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小婢 第11頁

唐雲曦雖然離家很久,卻也認得這兩人,含笑抬手示意兩人起身,「左風、左劍,怎麼是你們兄弟兩個?是父親有什麼事要你們來送消息的?」

左風是兄長,年長三歲,他神色凝重地說道︰「王爺說,希望小王爺盡快離開東方世家,隨屬下回京一趟。」

唐雲曦訝異地問︰「怎麼?京中有事?」

左劍回答,「王爺說此事尚為機密,不好透露,只是命屬下兩人即刻接小王爺回京。」

他沉吟了會兒,「縱然事關機密,卻總不能連我都瞞吧?你們這樣沒頭沒腦地跑來,就要我跟你們走,卻沒個理由,我怎麼可能立刻答應?」

那兩人對視一眼,回道︰「王爺說了,小王爺若是固執不肯走,就讓屬下留在小王爺身邊,以維護您的安全。」

唐雲曦的臉色沉下去,難得展露威儀,「到底出了什麼事?不僅諱莫如深,還這樣遮遮掩掩,你們是成心讓我操心嗎?」

左劍拱手道︰「小王爺,請恕屬下現在不能和盤托出,因為王爺說此事牽連甚廣,在沒有個定論之前,少知道一些您就少一分危險。」

唐雲曦思量片刻,說道︰「好吧,你們要留也不是不行,只是這里畢竟是東方世家的地盤,我也得和東方莊主交代一聲。你們跟我來。」

他領著兩人往外走時,左風看到站在廊下正側著身和九兒說話的聶春巧,忽然眉心一皺,嘴唇翕動了一下,似是有話要說,卻又咽了回去。

聶春巧看到左風左劍兄弟一起到來,便覺得事情不妙。她知道這兩人其實是攝政王唐川的貼身護衛,是武功極高的兩個高手。唐川平時無論去哪里都會帶著這兄弟兩人,怎麼會突然把他們安排給了唐雲曦?難道主子謀劃的事情已經被唐川察覺了嗎?

左氏兄弟對唐雲曦都諱莫如深的那件事會不會就和主子的事情有關?

她心里疑慮重重,卻畢竟不能太暴露自己,只好按捺下來。等到晚上給唐雲曦送消夜,她才問道︰「今天來的兩個人都一臉嚴肅,像是出了什麼大事似的。該不會是官府中的人吧?」

唐雲曦平日若被她這樣問,肯定笑著開兩句玩笑過去,但是他今天只是淡淡地回應,「不是,是我家人派來保護我的。」

聶春巧心頭咯登一下,又問道︰「保護您?難道東方世家這麼多的高人都不夠用的?還要專程從王府派兩個人來?」

「我也不知道。」唐雲曦給琴弦抹好了油,又說了一句,「你先下去吧。」

這般的疏冷,不像平時的他,而且連桌上的美食他都沒有多看一眼,顯然是心中有事。但不管他心中的事是什麼,她畢竟是心中真有「事」的人,他的冷落難免讓她有些心虛。

悄悄退出房間,將門掩住,門內並未立刻傳出琴聲。她靜靜站立了一會兒,听里面依然沒有動靜,便要轉身離開,可驀一轉身,就見三步開外靜靜站著一個人,對方輪廓剛硬,神色冷峻,那雙眼楮似是寒冰利刃一般盯著她,讓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還未和對方開口打招呼,那人便緩緩說道︰「你是太子的人吧?」

聶春巧的手腳抑制不住地顫抖著,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凍結了。

那人是左風,她這一瞬間的反應已然落在他眼底,他冷冷一笑,「果然,我就覺得在太子身邊見過你。想不到太子心機這麼深,竟然會派你到小王爺身邊來。」

他的手緊握劍柄,驀然抽出疾刺,聶春巧大叫一聲,躲閃不及被刺中左臂。

屋門倏然拉開,古琴錚的一響,似有一道無形之氣彈出,擊中了左風持劍的手腕,左風握持不住,那劍當啷一聲就掉在地上了。

第3章(2)

