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她現在的狀況如何?」華思思急忙問。
「產婦因為大量出血,情況一度緊急,不過幸好醫生處置妥當,保住了子宮,算是很成功的手術,母子均安。」護士漾著笑道。
「謝謝你,謝謝……」古亦凡總算松了口氣,朝護士致謝。
「應該的。」護士微微莞爾,隨即轉身離開。
靶謝老天爺……古亦凡雖然沒有宗教信仰,但此刻不管哪個宗教的神佛,他全都在心中感謝了一遍。
「這次算你好運,若亞母子平安無事,否則你一定會後悔一輩子。」華思思怒氣未消,忿忿的朝古亦凡道。
「其實很多時候,你以為幸福可以等待,但等哪天失去時,你才會發現,把握當下才是最重要的。」奚懷谷也緩緩開口勸道。
迸亦凡朝他感激的扯扯唇,「謝謝。」
奚懷谷拍拍他的肩膀,拉著老婆先行離開,將空間留給古亦凡好好思索。
「亦凡……」
別君梅才剛開口,就被他疲憊的打斷,「君梅,對不起,你可以回去了。」
他現在只想趕緊看到老婆跟兒子,其他的事情對他而言都不再重要。
「我看你一臉疲憊,我還是留下來陪你。」她根本不想離開,甚至月復黑的感到可惜,為什麼容若亞運氣這麼好,連這麼危急的情況都可以安然度過啊?
「不用了,你回去吧,還有,這陣子我不會進公司,有事情電話聯絡。」他平靜道。
「這怎麼可以?公司最近事情特別多,還有很多Case要洽談處理,你不進公司的話,公司會亂成一團的。」她一驚,趕緊阻止。
「我已經決定了,麻煩你幫我多看著公司。」古亦凡瞅著她,堅決道。
唉,他怎麼會這麼帥?應該沒人能拒絕得了他那雙電眼吧?桂君梅暗嘆了聲,雖然十分不願,但還是點點頭道︰「好吧,我知道了。」
他得到自己要的答案之後,旋即陷入沉思,沒再理會她,甚至連她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經過這次的生死一瞬間,他才知道生命有多脆弱,隨便一個事件,都可以讓生命瞬間消逝。
他一直認為,自己努力的打拼,即使必須犧牲陪伴她的時間,但卻可以讓她及即將出生的孩子擁有優渥的生活環境,那也值得。
但是,今天他才知道,即使賺回了全世界,但若失去她,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或許他真的該好好反省反省,到底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容若亞足足在醫院待了一個多月,然後才抱著兒子出院回家。
這期間,古亦凡天天都守在醫院,但卻得不到她的好臉色。
從他不告而別、將她一人留在百貨公司時,她的心就冷了,不再對他抱持任何希望,自然不會有好的響應。
「太太,您回來了?听說您差點難產,真是嚇死我了。」菊嬸在容若亞踏入家門時,關切的迎上前。
容若亞的身體才剛復原,俏麗的臉龐略顯蒼白,只能虛弱的扯扯唇,當做回應。
「這就是小少爺吧?真的好可愛,瞧這鼻子跟嘴巴像極了先生,真是我看過最漂亮的小寶寶了。」菊嬸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她手中抱的小嬰兒給吸引過去,驚呼連連的夸贊。
她是很高興自己的寶貝被夸獎,但卻對她說的話很有意見,不以為然的道︰「還這麼小哪看得出來像誰?況且嚴格要說,也是像我才對。」
發現她的語氣不太對勁,菊嬸頓了頓,尷尬的改口道︰「呃……您這麼一說,好像是這樣沒錯。」這夫妻倆又鬧別扭了,唉,果然是晴時多雲偶陣雨啊。
「菊嬸,麻煩幫忙我把這些東西整理一下。」隨後進門的古亦凡手上提著大包小包的,朝菊嬸道。
「好的。」菊嬸看了眼面無表情的女主人,趕緊過去幫忙將行李提進屋內。
容若亞也不看古亦凡,抱著孩子徑自往房內走。
「等等。」古亦凡喊住了她。
她頓了頓,但還是置若罔聞的往前走。
他輕嘆口氣,大步跨上前,輕輕扣住了她的手臂,無奈的道︰「你真的不打算再理我了?」
她低垂著視線,不說話就是不說話。
他又嘆了口氣,松開手,跟在她的身後走進房中。
抱著兒子走進主臥,容若亞的眼楮不由得微微瞠了圓,只見原本北歐風格的簡單裝潢布置,此刻變成溫馨活潑的氛圍,設計成跟寶寶共室的柔和色調。
在雙人床旁,擺上了一張白色木制的典雅嬰兒床,鋪上了淺藍色床組,柔軟舒適,上方還垂掛著旋轉音樂鈴,配備齊全,地上則鋪滿了軟墊,還有游戲床,就像個小型的兒童游樂場,讓人感覺得到布置者的用心。
「這些都是先生親自動手布置的呢。」菊嬸提著行李跟在後頭走進來,一邊幫腔。
是他?!
