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修羅戀逆妃 第2頁

「掌櫃大爺,您、您听我說,我沒要吃白食的意思,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的錢袋會不見,您讓我再找找……」

掌櫃意欲動私刑的話,以及少年驚慌失措地不停在身上翻找的模樣,讓嚴熾書眉心輕蹙,起身便走了過去。「這小兄弟的食費多少,我付。」

嚴熾書一開口,不只掌櫃愕然地張大了嘴,連坐在椅上的羅修武也傻眼了。他怎麼不知道自己的知交兄弟有這麼慷慨助人的個性?!

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耳背听差的少年愣愣抬頭,看著眼前高了自己許多的男人掏出銀兩給掌櫃,然後轉回頭正視自己,那清俊卻英氣的俊顏讓他看傻了眼,心底泛起一絲如電擊般的撼動,久久不歇。

「小兄弟?」見眼前瘦弱得像個女孩兒的少年恍惚失神,嚴熾書薄唇輕啟,開口喚聲。

「啊?」讓淺淡卻醇厚的嗓音喚回了神魂,少年這才驚覺男人正在對他說話,連忙壓低了嗓音開口,「呃……謝謝這位大俠出手相助,慕容……呃,小慕銘記在心,他日再遇必定回報。」

看著少年白皙的臉蛋泛起紅暈,嚴熾書禁不住揚起了笑弧,「小兄弟不是關內人吧?」同時伸手幫他拉攏被翻得褪落的外衣,手背不經意地滑觸過他胸前。

男人的手讓少年打了個激顫,有些遲地婉拒他繼續幫自己整衣的舉止,小心冀冀地開口,「我、我是奉父令來投靠親戚的。」

驚覺自己語氣中掩不住的慌亂,以及男人微微挑眉欲再開口的神情,少年連忙又開口說了句︰「再次謝謝大俠的相救,那、那個……我還要趕路,先走了。」接著便倉卒地轉身跑了。

少年紅透的臉蛋和落荒而逃的舉動讓嚴熾書加深了笑容,彎身拎起小包袱,足尖一點便躍出了酒館外。

呼呼呼……好險跑得快,要不她一定會露出破綻的。

跑離了小酒館,假扮成少年的慕容妍靠在一道牆邊低低喘氣,試圖平復思緒時,陰影霍地將她籠罩,那張讓她驚慌逃離的俊顏又瞬現眼前,嚇得她抽了口倒息,錯愕地當場木然。

「小兄弟,『你』忘了東西了。」噙著莞爾笑容,早在幫少年拉攏衣袍時便知道他是女兒身的嚴熾書低低開口。

接過拎到眼前的小包袱,慕容妍覺得丟臉極了,勉強扯出了笑容,吶吶開口,「謝、謝謝大俠。」

連听她喊了自己三次大俠,嚴熾書心下暗笑到快內傷,怎麼也想不到出身皇室,兒時便貴為太子的自己竟會讓人稱作大俠。偏偏面上表情還是端得一臉正經,「我瞧小兄弟似乎頗為擔驚受怕,是孤身尋親遇上什麼困難了嗎?」

「沒、沒有……我知道該往哪走的,謝謝大俠的熱心,那個,時候不早,我真該趕路了。」

明明嚇得臉都發白了,卻不願開口求援,這小家伙倒挺倔。

饒富興味的暗自思忖,嚴熾書才想著要不要再逗逗她時,一片被落了孔洞的樹葉卻精準無比地從樹上飄下,橫過眼前落在地面,讓他暗翻白眼地打消了逗弄的念頭。「我沒想阻止你趕路,不過方才在酒館里你不是說落了錢袋,身無分文又該怎麼繼續這尋親之路呢?」

听到男人的話,慕容妍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這件事,臉色瞬間一陣青白,「我、我……會再想辦法的。」

看著小家伙一臉窘迫,嚴熾書心下莫名緊揪,意外地發現所謂的惻隱之心竟然存在自己身上。

一手拉過她揪著包袱的小手,一手往自個兒懷里掏取,嚴熾書將身上的錦織錢袋塞到那緊張到冒汗的掌心,「相逢自是有緣,這錢袋你收著,西塞關里不甚平靜,小兄弟一路可得多當心,保重。」

說完,也沒給人反應的時間,嚴熾書便旋身離開了,徒留下一臉「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的慕容妍原地傻愕,好半天都回不過神。

我到底該上哪才能找到向明允呢?

