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戀愛?那打個賭 第23頁

當窮人的感覺,此刻才那麼深刻的體會。

說不出心里什麼感受,她將所有的錢放在桌面上。

「我請客,你們慢慢吃吧。」

上官橈看著那些錢,緊蹙眉頭。

他一直改不掉見到寶兒就會心疼的習慣。

再見她,他的心更疼了。

听說,她街頭的涂鴉受到了很多人的喜歡,所以一位老畫家為她開了一間畫室。

听說,她不再用金家的錢,連學費都是自己打工掙來的。

听說,她很少回富貴谷,金家那座豪華的別墅居住。

她的轉變在以前的話,他會感到欣慰,可是現在,他卻因此那麼難受著。

她連瓦斯都不會用,一個人在外,到底吃了多少苦?

桌上的錢,又是她冒著寒風在哪個街頭畫畫得來的?

寶兒,你究竟過得,好不好呢?

第9章(1)

她過得好不好呢?

若是一個人生活,她也許能過得平靜一些。

可是,她注定,得不到安寧,因為她背負著太多的罪孽。

看著電話上的號碼,寶兒痛苦地閉上眼楮。

這號碼的主人,讓她漸漸不能喘息。

將電話貼在耳朵邊,沒有說話。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也沒讓她說話的意思,只是說了一聲︰

「今晚回來吃飯。」

然後就是電話掛斷的聲音。

寶兒順從地回去了。

她一輩子都會听媽媽的話的。

飯桌旁坐著左敏慧、上官橈與薇安。

而站在一旁的她,像個外人。

「二小姐,您快入座,馬上就開飯了。」管家擔心地看著她瘦削的臉,「快坐下吧,二小姐。」

寶兒坐下,低頭扒飯,如此細膩的米飯,她卻難以咽下。

「趁著所有人都在,我宣布一件事情。」左敏慧放下筷子,「我考慮了很久,決定讓橈與薇安,下個星期舉行訂婚儀式。最好畢業後能馬上結婚,然後到公司總部幫我打理公司。」

「慧姨!」上官橈驚訝地看著左敏慧,又不安地看著寶兒。

寶兒只是停頓了一會兒,繼續扒飯,好像這是別人在說家事,與她無關一樣。

上官橈咬了咬牙關,到這個時候,他仍害怕寶兒會誤會。

「婚姻大事,我覺得由我們自己決定比較好。」

「怎麼?你不是一直與薇安感情很好?難道你另有喜歡的人了?」左敏慧若有所指地指向寶兒。上官橈的目光也落到了寶兒的身上,他避開問題,說︰

「這跟有沒有喜歡的人沒有關系。」

「你跟薇安一塊長大,我不覺得,會有比薇安更適合你的人。」

寶兒的手微微顫抖著,飯填滿了她的嘴,她的心卻空空蕩蕩的,像快要餓死了。

上官橈語氣不重,堅持卻顯而易見。

「慧姨,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們好。」他看著面色微微有些蒼白的薇安,有些于心不忍,「薇安是我很重要的人,我會一直照顧她。但是感情上的事情,我有自己的堅持。」

「那你們結婚,不是更能好好相互照顧嗎?」左敏慧犀利地看著上官橈,「你要知道,薇安的‘心’可不能受傷,你把她交給誰會放心呢?」

寶兒手里的筷子突然掉到地上。

薇安的「心」……

她望著臉色蒼白的薇安,又呆呆地凝視薇安的心口失了神。

「二小姐,您的筷子。」

接過管家換上的新筷子,她繼續低頭吃飯。

只是滿嘴的血腥味,不知道是因為嘴被自己咬破了,還是有血從心里泛濫出來,她一口一口地連同飯一道吞入月復中。

薇安蹙眉,輕聲道︰「媽媽,你別為難橈。這件事情,你就讓我跟橈自己決定好了。」

左敏慧思索了一陣,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寶兒︰「你們還是早些決定好,我等不了太長的時間。」

這是媽媽給她的一場鴻門宴嗎?

