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臨九天 終卷‧夫榮妻更貴(下) 第4頁

誰知,齊靳竟帶著袁大人進屋,看見床上斑斑血跡,二女被破了處子之身,袁大人心頭一震,狠狠瞪著完了事在一旁呼呼大睡的齊墳,咬牙道︰「竟敢奸婬兄長女人,可恨!」話這樣講,但袁大人還是一輛馬車,將蘇蘇、瑤瑤給帶回府里。

棒天,御史上奏,狀告齊墳不孝、不悌,覬覦兄長女人,此狀一出,本就尋不到機會懲處王氏的皇帝以教養不當為由,奪去王氏的誥命。

之後,齊墳奪走蘇蘇、瑤瑤貞操一事,傳得沸沸揚揚,自然,這話不是從袁大人口里傳出去的。

害人不成反被將一軍,王氏懷恨在心,病了數日,無法下床。

大大小小的事層出不窮,令人疲于應付,黎育清索性不再出門,現在,齊靳願意放棄世子之位,手中再沒有王氏要的東西,她應該會消停些了吧?

「希望以後日子太太平平,別再出現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黎育清嘆氣。

「不管有沒有,還是小心些的好。」小心駛得萬年船,謹慎才不令人有機可趁,那些手段,有的縝密、有的粗糙,一眼就能分辨是王氏或齊墳的手法,可憐齊墳盡得母親的陰毒,卻沒學會她的心機。

「知道了。」

齊靳望著自己的小妻子,伸手將她拉進懷里,淡淡一笑。他們成親將近兩年了,是她陪他度過最辛苦的治療,是她笑著把溫暖帶到他身旁,周譯不是個好大夫,他本事高,但治療法子讓人痛不欲生,幸好她在,幸好她的故事美好得讓人想一听再听,否則他不曉得自己能不能熬過漫漫長曰。

靠進他懷里,他們做夫妻不是一天雨天的事,再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只是每每親近他,她還是會羞澀不己。

他親親她的額頭,聊道︰「齊鏞說,他屋里那幾個女人淨是給他添亂,全天下的女人別的不成,給男人添亂的功夫一流,越是漂亮的,越讓男子愁出滿頭白發。」黎育清一笑,住他的腰,問︰「那我可給你添亂了嗎?」齊靳搖頭,「齊鏞說的不錯,可是男人總愛他喜歡的女人給自己添亂,若是不添,他還硬要湊上去找麻煩,總要喜歡的女人成天鬧在自己身邊,才會心滿意足。至于齊鏞厭煩,是因為那些女人不是他真心喜歡的。」

「皇帝賜婚,總有些因由、有點目的,要想在這些錯綜復雜的事後頭,找到契合的人,談何容易。」齊靳點點頭,同意,他只是比齊鏞更幸運,賜婚的女子心里有自己,而他……愛她入心。

低聲,他在她耳邊撩撥,「皇上問,什麼時候懷恩公主要給他添個小外孫?」齊靳聲音淡淡的,卻一下子烘熱了她的臉。

「所以呢?」黎育清垂著頭,輕輕靠在他胸口,耳里听著他的聲音,鼻間汲取他的氣息,心里滿滿地、滿滿地裝著平西大將軍。

「所以什麼?」她嬌羞的模樣,軟化了他剛硬的臉部線條。

「所以你打算什麼時候再當一次父親?」

「讓我作主?好,現在、立刻、馬上,我要再當一次父親。」話才落下,他便將她打橫抱起來,往內室走去。

軟軟的床榻在身子底下延展,理智告訴她,白日宣婬不合禮法,但情感卻幫她說話,反正他不當世子爺、她沒有正經婆婆,沒長輩在,丈夫最大,不是說出嫁從夫嗎?