抱著包袱,曲膝坐在小巷內的慕容妍,掀開了覆頭蒙面的布巾,滿臉愁容的思考著娘親交代的事。

數十天前,身為祭司的養父與當巫女的娘親告訴她,東胡二世子烏圖自從在祭典上看她跳獻神舞後,便存著染指她的念頭,屢次要招她入皇帳服侍。

原本雙親還能因為深受老汗王以及大世子的重用而有恃無恐,可是當老汗王莫名猝死,大世子又行蹤不明,烏圖順理成章地繼任汗王後,他們便再不敢掉以輕心。

不說烏圖生性狂妄自大,向來不將先祖傳下的神巫祭祀放在眼里,光就他性好漁色,且長年來行徑荒婬這點,慕容妍的雙親便提心吊膽,唯恐唯一的愛女遭受迫害。

雖然對烏圖了解不多,但憶及他看著自己的婬邪目光,再知道他覬覦自己的事,才笄年不久的慕容妍也不免膽顫心驚,可是從未離開過東胡的她,又能逃往哪去?

就在她慌懼地手足無措時,從雙親口中說出的另一件事,更是讓她如遭雷擊般久久不敢相信──原來自己竟有一半的中原血統!

當年代表龍熾皇朝來到東胡的使臣向明允,與身為巫女的娘親互有情愫,在被發現後遭遣返中原,被奪了官職後便痴守在西塞關。而珠胎暗結的娘親為了保護月復中的她,毅然下嫁自小便戀慕巫女的大祭司,也就是自小便將她捧在手心上疼愛的養父──慕容克木。

就算接受了這個事實,向來孝順的慕容妍怎麼也不願丟下雙親獨逃,直到雙親語重心長地殷殷勸逼,要她無論如何都得保住自己的命,否則就是對不起他們養育她的恩情。

慕容妍這才擰緊了心,淚流滿面地跪別了雙親,帶著娘親給的信物只身逃到西塞關。可是,來到西塞關都月余了,明明關內城鎮不大,她卻是怎麼也問不著向明允的下落。

即便來到中原屬地,但西塞關與東胡間僅有一片黃沙相隔,所以一路上她女扮男裝,遮遮掩掩地就怕讓人發現自己便是汗王下令捉拿的祭司之女。

逃難的寢食不安,再加上連日來的擔驚受怕,此時的慕容妍已是又累又倦,疲憊不堪的她禁不住眼皮沉重,縮了縮身子短暫合眼。

殊不知,在她合眼之際,一隊西塞關的士兵早就注意到她;而她這一短暫合眼,又將為自己的命運帶來多大的改變。

兩個月後,當一身黑衣勁裝的嚴熾書與羅修武領著黑衣金領的悍將精兵抵達西塞關口,一些早前听聞消息的守城士兵連忙開了城門,掩不住興奮的迎接這群解了西塞關燃眉之急的居南關凌王及勇將。

無視諸多西塞關士兵的熱切歡迎,一路策馬前行的嚴熾書卻在見到一隊押著數十名女子的兵隊時調轉了馬首。

「押著她們要上哪?又做何用?」跨騎在高大戰馬上,擋住兵隊腳步的嚴熾書,居高臨下的開口。

震懾于嚴熾書那股不言而喻的王者氣勢,領頭的將士微抖地顫聲回話,「是、是要押往霜北關,當成軍妓向霜北關匡王借兵用的。」

眉心輕蹙,嚴熾書一個眼神輕使,瞬間幾道疾影落下,迅雷不及掩耳地擊倒了士兵,同時斬斷了那些女子身上的縛繩。

馬步踏前幾許,嚴熾書彎身撈抱起始終瞠大眼看著他的一名女子,「告訴桓王,西塞關的安危,我,居南關的凌王頂了。讓他無須再投石入潭的獻女借兵。」

說完,嚴熾書便策馬離開,身後的羅修武及百余名精兵毫不遲疑地尾隨其後,浩浩蕩蕩地往暫駐的方向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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