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齊尉反應頗大的起身,黑眸驚愕,轉念一想,手心開始冒汗,冷冽的聲音低沉︰「不可能!」
顏秘書不解︰「什麼?」
「那家市郊的孤兒院是國中時我們去當義工時的孤兒院,但是國中畢業那年,孤兒院就被拆了,她現在不可能在孤兒院,除非她有口難言……」齊尉努力冷靜的分析著,可是想到她現在可能的處境卻思緒混亂︰「顏秘書,馬上替我聯系裴總,我現在馬上過去他那里。」
「是。」顏秘書快速答應,其實,他們總裁真的很了解段小姐。
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段雪螢全身疼痛,嘴角的血液也凝固的讓她惡心,意識迷迷糊糊的听見何春聞走來走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頭發突然被拽起,疼得她頭皮發麻。
何春聞一副精神錯亂的低吼︰「我完了、我完了,道上的人都說裴氏布下天羅地網在查我,他們一定知道我綁架了你,可是怎麼會呢……是你、是你,一定是你剛剛在電話里說了什麼?你這個賤女人。」
又是一陣拳打腳踢,段雪螢蹙著眉笑了,始終,齊尉還是懂她的意思,不然裴翊也不會有行動,她很開心,就是全身的難受也不及她此刻的欣慰。
「你笑什麼?」何春聞用力拽起段雪螢︰「你給我起來,快!」
默不出聲,任由何春聞一直拖拽自己出門,上樓,不一會兒,她就知道了何春聞的目的,他把拖上了頂樓,綁在欄桿邊,外面……是驚悚的高度。
「學長……」段雪螢終于虛弱的開口試著勸他︰「你現在放開我,一切還不遲,如果非要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發誓你也不會有好下場。」
「放屁!」何春聞抓著頭發神經質的瘋狂搖擺︰「我回不了頭了,賭債還不了我就死定了,家里回不去,我還綁架了你,段氏、裴氏、齊氏……統統都不會放過我。」
「只要你肯回頭,一切我都不追究,如果你決定洗心革面,努力工作還債,一切也還能挽救。」
「閉嘴!」何春聞沖上前甩著段雪螢耳光︰「都是你我才會變成這樣的。」
段雪螢放棄了,她不能跟一個瘋子交涉,只能怪她自己……
「住手,放開她!」冷冽的語調倏地在頂樓大門處響起,隱忍而瀕臨殺人的感覺。
何春聞嚇了一跳,下意識拽起段雪螢,用小刀抵著她的脖子,大吼︰「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殺了她!」
淚眼婆娑,段雪螢笑了,她看到了他……這麼多天來終于再看到他,他的黑眸里盡是擔心和恐懼,看吧,他還是在乎她的。
齊尉看著傷痕累累的段雪螢,理智的弦緊繃拽緊拳頭︰「該死的,段雪螢,你還笑!」
淚流的更凶,她的語氣帶著囂張︰「你擔心我,我開心……尉……你好像瘦了一點。」
她是笨蛋嗎?這種時候還說的出這種話,何況,到底瘦的是誰?
