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得暖床夫 第16頁

「呀!這不是鳩少爺嗎?」

鳩明夜與一個婦人擦肩而過時,那婦人驚訝地回過頭,鳩明夜也回頭去看,想了一會才認出來,這是原本在市場賣蔬果的那位大嬸。

「鳩少爺,你怎麼又回來了?」那大嬸十分震驚于能在這再次見到他,跑回來兩步將他看了個仔細。

「我來找落霞。」鳩明夜如是說。

誰知那大嬸一听,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並且那表情也透著深深的憐憫,還沒等他再開口,大嬸已先截斷了他的話,說︰「也難怪你還要來找她,落霞那孩子這事干得太不地道了,讓你一個大男人的顏面往哪里擺啊!」

鳩明夜很機警地意識到大嬸話中有話,又不知是什麼事,于是順應地給了個苦笑。

大嬸一見,果然更加心疼,「雖然落霞是我們看著長大的,但這事我們都已經數落過她,無奈她就是听不進去,你說一個大姑娘家家,我們都知道她已經跟你定了親,又都看到你們天天成雙入對地在一起……呃,‘相處’了一段時間,想著她早晚是要進鳩家的門,也就都默認了,這次她去拜見未來的公婆,本也是好事一樁,可誰知那個丫頭……唉!」

大嬸恨鐵不成鋼地重重一嘆,「那丫頭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偏偏看上了別人,就這麼退了婚跑了回來,你說她這樣,以後還有誰敢要她!」

原來如此,鳩明夜總算明白沈落霞回來後,是怎麼跟眾人說的,她說她去京城本是拜會未來公婆,卻意外遇見了真命天子,而那個人不是「鳩白秀」,于是她執意退婚回到了太合鎮。

很好,這樣一來她身上的毒解了,也不必真的連累白秀跟她成親,算是一舉兩得。

鳩明夜表現得很哀傷的樣子,搖了搖頭,惹得大嬸又心疼地安慰了他幾句。

「對了大嬸,才幾天功夫,怎麼太合鎮蕭條成這樣?」

「人都走了大半,怎麼可能不蕭條。」說到這,大嬸也不免心事重重,「所以我才說鳩少爺你不該來,我們這里要出大事了,這會也沒人有心思做什麼買賣,老弱婦孺都在家躲著,男人們天天集合起來商量事,哦,對了,說到這我也得快回家才行,鳩少爺你要小心啊。」

與大嬸告別,鳩明夜大概弄清這里發生了什麼事,也不再閑逛,上了馬直奔沈落霞家而去。

也許他一開始不滿的是她對他的不辭而別,但現在也許又要加上一條,她什麼事都不跟他商量,這個被蒙在鼓里然後傻傻追來的自己,真是讓人暴躁。

到了沈落霞家,第一個見到他的是守著門的小四,他也是像大嬸一樣意外又同情。

「頭兒,你看誰來了!」小四飛也似地跑進了屋。

罷送走了一班來談事情的兄弟,這會沈落霞正頭疼地揉著太陽穴,被小四這一鬧,頭又更疼了。

不會是劉彪吧,他也來得太早了!

沈落霞剛從椅子上站起來,鳩明夜也同時進了門。

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好像都變得不認識對方了似的,直到小四一句「我去沏茶」後,才都雙雙回過神來。

「你……」沈落霞哪里想到來的人會是他,按她的計算,這會,他不是應該已經去了邊關?

「我來看看你,問你為何不辭而別。」鳩明夜也不客氣,找了個地方就坐了下來。

「我沒有不辭而別!」沈落霞抑制住自己要沖過去抱著他的沖動,硬生硬氣地說︰「只是那天事來得突然,你又不在家,我只能先行告辭。」

「那時我正在白秀那里。」鳩明夜說︰「見你一直睡著不醒,我擔心會不會是那藥有問題,就拿了另一份去找白秀,讓他幫忙鑒定那藥的成分,他那邊花了點時間,等我回來你人已經不在了。」

原來又是為了自己啊!沈落霞低著頭。

本來在她不知有沒有事時,他不在一邊陪著,讓她覺得有些失落;現在得知原來又是為了她,如今還特地跑來看她……唉,分明是對她沒那種意思,又何必對她這麼好呢!

「托你的福,這些天一直沒什麼事,我想那藥確實沒錯,我已經完全沒問題了,等日後手邊的事情處理完了,我一定再登門向你道謝。」

本來看到她是很高興的,但听她語氣這樣生硬疏遠,鳩明夜微乎其微地皺起了眉,不曉得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真的沒問題了?為什麼我一不看著你,你就能把自己搞得這樣憔悴?」他問。

沈落霞也知道自己臉色很差,可是沒有辦法,劉彪搶走了武器,就是再不顧與沈家的那點情分,一知道她已經回到鎮中,一定會帶著人來,把反對他的人全部解決掉,奪了這鎮子,用于他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很多之前就不滿她爹當時決定的兄弟,一部分早早成了劉彪的內應,另一部分也在他上次來時跟他走了,留下的人全是些不想讓她爹心血付之東流的兄弟,留在這就是要和劉彪最後一拼。

她當然不能走,也不能看著那些兄弟白白送死,更不想讓劉彪得逞,這些天她滿心都在這件事上,飯也顧不得吃,怎麼能不憔悴。

只是偶爾,在某個思緒達不到的間隙,他的臉會突然閃現,讓她疲憊的身心得已暫時的松懈,但她不敢由著自己更深地想他,怕一想思緒就再回不來,她好想倚在他肩上,說她好累。

如今他人真實地出現在她眼前,她卻最應該將他趕的遠遠,他已經幫了她那麼多,日後前程太好,她怎麼能讓他成為一群馬賊間內斗的犧牲品。

這件事情無論如何不能再讓他牽扯上。

第7章(2)

沈落霞打定主意,對他的關心只還以一個生疏的微笑,「有嗎?可能是睡慣了你府上的軟床,反而睡不慣自己的床了吧,這種事過兩天就好了,終究是回了自己家了,就算條件差點,住得也安心。」

「什麼‘自己家’,也不過是鳩佔鵲巢。」鳩明夜暗指這房子,不過是先前鎮上搬走的人留下的,被他們後來人佔為己用。

鳩明夜只是听不慣她把他家說的那麼生疏,她在那住了那麼久,他給她吃最好的、用最好的,最終仍是比不上這佔來的房子!

「的確是,但起碼在這不用看別人臉色。」

「我什麼時候讓你看過我的臉色?」鳩明夜總算听出她話中的不滿,弄不懂先前還好好的,怎麼這會她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並不是看你臉色,只是之前我畢竟有求于你,在你府上也要盡收客人的本分,我感激你,更感激你因為擔心我特地來看,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很好,回到自己家也很安逸,請你無需擔心。」

她以為他只是擔心她的毒是否真正解了,特地大老遠跑到這烏煙瘴氣的地方來?他又不是鳩白秀,哪來那麼偉大的醫德!

他來,只是為了見她的!但這話,無論如何如今他是說不出口了。

「原來如此,」鳩明夜笑了下,「鳩家在外名聲一向不錯,我又是商將軍的屬下,心一定更加地好,幫你,擔心你都是出于一片好心,你感激我的好心,可如今幫都忙完了,你要繼續回到你的地盤做你的事情,不再需要我了。」

這只是他為了氣她才說的話,不過結果好像反而把自己氣著了,因為他想了想,搞不好還真的是這麼回事!

「不,如果你日後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鼎力相助。」

「我有什麼可讓你相助的地方,你都要自身難保了!」鳩明夜真的動氣,她這種回應完全等于默認了他的假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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