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大人的女奴 第29頁

「你這……壞蛋!大壞蛋!你壞透了、壞透了……」她握起粉拳,一下下地擂著他胸膛,重重地,使了全身的勁,可打在他鋼鐵般的肌肉上,只猶如小貓爪子在撓。

她更恨了,淚珠紛然碎落,明知打不痛他,卻還是徒勞地用力槌打著,「你不相信我,你像只野獸一般防備著我,在一旁等著我落入陷阱……如果我真的掉進去了,你會怎樣?殺了我嗎?像你當初砍了那個世子爺的頭一樣,也砍了我的頭嗎?你是不是就想這樣做?是不是就想這樣對我!」

暗雲生整個傻住了,生平初次一個女人在他面前這般莫名其妙地發著瘋,張牙舞爪地挑釁著他,而他竟不知所措,竟還怕她小貓般嬌弱無力的雙手受了疼!

「妍兒,你別這樣,有話好好說,你的手會痛……你讓我瞧瞧,是不是哪里受傷了?」他急著握住她雙手來看。

她如何肯乖乖听話,反倒更像野貓似地撒潑起來,小手被他擒住了,索性就張嘴來咬,狠狠地在他頸間咬下一個牙印。

「我咬了你了,冒犯你了,現在你想怎樣!把我打入大牢嗎?要了我的命嗎?」

他怎麼舍得?

莫說要她的命了,就連現在見她披頭散發地發著狠勁,淚水卻猶如斷了線的珍珠直落,他只覺得這心口一揪一揪的,痛得發慌。

所以,即便她真拿了信,真把信給了宋殊華,他又能如何?

能打她嗎?能將她下大牢嗎?能舍得要了她的命嗎?

這一刻,傅雲生腦海無比地混沌,卻也十分地明晰清澈。

他終究是拿她沒轍的……

「別氣了,妍兒,是我錯了,我不該試探你,不該懷疑你……」他摟抱她,俊唇一下一下地啄吻她小巧玲瓏的耳朵,像是道歉,又像是安撫,「妍兒是我錯了,是我不好,別生氣了……」

她不是生氣,是傷心,是自從來到這個異世所累積的委屈與恐慌,在這一瞬間激烈地爆發。

「不許你叫我妍兒!你憑什麼這樣叫我?」

「那我該怎麼叫你?難道跟那個宋七一樣,叫你「玉娘」嗎?」提起「情敵」,傅雲生口氣又陰沉了起來,悶悶地磨著牙。

「也不準叫我「玉娘」!」

「那我該叫你什麼?」

「都不準叫!誰讓你叫的?我跟你很熟嗎?我就是你一個丫鬟、一個女奴而已,你叫那麼親密做什麼?」

「誰說你是丫鬟、是女奴?」

「那我是什麼!」

「你是我的女人!是我最在乎的女人!只屬于我的女人!」

咆哮如雷,震動了室內,也同時震動了兩人的心。

朱妍玉傻住了,不敢相信地眨著淚眼,透過一片迷茫的霧氣,她看見男人如雕刻般冷峻的臉龐,此刻竟似隱約泛著紅。

她以為自己看錯了,伸手揉揉眼楮,再看了一眼,又再揉再看。

「你看什麼?」他被她看得不自在,粗粗地問。

「我看你……是不是臉紅了?」

「誰說我臉紅的!我沒有!」

他愈是粗聲反駁,愈是顯得色厲內荏,朱妍玉愈發能肯定自己沒看錯,男人的確是臉紅了。

為什麼?因為他親口承認了對她的在乎、對她的獨佔欲嗎?

「傅雲生,你喜歡我嗎?」

第一次,她不喚他都督,不敬畏地稱一聲大人,只是叫他的名字,彷佛兩人是平等的,沒有主僕之分和上下之別,只是單純的男人與女人。

她緊緊地盯著他,執著地想從他眼里看出任何一絲感情的變化,而他被她看得心韻狂跳,比在戰場上廝殺更緊張憤亂。

「喜歡……又怎樣?」半晌,他低低地咕噥一句。

她沒听清,又覺得自己似乎听明白了,前一刻還淚光盈盈的雙眸此時已不由自主染上了笑意。

「傅雲生,你是喜歡我的,對吧?」她眉眼彎彎,像貓兒般又狡黯又氣,撩人心扉,勾得人難受。

男人忿忿地大手一收,狠狠地攬住她後腰,她驚叫一聲,還來不及說什麼,櫻唇已教他堵住。

「傅……唔……」她被他吻得透不過氣來。

「妍……」

「不許你這樣叫我。」她嬌嬌地抗議。

「妍兒!」他又喚了一次,這次還順帶咬了下她的耳垂,彷佛懲罰似地。「我要叫,這名字只許我叫。」

意思是這是專屬于他的名?

她心頭一軟。

「妍兒……」他又在她耳邊柔柔地呢喃,溫熱的氣息吹得她全身酥麻。

明明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名字,為何被他喊起來會如此扣人心弦?

……

尾聲

陽春三月,正是「亂花漸欲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的時節。

暗雲生在都督府待不住了,帶著朱妍玉回到了馬場,兩人攜手上了湖畔那座她以為早已廢棄的小樓。

「原來這里別有洞天啊!」

她興致勃勃地到處參觀,推開小樓窗扉,正好將眼前美麗的湖光山色盡收眼底。

暗雲生看著她左右探頭,如一只調皮的小貓般轉來轉去,唇角隱隱勾起一絲微笑。

他站到她身邊,伸手輕摟住她縴腰,她低笑一聲,放松身子偎入他懷里。

「你剛來的時候,我常在這兒看著你。」他喃喃低語,溫熱的氣息吹拂著她耳鬢。

她覺得癢,回眸嗔他一眼。「我如今才知,原來英明神武的都督大人是個偷窺狂!  」

他淡淡一笑,沒跟她說他當時看她經常看得入神,連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

「是宇哥兒!」朱妍玉忽地歡快地揚嗓。

暗雲生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宇哥兒不知何時也騎著一匹矮腳馬來到湖畔。

「宇哥兒的騎術精進不少。」他低聲評論。「看來是你這個做姊姊的教導有方。」

朱妍玉轉過頭來,對他盈盈一笑。「應該要感謝你送他的那匹矮腳馬,性格溫馴又听話,很適合他。」

暗雲生沒說話,若有所思地望著窗外朱相宇騎馬的身影。

朱妍玉見他眉宇微擰,心念一動。「你是不是還在介意宇哥兒那回听了宋殊華的話來慫恿我?」說著,她輕輕嘆息。「他只是一時鑽了牛角尖,終有一日,他會明白你對我們的好的。」

「我不怪他。」傅雲生頭,轉向朱妍玉,眼神幽深而認真。「我能明白他的想法,他也只是想保護你這個姊姊。」

「你真能明白?」

「嗯。」他點頭,猶豫片刻,方低聲說道。「其實……我也有個姊姊。」

「啊?」她訝異。

「就如同你和宇哥兒一樣,我和姊姊也是相依為命,爹娘很早就去了,是姊姊親手將我拉拔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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