容若亞的心頭掀起一陣漣漪,但很快又被她壓了下去。
「先生真的很有心,連工作都放在一旁,說老婆兒子比較重要,他要趕在你們出院前,把家里布置妥當,讓你們可以舒適的休息。」見女主人不說話,菊嬸續道。
「菊嬸,這些行李我等等會整理,你放著就可以了。」容若亞好像沒听到方才菊嬸對古亦凡的夸獎,將酣睡中的寶寶放在嬰兒床上,平淡的道。
「欸,可是您的身體還沒完全恢復,還是不要太累比較好。」菊嬸遲疑的看了眼男主人。
「謝謝,我會量力而為,你先去忙別的事吧。」她朝菊嬸笑笑,堅持道。
迸亦凡朝菊嬸點點頭,菊嬸才應聲轉身走出房間。
「亞亞,你先躺著休息,我在外頭,有事情就喊我一聲。」古亦凡深深凝視了老婆一眼,轉過身舉步——
「我們談一談吧。」
她冷冷的開口,讓他的腳步頓了住,一股不安的情緒在胸口騷動。
這口氣,還有這句話,再怎樣分析都不會是什麼好現象。
「你才剛出院,有什麼還是晚點再說吧。」他回過身,凝視著她道。
「如果你不想談也沒關系,那我就照我的意思做了。」她依然低垂著長睫,好像看著他是件多令人厭惡的事情一樣。
「這是什麼意思?」他眉頭微蹙,走近她面前。
「我要帶著寶寶離開。」
她終于揚睫將視線放在他臉上,但那陌生的眼神卻讓他忍不住心驚。
「你要帶他去哪里?」他努力讓自己平靜的出聲。
「我爸媽雖然移民美國了,但在台灣還是有房子,我會搬過去住。」她淡淡道。
「所以你是要跟我分居?」他的黑眸微微瞇起。
容若亞看似冷淡的瞳眸閃過抹波動,但很快就平靜無痕,「我是要離婚。」
「又來了?」他無奈的嘆口氣。
她的視線有瞬間產生殺人般的森冷芒光,牙一咬,繼續維持冷淡,「我的話說完了,你可以出去了。」
「亞亞。」他耐著性子,半蹲在坐在床沿的她面前,仰望著她精致的臉蛋,誠懇的道︰「我知道那天我突然離開是我的錯,可是公司真的有事情要處理,所以……」
「我不想再听你的解釋,等我們離開之後,你就可以專心工作,也不用忍受我的「無理取鬧」。」她冷靜的分析。
她反常的淡漠讓古亦凡越感不安,以往她總是會大發脾氣宣泄自己的不滿,雖然這樣難免引起爭吵,但他現在倒覺得,他寧願她大吵大鬧,也好過像現在這樣的死寂如冰。
「你為什麼總是要這麼極端?我有這麼十惡不赦嗎?沒錯,我不該不說一聲就走,但那時我是真的找不到你,公司的事又急著處理,所以只好請櫃姐看到你時轉告你,我也沒料到你會發生意外,當我知道你大出血、情況危急時,我真的寧願躺在里面的是我而不是你。」他痛苦得扭曲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