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辦完,蘇木站到以芳跟前,看著發傻的她。他樂意的呀,樂意寵她、樂意把她慣得發傻。
「還有喜歡的嗎?」他問。
「如果我說全部都喜歡呢?」這種測試很無聊,但戀愛中的女子就是這麼無聊。
「那就全收了,皇上那邊直接說沒找到,寶藏只是謠言。」蘇木想也不想就回答。
這麼寵、這麼愛啊?以芳忍不住,一把抱住他,把頭埋進他懷里,想對他說一百句、一千句謝謝你。
蘇木低頭看著懷里感動不已的女孩,這麼容易就滿足?他還打算為她做很多很多事呢。
蘇木的話听得以笙胸口帶上幾分小酸澀,卻也為以芳感到快樂,哥前世就很愛她了對吧?
揉揉鼻子,以笙一手拉過一個,道︰「走吧走吧,小貪婪有益身心,大貪婪會要人命,這樣就夠了。」
「好,不貪了。」以後,她再不貪求任何東西,她只貪求……他的愛情。
就在他們準備從洞口走出去時,蘇木側耳听見聲音,「有人來了。」
說著,他拉起兩人閃身躲進密室中。
會是誰?才想著就听見腳步聲,幾十個人從石壁那端跑來。
以芳、以笙懊惱,倘若來的是那些黑衣人,他們可真是為人作嫁了。
听音辨聲,蘇木松口氣,來人步伐整齊,可見得是訓練有素的軍人,並非黑衣人,是曹統領吧?
「沒事。」他對兩人一笑,領著他們走出密室。
當他金銀山後走出來,曹統領看見他們,激動上前,對著蘇木就是一跪。「屬下救駕來遲。」
旁人不知蘇木身分,他清楚得很,出發前皇上透了口風,蘇木是貨真價實的嫡皇子,是皇上皇後遺失多年的親兒子吶,倘若找不到人,他哪敢帶隊回去,橫豎都是一個死字。
他們一面想辦法從裂縫中下來,一面應付時不時出現的黑衣人。
幾天過後,對他們的生存已經不寄望,于是發起狠來,既然自己活不了,也要對手償命,他列陣,將一波波的黑衣人殺得天昏地暗,不留半個活口,直到也許是殺光了吧,後來這些天再沒有穿黑衣服的人出現。
他們繼續尋找蘇木,生不見人、死要見尸,怎樣都得給皇上一個交代,否則他們也不會好果子吃,他們的家人可都還在京城里。
無奈裂縫太深,他們試過無數方法,終算將整隊人馬給送下來,下到谷底,發現沒有尸體,沒有野獸,這讓他們升起希望。
確定是個封閉山谷後,曹統領帶隊四下探察,他們發現被踹破的山壁、人工開整的甬道、散落的箭矢與木人等等,這代表有人破了數道機關,于是加快速度追上,然後……
幌子找到,寶藏找到,曹統領眼底發出萬丈光芒,原本以為死定了,沒想竟會立下大功勞,這次回去論功行賞,兄弟們能狠狠光耀門楣一回。
「我們都沒事,寶藏已經找到,曹統領分派一部分人在這里看守,一部分人通知當地官府,來搬運寶藏。」」
「是!」曹統領揚聲大喊,連日來的抑郁消散。
送以芳、以笙返家後,蘇木便進宮交差,但他沒想到迎接自己的會是這麼大的陣仗。
在以芳、以壟昏睡的幾天里,他走完儀式,成為太子、入主東宮。
對外的說法是當年皇後所出的嫡子被前朝余孽挾持,為安定民心以庶代嫡,多年來皇家始終沒放棄尋三皇子,幸好三皇子命大,踫到仁心仁術的蘇神醫,將他救下並且扶養成人。
如今蘇木改名為燕沐,返京後,空懸多年的太子位置自然是他的。
為感激蘇葉教養嫡皇子長大,皇帝封他為忠信侯,賜黃金千兩、五進宅邸一處,讓鄭啟山咬牙的是,那宅子離鄭國公府只有一條街。
