑高眉,這不表示他樂意讓別人踫他。

佑縴撇撇嘴,心里嘀咕,這人的潔癖癥又犯了。他愛面子卻又該死地不夠坦率,每一次都會讓別人誤會他是在耍大牌。

呵呵,活該啦。這和她又沒關系。

罷要拿了衣服就往自己位子上去背台詞時,手腕卻被他抓住了。

「如果非要找個人幫我做那些瑣碎的事情……」他的眼楮慢慢地轉向佑縴,手勁很足,卻不至會捏疼她。

不會吧……他該不會是想要她吧?佑縴已經有點悲哀的預感了。

「我就要佑縴一個,其余都不要。」他已經習慣了讓她呆在身邊服侍,就算是打個領帶,他也不希望換成另外一個人。

眾人因他的話變得目瞪口呆,而佑縴瞬間臉頰打出一個補丁,哎呀,這個人講話也不會講,很容易讓人誤會的!

她馬上在人群里搜索那個人的身影,白色的內衫套著薄薄的紅色外套,斜斜地靠在門邊看台詞,似乎沒有注意這邊的變化。幸好幸好。

「歐陽秸,你不用用功到時刻拉著女配角背台詞啦。」花娘的一句話化解了大家吃驚的表情,原來是在背台詞啊,果然很用功哦,看起來那麼認真,還以為是真心的告白呢。

看著大家都轉頭去做自己的事情後,花娘把歐陽秸拽了出去,連帶地拽出了佑縴。

「你想鬧緋聞啊?講話不經大腦!」花娘有些生氣,「現在你們是演對手戲的一對,又要她來照顧你,或多或少都會惹來別人猜忌的。」

佑縴迷惑,不是因為歐陽秸,而是花娘。她的反應不在自己的預料里。

「我們是清白的。」佑縴不怕死地舉起手,被花娘狠狠的白眼白了下去。

他們兩個……一點都不會考慮細節嗎?算了,跟他們說也是白說,還是她處理好了。

「神經病。」歐陽秸冷冷地冒出一句,然後回了教室,剩下兩個女生在走廊外大眼瞪小眼。

佑縴也低著頭進去了,花娘模出手機,「喂,是我。幫我把我的行李搬到佑縴的校舍。別管學校理事的安排,你按我說的去做就對了……對,下午就搬……嗯,馬上,立刻!」

希望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晚上的音樂教室。

「怎麼系的,太緊了!」歐陽秸一臉臭臭地推開那個女生,伸手拉了拉黑色的領帶,嫌惡地把它扯下來扔到一邊,「滾開!」

糟糕,糟糕透了。

這樣的心情,這樣的時間。原本該是他躺在沙發上看晚間新聞的時刻,卻無故要來排練節目,而且還要忍受別人踫他,看那個女生笨手笨腳地幫他系領帶,還露出那般惡心的花痴表情他就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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