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牌部長百百戀 第18頁

她不相信一個大活人,說消失就消失了。如果這個消失的原因是因為這個不爭氣的男友,她會更加氣憤,「是不是你把她藏起來了?還是你做的這些見不得人的事情,讓她傷心離開?」

莊璇一直都是一個很正直的人,做事有條有理,最注重對事不對人的原則。無論誰在背後說她壞話她都不會介懷,只要那個人的能力足夠擔任他的位置。

可是小諾知道莊璇最討厭貪得無厭的人。尤其是為了功利,不擇手段的那種敗類。

這次的丑聞一曝光,她就擔心莊璇會不會跟周濛分手,卻不料是最極端的做法——直接搞失蹤。

雖然大家都是由她帶出來的,聞風不動已經是一種習慣,可是……群龍無首的日子,撐不了多久。

白色信封里只有一行字。

「這是你欠蝶舞的。」寥寥數語。

沒有解釋,沒有掩飾。她這是赤果果的表明了對他的坦白。

那件事情,真的是她做的。

為了……蝶舞。

他閉起眼楮,幾日來的憔悴浮現在眼角。

蝶舞不就是莊璇嗎?蝶舞,蝶舞……蝶舞到底是誰呢?

「帶我去她的公寓。」他似壓抑著情感,對小諾說。

小諾不知道信里的內容,但看他那麼痛苦的表情應該是分手信吧,搖搖頭,「她不在公寓,我去找過幾次了。」他這是自作自受,誰讓他做壞事了。

全公司里只有小諾知道莊璇住在哪里,因為她要替莊璇照顧那些海芋。

她還記得海芋瓶子上的那行字。

「此情永不渝」。她一直都以為是莊璇和某個心愛的男子的結晶,但是與她在一起那麼久,都是獨行俠,除了這個周濛。

未料他還是讓自己失望了。

「我要去她公寓。」周濛皺起眉頭,口氣有些不穩。

「不要。」小諾堅持。

既然莊璇都提出分手了,她也不要幫這個人。

周濛看著小諾,用著從未有過的哀傷神色,「帶我去。」

小諾懵了,整個人都反射性地後退一步看著這個陌生的人,「周總……」

「你不會知道我有多愛她。」周濛低低地道。

全部門的人都听得訝異極了。

花心大蘿卜風度翩翩的周濛,竟然會栽在一個冷靜漠然的女強人手里,這個事情實在是更讓人震驚。

第6章(2)

小諾坐在副駕駛座的位子上,指著一條條的小巷子轉東轉西,這個公寓比較靠郊區,不是鬧市區,所以地價也很便宜。

當時小諾第一次跟著莊璇來這里的時候,也是很吃驚的。因為這里的公寓一般的工薪族都嫌棄太偏僻,可是一個堂堂華都房地產的企劃部長,年薪百萬的女子竟然願意住在這里,而且一住多年都沒想過搬走。

她當時問過莊璇,公司里有給員工優惠價購房,為什麼不考慮。莊璇只是坐在沙發上,看著新鮮的海芋,淡淡地微笑。

那樣的笑容太過溫柔,似若冬季的雪花。

一片一片地融化在眼楮里,不舍得再有任何的探究。

這是一片的舊公寓,奇怪的是多年來政府沒有想過拆遷,可能覺得圖利不大。

周濛每開一條小巷,他的心髒就更跳動一分。

「撲通、撲通」強烈的心跳連呼吸都開始困難起來,無法承受的感覺。

很沉重。

仿佛前面等待他的不是一個房子,而是一片片荊棘,眼看著就要把他刺得遍體鱗傷。

車子終于停在某個舊公寓前。

鐵門都生銹了,地上的藤花匍匐在鐵門上,一圈繞著一圈生長,慢慢地衍生到了上面,爬到了圍牆上開出了不知名的小花。

他的胃一陣惡心,下車撫著牆壁就吐了。

小諾也聞見了附近不遠處垃圾站的味道,是很難聞但不至于這樣夸張,她略帶嘲笑地道,「周總,你從來沒住餅環境這麼差的地方吧?」

周濛一個勁地嘔吐,胃痛苦地糾結在了一起。

腦海里記憶塵封的封條在慢慢地吹起,飄落著,飄落著。

「我們的部長真的是個很好的女子,那些好的房子,可以購房的代金券都送給了我們部門的同事,她只說這里有重要的東西存在,不會搬離。如果你愛她,願意跟她在這里一起生活嗎?」小諾依靠著車門問。