燕瑀為謀皇位結黨營私、戮害忠臣,虐殺簡侍郎與梁尚書等官員,導至京城一片風聲鶴唳,他性格殘暴、不配為皇室之子,刑部偵查完結,早已午門伏誅。
非皇帝骨血的玉珍公主被送至番邦和親,失去貞潔的嫻貴妃因病逝世,她們在宮中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在燕沐與禁衛軍曹統領帶著上百車的金銀寶藏返京之前,朝堂已經掃蕩一清。
御書房里,皇上皇後坐在一處,兩人有說有笑的,這是過去十幾年不曾出現的事。
自從確定蘇木身分,皇上與皇後感情逐日升溫,原本不肯進卸書房的皇後大半時間都待在這里,皇上批閱奏折,皇後便在一旁做針線、讀書寫字,皇上累了,皇後就上前為他按摩頸肩,兩人相處像平凡家庭的夫妻。
餅去皇後錯怪皇上,她極力想要彌補,于是內侍們經常看見兩人有說有笑地,只不過談論的內容全都是剛認回的兒子。
燕沐尋回寶藏返京,當爹娘的那滿心滿月復的驕傲啊,說都說不完,每次提到燕沐,兩人身上就像瓖了鑽石似的發出光芒萬丈。
燕沐回到宮里,忙得天翻地覆,公事私事、事事需要他處理,皇後非得待在兒子身邊才能感到安心,皇上每封奏折都要與他談過方肯做下決定,英明勇武的帝後突然間變得依賴黏人,教人難以適應。
但是燕沐能理解,母後這是恨不得把所有的慈愛溫柔全送到他跟前,而父皇企圖把該教給他的在短時間內教會。
不怪皇帝心急,之前膝下的二子一女讓他費盡心思也無法將庸才離琢成菁英,他擔心把大燕朝交到他們手里,前途堪慮,因此白天再忙,仍夜夜在女子身上使勁兒,誰知多年來雖無水澇旱情,卻依然顆粒無收。
如今嫡子失而復得,又是如此本事能射,分明流落在外可學識涵養、所懂所思都比養在宮里的更令人驚艷,談起朝事他有主見,有想法,能清楚地分析利弊與預估結局,短短數日已教百官刮目相看。
「你帶回來的寶藏讓戶部樂得合不攏嘴,直說這下子不會再被兵部那群惡狼給恐嚇了。」想起錢尚書那張滿是褶子的臉,皇帝就忍不住發笑。
兵部年年吵著要更新武器、買戰馬,折子遞上來兩部就要吵翻天,你說說,當皇帝容易嗎?
「戶部不能只會管財,還得能生財才行。」燕沐道。
「生財?與民爭利?這可不行。」皇帝頻頻搖頭。
「倒也不須與民爭利,過兩天我到戶部尋幾個可用的年輕人商討一下,看看能否在國內發展運輸業。」
「運輸業?」
「對,南貨北運、百姓往來、信息傳遞等等,如果能由朝廷建立一個良好的、安全的交通運輸網,我相信與其冒著運輸上的風險,商人更願意交付銀子讓朝廷幫忙將貨物從生產地運送到商鋪里。
「同樣的,百姓往來、書信往返都相同,另外當運輸網建立完成,需要大量的勞力,就能創造更多就業機會,讓更多老百姓賺進足夠的金錢……」
皇帝對這個想法充滿興趣,不斷提出問題,蘇木極有耐性地一一回答。
眼看天色都要黑了,皇後連忙阻止。「行了,父子倆先休息吧,談一整天朝事不累嗎?沐兒才剛回來呢。」
皇帝道︰「當皇帝、皇子的,說起朝事哪能喊累,天下人用歲銀供著皇家,可不光是讓咱們吃香喝辣的。」
閑言燕沐眉頭微揚,父皇能說出這話,挺不錯的嘛。在帝王時代能真心看待「民為本、社稷次之、君為輕」,而非拿來當口號標語的皇帝好像沒幾個。
「是是是,朝政很重要,可臣妾這里也有要緊事兒得跟沐兒商量。」她朝皇帝拋去一個嬌嗔的目光,心道︰早說好的,怎踫到朝事就忘個透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