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蘭——」宮書謹朝妻子投去一瞟。
溫如蘭,宮清蘭,照常理來說長輩中有一字相同的,小輩不能重名,是為不敬,可是沒人把三房當一回事,當時宮老夫人頭也不抬的定下庶孫女的名字,完全沒想過重名一事。
「還有你,小討債鬼,你來說說嫁妝是怎麼回事?你爹我現在腦門充血,需要听點好消息降降溫。」他的女兒,他那個剛學會走路的小肉球,騎在他肩上大喊「我最愛爹爹了」的小心肝,她幾時悄悄長大了?
看著兩雙眼四只眼珠子盯著她,宮清曉不避不閃的一手拉起一人的手,嬌滴滴的甜笑道︰「有人想娶你的女兒。」
「老子不同意。」
連老子都出來了,可見他有多憤怒。
「你打不過他。」人家一根手指頭就能把他釘住。
「這世上是講理的,他敢目無王法?」還是會動拳頭的,肯定不是好人,他絕不會屈服于婬威之下。
「哎喲!爹,我忘了告訴你,他就是不講道理,我常喊他土匪。」啊!她是不是有點不孝,快把她爹嚇死了,
「土匪?!」宮書謹不可思議的驚聲一喊。
爆清曉笑著點頭,「行徑像桿匪,行跡鬼祟,遮遮掩掩的見不了人,而且又生得丑,是越長越丑的那一種。」
「長得丑?!」他倒抽口氣。
「也不算太丑啦!只比爹差一點。」每個女兒的心目中,親爹是無法取代的完美典範,沒人會比父母更疼愛自己的孩子,全然的無私付出不求回報,只要兒女安康喜樂。
爆書謹受到驚嚇的心略微受到安撫。「這樣你也看得上?」
「我說要考慮考慮。」
一想到那日烈如狂焰的長吻,她水女敕女敕的粉頰亮起一絲桃色,讓心細的溫氏瞧見。
「嗯!是該考慮。」吊著他,把他吊在歪脖子樹下。
「可是他說我不從就要辦了我。」而他真做了,害她臉紅心跳一整夜,很沒用的就失眠了。
「什麼?!那個土匪要辦你什麼?」他宮某人的女兒是他能辦的嗎?
「所以我才叫他土匪嘛,叫他趕緊攔路打劫去,本姑娘是何等冰清玉潔,豈是他能染指的。」說什麼他想這麼做已經很久了……久?!蘿莉控嗎他?從她五歲起就覬覦她的稚女敕?
「說得好,我女兒是純真善良的小泵娘,哪里能隨便配個莽夫。小小別怕,爹保護你。」
他的小心肝。
「爹……」她好感動,爹終于有點文人的熱血。
「你們父女夠了沒?相公,你真相信你女兒那口胡話呀!她哄人時能把人哄到沒邊,十句話中有七句是假話,那人若是那麼差,以你女兒那麼高的眼光能看得上嗎?」溫氏很不想打破父女倆的自我陶醉,可顛倒黑白很不厚道。
「娘——」你干麼要戳破我鋪好的梗,我們正要一起討伐惡賊,你非要臨門插上一腳,說賊是臥底的官差。
形象一下子大逆轉。
「呃,小小呀!那個人是誰?」他好買殺手去暗殺。
「娘見過。」
女兒的話一出,宮書謹倏地瞪向妻子。
「我見過?」是誰?
「不過你再見到他也一定認不出是他,他變丑了。」人家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美麗,但套用在男子身上卻恰恰其反。
「你又亂說了,真丑你肯嫁?」傻女兒。
「我怕土匪嘛!」她可憐兮兮的說著。
「哪時約出來見見,爹幫你打土匪。」嚇他女兒?打!
「明天。」
「明天?」這麼快?
「校閱場。」
「校……校閱場?!」他是官兵?