「閉嘴,你們統統閉嘴!」何春聞搖著頭,不小心在段雪螢白皙的脖子上滑出一條血痕。
齊尉心疼的低吼︰「住手……」
隨後趕來的裴翊和邵延拉住準備沖上去的齊尉︰「尉,不要,小心他傷人。」
自從從裴翊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齊尉已經悔恨不已,他應該听她解釋的,相信她,只是怪他自己因為六年前的事情而杯弓蛇影,被影響了判斷力︰「何春聞,你究竟想怎麼樣?」
「給我錢!」何春聞大吼,笑起來:「給我錢,讓我還賭債、讓我離開台灣。」
「我答應你,你先放開雪螢。」
「我才不相信你們,我放開了她你們就會對付我。」說著何春聞割斷了綁著段雪螢和欄桿的繩子,拖著她向大門口移動︰「你們把錢存進我的帳號,等我安全離開才放了她。」
眼看著齊尉越來越近,她現在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在他身邊而已,段雪螢咬著下唇,下了決心般,突然用力咬上了何春聞的臂膀,讓他吃痛的一松手,便連滾帶爬的跑向齊尉……
「你找死!」何春聞一驚,追上去,眼看就要從身後一刀插進段雪螢。
而齊尉、裴翊和邵延三人更迅速默契,在段雪螢逃月兌的一瞬間上前,齊尉抱過段雪螢,裴翊和邵延便聯手打掉了何春聞手中的刀子,將他制服。
而何春聞繼續用野蠻的力道掙扎,跟裴翊和邵延糾纏到了欄桿邊,他神經兮兮的大吼著︰「我不要坐牢,我不要……」
突然,何春聞像是神經分裂般大笑,站在欄桿邊撐起身子,翻身而下,就這樣,直直從高空墜落,只留下一聲響徹天際的︰「啊……」
裴翊和邵延站在圍欄邊,嘆氣搖搖頭,再回頭看看抱緊的兩人,決定倒霉的離開去處理高空墜落的那個人,鬧出人命可有得解決了。
段雪螢窩進熟悉的懷抱,外界的一切似乎都與世隔絕,伸手描繪著齊尉的眼眉,意識不清︰「我愛你,從來……都只愛你一個……」
眼眶微濕,齊尉吻著她的額︰「噓,別說了,我現在必須帶你去醫院……」
一直緊繃的情緒松懈,溫暖的懷抱讓段雪螢不願松手,一直模糊的低喃︰「從第一眼看見你,我就知道你是屬于我的,可是我好像傻呼呼的只會用自己的方式,我討厭你身邊有別的女生,任何人都不行,可是……你從來都不看我,嗚……」
緊緊將段雪螢壓在胸前,齊尉低啞了聲音︰「不是這樣的……」
「以前,我總是以為我暗戀何學長,其實不過是他給我一種,我想要在你身上得到的溫暖感,可是我就是白痴嘛,分不清哪種才是真實的。」段雪螢哭訴著不停言語︰「原來即使你不說,你不看我,但你的心底是在乎我的,那個第二顆鈕扣你是留給我的是不是?不管我是隨意帶過的話,還是跟你糾纏不休說的話,你都擺在心底……」
哀著她的發,齊尉心疼︰「對不起,是我害你胡思亂想,只是這些事情……我也是後來才明白。」
「兩個大傻瓜。」段雪螢任性的蹭著他胸前的襯衫,吸吸鼻頭,聲音更加細小︰「尉,當初我只是害怕跟你說實話,我沒有利用你學經驗,我……只是找個借口跟你在一起,把自己交給你,卻擔心你看不起那樣的我,紫燻說,她把自己給邵哥哥從來都不後悔,我也是,我從來都不後海。」
「別說了。」
「不,你讓我一次說完,直到你離開之後,我才發現,習慣難受、習慣思念、習慣等你,可是卻一直沒有習慣看不到你,更加不習慣走過陽台通道的時候,那邊沒有你,我討厭家里隔壁的那棟別墅,空蕩蕩,因為你不在了……還有,我想著某一天如果有足夠的勇氣,我一定要跟你說,如果這所有的一切都不算愛,那要怎麼樣的愛,才能讓你明白……」
懷里的聲音漸漸消失不見,風輕輕吹過,讓齊尉的臉頰上有些微涼,低頭,段雪螢似乎虛弱的睡了過去,打橫抱起她起身離去,齊尉沒有再說一句。
段雪螢醒來的時候,眼前是一片白花花的天花板,反射性的坐起︰「尉……」
「小螢,你醒了。」幾道急切的聲音在床邊響起。
段雪螢全身酸痛的慢慢靠回枕邊,轉頭就看到一臉焦急的自家父母、夏薇嵐,甚至還有齊家兩老……可是為什麼沒有他呢?
喉嚨有些干澀,扯出笑意︰「爸媽,齊伯伯、齊伯母,嵐嵐……」
段家父母心疼不已的上前模模女兒的頭發和臉頰,段尹峰寵溺的責怪著︰「傻丫頭,為什麼什麼都不說,吃了這麼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