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 第24頁

一座大靠山,還有不少我養出的政客……」

黑木直人壓根不認為惡行會曝光,大方地說出幾個有名的政治家,還不吝嗇地報出誰拿了他多少錢為他辦事。

「那可不一定,通常太自負的人反倒容易踢到鐵板,我幾乎可以听見上帝為你敲起的喪鐘。」多行不義必自斃,他的報應到了。

他一听,不悅地沉下臉。「真以為我不敢動你嗎?有時活著比死更痛苦。」

生不如死才是真正的痛苦。

「把她交給我,讓我教教她什麼叫‘尊敬’。」黑木理子用尖細的鞋跟往何春風手背上一踩,用力扭轉了兩下。

「好呀!嫉妒的女人最迷人。」他只是在一旁看戲,不用弄髒手,何樂而不為呢!

第10章(1)

「住手,不要再打她了,她已經一身是傷,打死她對你們有什麼好處?」

妒火攻心的黑木理子不曾手軟,她眼含瘋狂,對著毫無反擊能力的人兒施予最殘酷的凌虐,幾乎是泯滅人性。

她又是拳打腳踢,又是潑冰塊,還看那一頭烏黑秀發不順眼,剪刀一取,喀嚓地剪掉了一大撮,變成如同狗啃的丑發型。

最後甚至取出鞭條,準備在雪女敕背上留下一條條交錯的可怖傷痕,讓男人一見就心生厭惡。

可誰也沒料到在危急之際,高橋恭介竟挺身而出,他俯身在何春風身上,替她接下痛麻的第一鞭。

「恭介,你想背叛我?」看到鮮血由劃破的布料滲出,目光一沉的黑木直人倏地起身。

「這不是背叛,而是替你留一條生路,她的男人是一頭惹不得的雄獅,我不想見你被他撕成碎片。」他知道馮天綱的可怕,在總務課里,所有秘密都不是秘密。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長他人的氣焰,看來我養了一頭咬主的小狼。」他憤而拉起不再乖順的情人,狠狠地給他一耳光。

「你打他干什麼?做錯事的人明明是你們。」她不還手,絕對不能還手,要看他們自食惡果。

何春風撫了撫別在內領的錄音筆,咬牙忍著不出手,其實她擁有不錯的身手,只是從小到大在馮家三兄弟過度保護下,她少有機會表現,而且也懶得表現。

所以這時候她故意表現柔弱,是想讓他們放下戒心,找機會把惡行公諸于世,藉由「守護天使」,全程錄下他們的一言一行,教人百口莫辯。

「怎麼,你舍不得他挨打呀!那由你代替他受罰如何?我會很輕很輕地告訴你什麼是懲罰。」他取出鋒利的刀片,輕松地削斷一根細發,以口輕吹。

「我……」他不會是要割她的肉吧!何春風瑟縮了下,心想要不要奪下他的刀片。

「用不著,我承受得起。」出人意料的,高橋恭介表現得像個男人,挺身相護在他眼里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兒。

他這舉動激怒了有心放過他的黑木直人,原對年輕情人仍存有的愛意。「好!我給你一槍,看你還敢不敢逞英雄。」

「什麼?!」他連槍也有?何春風詫然。

突然一聲槍響,躲藏在外頭的馮家兄弟頓時心頭一驚,再顧不得其他,他們赤紅著眼撞開未鎖緊的門板,各自揮拳擊倒數名把風的保鏢。

沒有遲疑的快速奔向槍聲大作的地方,臉色凶狠得連駭人的惡鬼都害怕,沒人膽敢與他們為敵。

很快的,又有幾個壯漢被擺平,哀嚎聲不斷。

憤怒的雄獅是可怕的,尤其是為了深愛的女人,驚人的爆發力是旁人無法想像的,即使是龍潭虎穴也將被夷為平地,敵人無不葬身獅口。

逆光處,馮天綱看見背著他的黑木理子,他悄然的走近,倏地出手,扣住她的咽喉,使勁一壓。

「別逼我傷害你,把我的女人交出來……」咦!那是什麼?