「明日出征。」目標北戎。
「……」宮書謹已風中凌亂了,被女兒搞瘋了。
第十二章小小及笄(1)
棒日。
爆府三房成了送行的「家眷」,他們一行人擠在人群里,因為要看將來的女婿(妹婿、姊夫),一家六口人沒人掉隊,他們全想看看是何許人膽敢搶走他們的寶貝。
「哇!妖鬼將軍來了,他又戴上出征的妖鬼面具,太……太駭人了……」又太令人敬佩了。
進京戴半臉銀色面具,表示戾氣已消,諸敵盡滅,而率軍親往戰場便戴恐怖嚇人的妖鬼面具,意思是妖王鬼王來了,眾小妖眾小表還不速速就擒,他要生吞了他們。
「小小呀!是哪一個,黑壓壓的一片看也看不清。」怎麼每個長相都差不多,銅盔鐵衣。
「爹,你真想知道?」宮清曉促狹的一眨眼。
「這不是廢話嗎?你真當爹閑得沒事干呀!」他每天也是很忙的,巡酒莊、看鋪子、挑伙計,還要把賺的銀子搬回府去。
「把你一只鞋子給我。」希望爹不會後悔。
爆書謹身後的宮明湛和宮明溪了解自己的妹妹,他們知道她絕對不會安分,正想出聲提醒父親,誰知他已經將一只鞋子交到妹妹手中。
「爹,看好了。」
浩浩蕩蕩的軍隊整齊劃一,成排成列的走過宮府三房所在的位置,遠遠地,壓後的大黑馬出現了。
曾經是女壘種子隊成員的宮清曉舉手一投——
「將軍小心,有暗器!」秦虎大喊。
比秦校尉聲音更快的是玄子墨手里的三尺青鋒劍,銀光一閃,飛來物事從中斷成兩截,低頭一看,是鞋子。
「誰丟的?出來。」秦虎氣急敗壞的看向圍觀百姓。
此時當然是鴉雀無聲,沒人敢開口承認,沒想到隨即在人群中,一名嬌女敕女敕的小泵娘搖著白色小帕子,以軟糯的江南口音一回——
「哥哥們,那是我爹爹給各位軍爺的臨別贈禮,還請笑納。」可惜了娘縫了一晚上,鞋底還是她納的。
傍各位軍爺的臨別贈禮……女兒的這番話讓宮書謹臊紅了一張臉,羞得不敢抬頭見人。
「你……」
秦虎正想上前訓斥,一只大手阻止了他,大將軍策馬離隊。
「小泵娘,你太淘氣了。」面具下的深瞳閃過一抹笑意。
「我爹,我娘,我大哥、二哥、討厭鬼弟弟,我們家除了我之外都很仰慕你。」初步介紹。
「為什麼除了你?」他問。
「因為有太多人仰慕你了,我就不便仰慕。」我還沒報一吻之仇呢!你在得意什麼。
「喔!是這樣嗎?」他眼瞳熾熱地望向她粉女敕雙唇。
冷不防的,一道突兀的聲音發出——
「我……我也想跟大將軍一樣上陣殺敵,你帶我走吧!」
「宮明沅——」這個笨蛋。
「沅哥兒——」他要干什麼?
「你當真?」玄子鐵上身前傾,問個仔細。
「是的。」宮明沅大聲回答。
「好,男兒志在四方,你就當我馬前小兵。」有小舅子在手,還怕姊姊不手到擒來?
爆清曉聞言,怒不可遏。「姓玄的,你要敢帶他走,我跟你沒完沒了。」
「小泵娘,本將軍就喜歡你對我糾纏不休,令弟我帶走了,我保證把他活著帶回來。」
話一說完,他捉起宮明沅的小身板往馬背一扔,馬兒一嘶鳴,重入部隊。
「你這該死的土匪,你要是沒把我弟弟平平安安的帶回來,我踩破你家祖墳!」這人……
這人……太可恨了。
土匪?
頓然了悟的宮府三房人面面相覷,小小口中的丑人竟然會是他?!
「怎麼是和尚來插簪?」
「和尚頭上無毛,他要用什麼簪發,咯咯……」
自以為有趣實則刻薄的女子是宮老夫人娘家那邊的嬸子,捂著嘴咯咯笑著,說著令人不歡的埋汰話。
「嘖!一點見識也沒有,那可不是一般的和尚,而是等同本朝國師的圓一大師,連皇上請也請不來的得道高僧。」
另一名婦人衣著華麗,顯然不是宮老夫人娘家那一掛的,但地位更顯高貴,與白氏一族分庭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