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方悠悠再一次跟她唱反調了,她說︰「我已經長大了,不是小孩子,總不能每天都有阿姨陪在我身邊照顧我,像照顧小孩子一樣吧?而且媽媽,這是我跟唐琛的家,我不希望有不屬于這個家的人出現在這里。」
這話說得很決絕,她寧願自己辛苦,也不肯讓其他人在家里進進出出。
方母生氣了,扔下一句,「我不管你了。」就不再管這件事了。
甚至在方悠悠的生日近了也只字不提這事,讓方家五個男人個個忙得團團轉,想盡辦法就想讓兩個大小女人快點和好。
方悠悠也有些後悔跟母親說了這麼重的話,但是她卻不知道該怎麼向母親道歉,家里的人總是無條件地包容她的錯誤,以致她根本就不懂得該怎麼向一向疼愛自己的母親道歉。
輕嘆一聲,她不再讓自己煩惱下去,所以她開始打掃著臥室跟書房。
家里其實被兩個阿姨收拾得很干淨,只是書房跟主臥室,除了她以外,唐琛謗本就不肯讓其他人進去。
曾經因為這樣的特別待遇,讓方悠悠高興了很久。
書房其實不需要怎麼收拾,唐琛本來就是一個很有規律的人,他的東西跟他的人一樣,都擺放得井然有序、一目了然,所以方悠悠也只是吸個地,拍拍書架上的灰塵就算打掃完書房了。
回到主臥室,她將兩人的衣服拿出來收拾了一下,方悠悠驀地拿起一件明顯穿過的外套。
她覺得很奇怪,因為唐琛的外套通常只穿一天就得送去干洗,在還沒有干洗回來之前,他是絕對不會穿上的,所以他也很習慣自然的將穿過的外套放到指定的籃子里,待存夠了幾天的分量後,她就會要人上門來收去干洗,但是這件外套卻被放在還沒有穿過的外套里面。
她想可能是他一時忙昏了頭,忘記了要放在籃子里,所以她也沒有多想,拿起外套扔進籃子里,準備待會叫人上門來收。
可是輕輕「啪」的一聲在她將外套扔進待洗籃時響起,她狐疑地轉過身,卻發現一封信掉在地上。
當她的視線看到信封上的寄信人名稱時,一瞬間,方悠悠覺得自己的心跳似乎停頓了。
陳露娜,請琛的前女友,唐琛深愛了足足有五年之久的前女友,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信,而且還出現在唐琛的口袋里頭?
第8章(2)
方悠悠幾乎是屏住呼吸,看著那封已經被拆開過的信,她再三地猶豫,猶豫自己應不應該去看這封信。
她的理智要她千萬不要打開這封信,她要像不知情一樣將信塞回外套里,然後將外套放回原位,裝作她什麼都不知道一樣,然而她的感情卻催促著她必須打開這封信,要她看清楚里頭到底寫了些什麼,讓唐琛藏起了這封信而不讓她發現。
她將手心緊緊地按在胸前,看向那封信的目光就好像看到了可怕的洪水猛獸似的。
這樣的感覺像是凌遲,她感覺自己的心跳紊亂,冷汗正一點一點地滲了出來,在室內還有空調的情形下,她的背心還是濕透了。
看或不看?不知道她掙扎了多久,不知道她想了多少,她就像尊木像一樣地呆站在原位,看著那封掉在地上的信。
最後感情勝出,理智慘敗,她像個小偷一樣,小心翼翼地撿起了信,拿出了里頭的信紙,快速地瀏覽過上面每一字每一行。
越看心跳得更快,甚至好像出現了耳鳴一樣;越看汗流得更多,好像快要流成小河一樣。
情感與理智,再一次地爭辯起來。
這一次,她感覺到自己的頭像是快要裂開一樣。
情感安慰自己,唐琛絕對沒有要跟陳露娜復合的意思,否則在她生病時,他不會對她那麼好,不會用那麼多的時間來陪她。
理智卻要她質疑,如果唐琛沒有跟陳露娜復合的意思,為什麼不直接把信扔了,而是收了起來不讓她知道?而且他突然的示好,是不是為了掩飾他的心虛?