面容錯愕的怔住,黑瞳瞠大,似不太能接受眼前的沖擊。

「二哥,找到春風了沒?這家伙一直纏著我不放……」馮天維手刀一劈,佐藤恭二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啊!現在是什麼情形?我怎麼看糊涂了。」馮家老三用力揉眼再揉眼。

是光線太強,還是撞到頭了?為什麼他兩眼產生視差,好像……看到春風小妹坐在一個趴著的男人腰上,一手將他的頭往後扳,一手反折他一只腳,像是女子摔角。

呵呵……肯定是看錯了,春風小妹懶得連熱出一身汗都不肯用手搧,怎會跟野蠻的運動扯上關系?

只是,她在招手了,還笑得……呃,不是眼花……

「你們來得真慢!要是早幾分鐘,我就不用這麼辛苦玩起人體翹翹板。」唉!手好酸,太久沒玩了,有些力不從心。

「這叫人體翹翹板?」看傻眼的馮天維為之瞠目,久久回不了神。

謗本是神乎其技,她幾時偷學的?

「天綱,你給我的錄音筆功能真的很不錯,它一上市一定會造成轟動,是女性最好的守護者。」她試用的結果不負所望。

看著一蹦一跳,朝自己跑來的女人,馮天綱再三確認,眼神由陰鷙轉為冷厲,再微眯地瞪著她腫成「面龜」的面頰,和參差不齊的頭發。

他窒凝的心髒松開了,繃緊的臉部線條一條一條的放松。

但是……

「何春風,你這個不知死活的大豬頭,誰準你真把自己變成豬頭,你還我一個清清爽爽、白白淨淨的女人,不然我先掐死你——」

熟悉的狂吼聲又起,教人倍感親切,笑得有些皮的何春風撫著發疼的臉一吐粉舌。

「唉!人家變丑了你就不喜歡了,男人果然都是喜新厭舊的混蛋,看到美女就撲過去,我真傷心吶!」她作勢拭淚。

「你在胡說什麼?還不給我滾過來!你那張豬頭臉再丑我也看得下去。」他心疼得要命,巴不得用最好的藥膏幫她消腫,她卻嘻皮笑臉惹他發火。

嘴一噘,她十分哀怨地垂眸一瞥。「明明懷里還抱著一個女人,你要把我往哪擺呀!嗚、嗚……馮三哥,你家老二拋棄我,快替我揍他一拳。」

我揍他?別讓他把我揍成另一顆豬頭就不錯了!馮天維假裝在欣賞破洞的窗戶,無暇理會耳邊的「雜音」。

「什麼女人?!我哪有……」驀地一怔,馮天綱忽然瞧見幽幽抬頭看著他的黑木理子,當下臉一沉,松開箍制將她推得老遠,轉而拉何春風入懷。

「嘖!一點都不憐香惜玉,要是摔疼了人家……啊、啊、啊!別扯,你抓到我的傷處了……」天吶!真的好疼,她的眼淚快飆出來了。

傷處?他拉開她的衣袖一看,頓時臉色難看。「這是怎麼回事,誰傷了你?」

細白柔女敕的手臂滿是瘀腫掐痕,青一塊、紫一塊的,好不怵目驚心,可見下手之狠毒。

「還能有誰,你問心酸的喔!」她又沒有自虐傾向,朝自己東捏西掐。

馮天綱心疼地撫模她不再美麗的黑發,小心翼翼,像怕踫碎她似的輕觸破皮的唇角,憐惜萬分地輕擁她入懷,眼眶不覺酸澀了。

他的春風,他竟讓她受到這般惡劣的對待,他……他太不應該了!未能守住好好保護她的承諾,反而令她承受無妄的傷害。

那雙布滿憐愛的瞳眸漸漸染上狂肆的厲色,倏地射向神色惶恐的黑木直人,以及表情木然的黑木理子,黑色漩渦轉成暴風。

「敢動我的春風,我饒不了你們!」

一說完,他攻向正要爬起的黑木直人,伴隨一聲悶哼,隱約傳來骨頭刺入肉里的碎裂聲,接著幾道拳頭與皮肉的踫撞聲後,再也無力爬起的男人嘴角流著血,眼神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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