以前怎麼看這個男的那麼優秀,現在莊璇離開了,反而覺得他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男人罷了。

「我願意。」他緩緩嘆氣。

因為四年前,他就住在這里,與一個愛了他五年的女子。

小諾有備用鑰匙,打開了公寓的門。

一切都很整齊地疊放在一起,屋子里都曾是他和玄妝五年相處的熟悉味道。他以為在他搬出這里的那一刻,她已比他早一步離開,卻不知她重新回來了這里,而且有著這樣的溫馨布置。

他看到茶幾上已經枯萎的海芋,心里一略的冰涼,這是玄妝最喜歡的花束。他以為一切都是往事如煙,早就雲淡風輕的忘記。卻不知記憶在深處的東西一旦被挖起,就會排山倒海地涌出來。

「玄妝……」她總是那麼傻,以為生了孩子他就會回頭。

那一天她站在門口等他出來,他看到她懷里抱著的孩子,有著嬰兒紅潤的肌膚與白皙的臉,那曲卷的睫毛像極了她的母親。

「抱抱她吧,好歹她是你的女兒。」她站在他的面前,顯得單薄而孤寂。

他卻只是冷漠地瞥了她一眼,「不要做無謂的事情。」

她沉默,然後轉身往回走。

他坐進自己的車里,沒去看她。

忽地一聲尖叫劃破長空,他看到她撞上了一輛卡車,整個人躺在血泊里,鮮血淋灕。

他一陣干嘔,接起電話,「喂,董事長?好的,我馬上來。」

那是他見到她的最後一面,他一直以為……她玄妝已經死了。

之後的他可謂是平步青雲,從副理做到特助再到現在總經理的位子。可是心里的某個位子卻空落落的,終究他沒在和董事長千金的訂婚宴上簽署名字,原來在他的心里……還是有著這樣一個她。

玄妝,莊璇,到底……你在哪里?

他一直以為當年的玄妝早就死了,可是她還活著。

此刻的他可以肯定莊璇就是玄妝。

屋子里的所有擺設都沒有變,還有茶幾上的那個花瓶。

那是她二十歲生日的時候,他送的生日禮物。

她喜歡海芋也喜歡那個傳說,他特意讓禮品店的老板刻了那行字。哄她開心,給她許諾。

他也曾以為兩個人就可以這樣過完平淡的一生。

若不是突如其來的人事變動,他也不會……錯悔一生。

這是一座墓碑。

隱沒在眾多的公墓里。

莊璇站在墓碑的面前,遞上一束新鮮的海芋,「蝶舞,媽媽來看你了。」

墓碑里的照片是一張可愛的嬰孩,有著曲卷的睫毛,淡淡的眉彎彎似月。

她不知道原來自己可以這樣命大,那一場車禍她居然沒有死,只是被撞傷了的臉不能再恢復如初,她去做了整形手術。可是孩子卻不幸死了,只留下她一個人,孤零零地活在世上。

「蝶舞,知道嗎?媽媽給你報仇了。」她的臉,還是那般的平靜。

蝶舞,多麼飄逸美好的名字。

當年他們同窗,自高中相識相知到大學相戀,她溫柔地靠在他的肩膀上,輕問,「將來如果我們有了孩子,你說取什麼名字好?」

「就叫周妝好了。」他笑說,有他也有她。

她搖搖頭,這麼難听的名字才不要呢。

「要不我們叫周蝶吧,」她模著肚子里的孩子,希望這個好消息可以瞞得更久一點,「記得高中的時候老師教我們課文的那一次,就是學習‘莊周夢蝶’讓老師把我們偶然放到了一起,若不是那一次的陰差陽錯,我們也不會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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