聶春巧剛剛摔倒,就被人一把攬住,抱在懷里,只听唐雲曦驚怒之聲在頭頂響起,「左風,你干什麼?!」然後,他指尖在聶春巧的肩膀上點了兩處穴道,幫她止血。

左風急道︰「小王爺,這個丫頭是太子派來的奸細,萬萬不可以留在您身邊!」

唐雲曦將聶春巧抱起返回房間,將她平放在床上,看著她臂上流出的鮮血,眉頭緊蹙,冷冷問道︰「你有什麼證據?」

左風跟進來,仔細稟告,「前年屬下陪王爺入宮,在太子身邊見過一名宮女,與這丫頭的容貌極為相似。剛才屬下質問她的時候,她自己也沒有否認。」

聶春巧申吟著反駁,「什麼沒否認?你突然問我什麼太子,我一個小婢女,腦子自然一時轉不過來,不過愣了一下,你一劍就刺上來了……好疼,我是命犯太歲了嗎?」

唐雲曦從旁邊的櫃子里拿出一個藥匣,揮手對左風說道︰「你先下去,我要給她治傷。」

左風急急警告,「小王爺,這女人巧舌如簧,如今還在對您演戲,您絕不能相信她!」

「下去!」唐雲曦霍然回頭,眉宇間透出的凜冽威嚴已不是十八歲少年能有的氣勢,雖然聲音不高,但是語氣強硬,不容置喙。

左風皺緊眉頭,卻也不得不悄悄退出房間,但他不關門,只在門口守著。

唐雲曦似是知道他站在門口守望,左手袖子一揮,帶起一團勁風,那房門倏然被他從屋里撞上了。

望著聶春巧,他歉疚地說︰「抱歉,是我管束不嚴。他平日和我父親在一起,過度緊張了,才會傷了你。現在我幫你上藥,只是要解開你的衣服,希望你不要介意。」

聶春巧將緊閉的眼楮睜開一條縫,映入她眼中的不是懷疑,而是盛了滿滿歉意的一雙眼,依然那樣澄澈,澄澈得從來都沒有半點雜質。她咬牙忍著疼問道︰「你真的不懷疑我嗎?」

「不懷疑。」他輕輕吐出這三個字,一雙手已經觸踫到她衣服的鈕扣上,「我可以閉上眼不看,只是如果不小心踫到你的身體,請你見諒。」說著,他竟取餅一條很大的帕子將自己的眼楮遮住。

聶春巧呆住,看他一雙手小心謹慎地重新模到她的衣服鈕扣處,不禁臉一紅,說道︰「我、我自己月兌衣服就好了。」

「你自己月兌太麻煩了,而且動一下會牽動傷口,還是不要動的好。」他按住她的肩膀,聲音溫柔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將她的鈕扣解開,他卻並非是為她月兌衣服,而是以指尖在她的扣眼兒處輕輕摩挲了兩下,倏然十指一分,刺啦一聲,便將她的衣服整幅撕開。

沒想到他是這麼個「月兌」法,她又是驚訝,又是羞澀,也不敢動,只是由著他幫自己把傷口外的幾層衣服都這樣剝落下來。直到剩下最後一件貼身的肚兜時,她緊張得連氣都不敢喘了。

唐雲曦蒙著眼,從旁邊的藥匣子里模出一瓶藥,先打開瓶塞聞了聞,然後順著她的鎖骨,模到傷口附近,說道︰「這藥是我父王從京中送過來的,對治療兵刃創傷有奇效,我給你用幾次,你的傷口就會慢慢結痂,結痂時會很癢,你要忍住,不要撓它就好。」

他一邊說著,一邊已經往傷口上撒了藥粉。他雖然努力避免自己的手指踫到她,但又不可能全然不踫,只是因為她肌膚在外,被秋意侵襲得全身都泛起寒栗,驟然又與他的溫熱相觸,便情不自禁地哼吟了一聲,這一聲太曖昧,讓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地立刻咬緊嘴唇。

他卻誤會了,急忙收回手,問道︰「怎麼了?踫疼了你?」

「沒有,就是……冷。」她尷尬地說。

唐雲曦笑道︰「別著急,馬上就好。」藥匣子里有白布,他捧起她的胳膊,將那傷口纏裹好後,又為她蓋好被子,這才摘下遮掩的布,低頭審視她臉上的顏色,「你的確是年輕,流了血,臉上還這麼紅撲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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