丈夫要在什麼時候宣婬,身為妻子的自然得從了……

第四十六章你娘對你真好(1)

聖旨下達,珩親王府里一片熱鬧。

王氏與齊玟眉開眼笑,多年心願終于完成,齊靳和黎育清冷眼看著兩人,心中說不清、道不明那是份怎樣的情緒。

詔書里寫得明明白白,是齊靳主動將世子之位讓出來,這讓王氏和他們一樣,心里翻騰著說不出的滋味。

齊靳並不想在王府里待太久,不過草草向王氏交代一聲,他便帶著黎育清走往自己童年時期住的院落。

那院子相當偏僻、蕭條,高聳參天的老樹遮擋了太陽,到處呈現一片陰暗森冷的破敗腐朽景象。

他推開兩扇木門,屋子里只有一床一櫃一桌和兩張瘸了腿的發子,很多年沒人住了,到處是塵封蛛網。

看著這屋子,黎育清一陣心疼,就算被楊秀萱苛待,她也沒有住餅這樣的破落屋宅,握住他的小手收緊,她仰頭看他,眼底有前所未有過的堅定。

他明白她想傳達什麼,齊靳淺哂道︰「己經過去,再看一眼不是為著回憶,而是為了割棄,以後,珩親王府的任何事再與我無關。」黎育清點點頭,她伸過另一手,將他的掌心裹起。

她不會再重復相同的語句,因為她相信,他牢記在心,是的,她說過——「他們不疼你,我疼,他們不愛你,我愛,你可以不要他們,你有我就夠。」沒錯,有她就夠了,他什麼都可以不要,只要有她……有她,心不再空蕩,有她,他再不識得寂寞,有她,人生中所有缺憾都會被彌補。

有她,他只需要有她,便有了全世界的幸福。

「記不記得你給我的學習單里,有一道題目。」

「哪一道。」

「悄悄地同我說一個別人不知道的秘密。」

「記得,你回答︰你曾經在老家樹下埋入一個錦盒,里頭寫著志向。」

「陪我一起把錦盒挖出來?」

「好。」她很好奇,童年時的齊靳有什麼大志向,是當大將軍、當王爺還是當有錢的大商人?她敢確定,不管是哪一種,他都不會再讓自己餓肚子。

他帶她出屋門,往前走十五步,一面走、一面笑,臉上的笑有著夏日的溫暖。

那時,他低著頭一步步往前細數,他多希望身邊有這樣一雙手牽著自己,可惜,那個時候他擁有的只是孤獨。

「你在笑什麼?」黎育清問。

「小時候我走將近三十步,才走到這棵大樹前。」停下腳步,仰頭上眺,掌心撫模著粗粗的樹皮,那時候他經常爬到樹上,遠望王府外頭的街道,他坐在上頭,看著別人家的母親牽著孩子,滿臉的疼惜、不斷的叮嚀,那是他人生中最匱乏的一塊。

「因為你長大了啊,你從小小孩長成大將軍,英武偉岸,教世人崇拜。」

「我也得到你的崇拜嗎?」

「當然,不然我干麼想辦法嫁給你,連威嚇手段都拿出來。」

「我以為你比較崇拜蘇致芬。」

想到那個女人,他總是吃味,如果他的話對她而言是軍令,那麼蘇致芬的話就是皇命。

「還叫蘇致芬?要喊十三嬸。」她提醒他輩分。

他輕哼一聲,那女人愛佔便宜,明明大清兒沒幾歲,卻讓人從母親喊到十三嬸。

齊靳蹲,從懷里取出一把匕首,認準方向鏟開泥土。小時候力氣不大,洞挖得不深,但倒也沒因為雨水沖刷,讓盒子暴露出來。

不久,生銹的鐵盒被挖出,齊靳打開鐵盒,再從里頭拿出錦盒,錦盒己經褪色,可還能看得出是御賜品。可憐他留不住里頭的東西,只能留下一個空外殼,就像他得不到世子應有的尊榮與教養,只能得到一個空名頭。

打開錦盒,黎育清眼捷手快,取走里面的紙張,打開,那行字映入眼簾,黎育清笑得彎腰。「我將來要當一個好父親?」

「我是這樣希望的,可是……似乎還做得不夠好。」他臉龐浮起一抹赧紅。

「沒關系,慢慢學,總有一天你會讓孩子知道,你是個好父親。」那字歪歪斜斜的,一看就知道是出自稚童之手,可大小均等、無一錯字,足見當時寫得很用心。透過紙張,黎育清看見一個渴望長輩疼愛的孩子,看見他的無助與哀愁,他啊,明明是個無所不能的勇者,卻總是惹得她為他酸了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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