緊緊抓住手中的信,信紙被她捏得發皺。
她現在完全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她想抓起電話,打電話過去給唐琛,質問他是不是真的想跟她離婚,然後跟陳露娜復合?但是同一時間她又害怕,害怕電話那一頭他給予的答案。
她苦笑出聲,她知道在一場靶情里頭,先愛上的那一方就是輸了,但是一直以來她都覺得,輸了不要緊,至少唐琛的心也是向著她的,但是現在她開始遲疑了。
他是真的在乎自己還是假的?他真的想跟她離婚、跟陳露娜復合?還是選擇跟她在一起,徹底地忘了陳露娜?
她不知道,她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會這麼沒有信心,但是她發現,所有的事情只要一旦牽扯上唐琛,她就變得格外地脆弱不堪。
看著手上的那封信,她可以怎麼做、該怎麼做?她已經沒有頭緒了。
◎◎◎
不安的種子漸漸地在方悠悠的心底萌芽。
她知道,如果沒有足夠的證據下就定了唐琛的罪,那對他是十分不公平的,但是她沒有辦法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所以她的身體開始抗拒唐琛的靠近。
在唐琛想求歡時,她總是以身體不適拒絕他,而唐琛也相信她,因為她的身體才剛好,會覺得不舒服是很正常的。
但是他卻敏銳地感覺到她的不快樂,似乎打從兩個阿姨離開後,她就開始悶悶不樂,唐琛有跟她提議過,不如讓兩個阿姨回來照顧她,這樣他也會放心一點。
只是方悠悠的反應很奇怪,她回應了他一句,「為什麼要由別人來照顧我?你就不行嗎?」
方悠悠一向很識大體,也很懂得體諒人,所以這樣任性的話,她從來都沒有對他說過,唐琛以為因為身體的不適,她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像以往那樣模了模她的腦袋,「你先睡吧,我到書房再看幾份文件後再回來睡。」
其實看文件是其次,真正的原因是因為他渾身都在渴望著他的老婆,想要佔有她,如果在這個時候爬上床,他可能會忍不住,不顧她的意願強行佔有她。
雖然她是他的合法老婆,他有求歡的權利,但他一點也不想強逼她做她不願意的事,所以他忍住了,借故先到書房看文件,讓自己冷靜下來,再回來抱著她睡。
習慣真的是一種很莫名奇妙的東西,以前他一點也不習慣自己的床上躺著另一個人,但是現在卻變成了沒抱著她就睡不好,他想起自己出差的那幾天,簡直就跟沒睡過一樣,脾氣特別地差。
方悠悠卻拉住他,「為什麼要到書房看文件?現在都已經這麼晚了,你明天還要上班……」
「悠悠乖,這幾份文件很重要,明天一早就要的,我先去書房了。」話剛說完,他就離開了臥室,獨留下方悠悠一個。
他沒想到,他的舉動令方悠悠更加不安,如果他知道的話,他一定會緊抱著她,在床上廝磨整整一個星期,讓她知道他到底有多想要她,只是他完全沒有想到這一切只是一個開始。
不安像個惡性循環,加深了方悠悠更多的幻想,她一想到他跟陳露娜可能會復合,身體卻格外地抗拒他,可是同時她卻會要求他抱著她睡,可是在他被折磨得受不了而放開她時,她心底的不安又再一次加深,如此地反反覆覆。
唐琛能感覺到她越來越不快樂,情緒越來越低落,可是他卻不知道原因,想安慰她卻不得其法。
看著唐琛,在折磨他的同時也在折磨自己的方悠悠最先受不了,她已經沒有辦法再忍下去了,所以在今天,也就是她的生日,她打算跟他攤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