媽媽,薇安,姐姐的心,上官橈……

那個房子里的人她永遠都不能面對,所以她半夜逃跑了。

走在富貴谷幽靜的路上,寶兒步履沉重。

白天還細小的雪,已經大如鵝毛,依稀可以听到它們落在身上的聲音。

走著走著,她突然蹲在路旁無法行走。

雪,在路燈里噗噗紛飛的聲音,仿佛都是上官橈接近呢喃的聲音。

……

看著你的眼楮你的笑容

……

親親你的臉蛋你的小手

……

發誓愛我寶貝很久很久

……

久到天長地久更久更久

……

「以後想要見到我,讓我去找你,這樣我會比較安心。」

……

「我也永遠不會離開寶兒的。」

……

他說的永遠,是比天長地久更遠的永遠嗎?

可是,她的永遠,始終到達不了下一秒。

若是有來生,她會擁有他的永遠嗎?

她將腦袋埋在膝間,雪落在背上,她想把自己遺忘在即將被大雪覆蓋的路上。

雪,下得再大一些,再冷一些吧。

突然,一件厚實的棉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外套的主人也蹲在她的身邊,緊蹙眉頭︰

「這麼大的雪,你不該一個人跑出來。」

上官橈也是無法入眠,所以她的房間有輕微的動靜,他就覺察了。他本想跟著看她回畫室而已,可她突然蹲在路燈下久久不動,他忍不住走出來。

寶兒身子一僵,緊緊捏著拳頭不松手,緩慢地站起來。

他跟著站起來,拉好披在她肩上的衣服。

「回去吧,天冷。」

真懷念,他叫她「寶兒」的模樣,每一次嘴角都會輕輕地飛揚。

這樣寒冷的下雪之夜,並不適合再說冰冷的話語。可是,金寶兒還是雪上加霜,冷聲道︰

「怎麼?你以為這樣做,我就會回心轉意再愛你嗎?」

「‘回心轉意’,‘再’?」上官橈微微笑,像一片最純白的雪。「這樣,我能不能認為,你真的有愛上過我?」而不是她之前說的,她根本沒喜歡過他。

她一怔,無法反駁地望著他。

雪,落在他的發上,肩膀上。

他依舊清逸卓絕如同一朵青蓮。

雪中挺立的是雪蓮嗎?

見她不語,他微微笑著拂去她發上的白雪。

「不管回哪里,都快些回去,不然真會被凍壞的。」

寶兒低著頭,想大笑,卻笑不出來。

「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你。」

「我知道。」他微笑,比漫天的雪,更憂傷,「快回去吧。」

雪,全落進心里,越積越厚。

亙古不化。

斷斷續續下著雪。

寶兒吸吸鼻子,往畫室的方向走。

積雪被堆到路邊,在陽光下微微折射光芒。

畫室的樓下,一個胖嘟嘟的雪人立在院子里。

雪人的眼楮是用黑色扣子瓖嵌上去的,鼻子是個彩色的小圓錐,嘴巴不知道是什麼做的,只是笑容讓陽光都想躲掉。

寶兒挑眉,雪人的帽子有些眼熟,圍巾也不陌生。

輕風那小子來了。

也只有輕風,才會做出在雪人背後插一面小旗子的舉動。

旗子上寫著︰姐姐,輕風在等你。

寶兒不自覺加快步子上樓。

她可以想象到,輕風堆雪人時的模樣,他一定在笑,一個人堆雪人的輕風,也一定在笑著。

上天,若果注定她一輩子背負不可原諒的罪孽,可是請允許,允許她擁有輕風的笑容吧。

這是,她唯一能擁有的東西了。

寶兒微微一笑,還不至于什麼都絕望啊。

輕風,至少她還有輕風。

她掏出鑰匙,才發現門是虛掩著的。

屋里傳出了對話。

是左敏慧與輕風在說話。

……媽媽在?她怎麼會來畫室?!

「輕風,現在看到你這孩子,我終于知道,心兒當時為什麼堅持讓我救你。你是這麼的善良。只是有些抱歉,心兒的突然離開,我去了國外,耽誤了你的治療。」

「不用覺得難過金媽媽,我現在很好啊。」

「我會盡我的能力幫助你的。」左敏慧停頓了一會兒,又問,「可是,你怎麼會跟寶兒在一塊?那時候,你並不認識寶兒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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