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晚是個好女人,你若喜歡她,就要好好待她,不是圖一時的歡快,而是一輩子的真心。」
餅了好一會兒,原火都沒說話,洛桑以為他睡著了、醉昏了,末了才听見一道淡淡的嗓音傳了過來——
「說這些干什麼?她不愛我。」
聞言,洛桑莫測高深地笑了。「她不是不愛你,而是她愛你,也愛另外那個男人,她畢竟愛他愛很久了,要放掉並不容易,她跟他之間的情感,不一般,不是單純的男歡女愛那樣簡單,而是相依為命、互相依靠的那種情感……你若可以想清楚,也就不會太介懷。」
這男人倒是什麼都知道似的……
原火沒有再說話,像是真醉了。
洛桑伸手去搖他。「喂,要睡回家睡,你在這里睡,弄不好明天是在大海中醒過來。」
原火還是動也不動。
他又用腳去踢他。「喂,再不醒來,我就踢你下海去喂鯊魚。」
還是沒反應。
洛桑笑了,掏出手機撥電話,順便瞄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晚上十一點三十五分。
希望慕悠晚不會太早睡……
電話很快被接起——
「ROSE,那位在飯店里頭強吻你的朋友喝醉了,我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如果你今晚不接收他,我就把他丟到海里去喂魚……」
慕悠晚住的大樓小區,大半夜的突然有人上頂樓鬧自殺,救護車及雲梯車一下子全來了,小區大樓外頭鬧哄哄的,來了一堆圍觀看熱鬧的人。
慕悠晚皺眉,有點擔心剛剛打電話給她說要來的人會被堵在路上,才想著,門鈴便響起——
原火是被洛桑半扛半抱進來的,慕悠晚對這兩個人會湊在一起喝酒這件事覺得很詭異。
「在酒吧看見他的,他不知道為什麼一個人拼命喝酒,就這樣喝掛了,我想是因為你,因為他剛剛一直在叫你的名字,所以我就決定把他送來給你,看你要不要他,省得他一個大男人在那里要死不活的,看得我很礙眼。」洛桑對她眨眼又聳肩,一副很受不了的樣子。
慕悠晚被他看得有點臉紅。「不是你想的那樣。」
洛桑笑了,雙手環胸的看著她。「你不愛他?」
她瞪著他瞧,嘴巴動了動,卻一個字也沒說。
「看來你愛他。」
這個結論讓她皺起眉。
洛桑笑著搖搖頭。「我先走了,明天還有粉絲見面會呢,你知道我很忙的,你一個人行吧?不行的話,我叫車把他送到海邊扔下去——」
慕悠晚笑了出來,伸手把他推出去,朝他揮揮手。「再見,謝謝你把他送過來而不是丟去喂魚。」
「看來是心疼了。」
慕悠晚的反應是把門關上,把他關在門外。
她的背抵在門板上,望著此刻長手長腳躺在她家沙發上的那個男人,發現自己的心莫名的跳得好快。
她慢慢走過去,他滿身的酒味讓她皺起眉,看見他手臂上的傷口似乎又滲出血,她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起身拿了醫藥箱過來替他清理傷口,再重新包扎一次,接著又端來一盆溫水想替他擦擦臉和手。
他的手很大很修長,有薄薄的繭,卻依然好看又有力,她親自感受過他那有力的雙手和雙腿,包括他有力的擁抱……
她臉紅了起來,改去擦拭他的臉。
這可以說是她第一次這麼近看著這男人的臉,高挺偉秀的鼻梁、長得像扇子一樣的睫毛、還有那可以吻得讓人發顫、發暈的性感的唇……濕涼的毛巾在他的唇邊停頓了好一會兒,這才往下擦拭上他的脖頸,她的手透過毛巾感應到他均勻的脈動,視線再往下,她看見滑出他胸口的一條X字形的銀煉。
她把銀煉輕輕勾起在指間把玩著,他溫熱的體溫彷佛也微微透了過來,心一動,她趕緊把鏈子放回他胸前,一個不經意抬眸,卻發現這個男人不知何時已醒來,一雙黑不見底的眼眸就這樣直勾勾地看著她。
「你……醒了?」她縮回手,面對他那雙彷佛能把人給看穿的黑眸,她略顯慌亂的低下頭,重新把毛巾放進盆子里弄濕再擰吧。「你喝醉了,是洛桑把你帶來我這兒的,我看你好像不太舒服,所以就幫你擦擦臉……」
慕悠晚有點多余的替自己此刻的行為解釋著。
這真的有點兒可笑,因為她好像害怕自己對他的好被他發現,因此拿來質問她什麼,而她將無法回答。
她真是個懦夫。
她真的很討厭此刻的自己。
當你選擇原火的那一刻,我會離你遠去,你沒有再回頭的機會,因為,我將不會再要你,連當妹妹……我都不要了……
腦海里再次響起霍大哥對她說的這句話,心狠狠地揪疼著。
她不喜歡霍大哥用感情來要挾她,就算心會疼死,她也不能答應霍大哥留在他身邊,他明明已經有大嫂了,要她不必多想,只要相信他就可以了……她真的做不到。
可話又說回來,她也無法忽略霍大哥的話所帶給她的影響力,這讓她在短時間之內有點害怕面對原火。
她怕自己背棄霍大哥背棄得太快。
她怕自己因此而愛上原火愛得太過……
「我對腳踏兩條船的女人沒興趣。」原火突然冷冷地開口。
聞言,慕悠晚拿著毛巾的手一頓,心重重地被撞擊了一下,那前幾秒鐘還在想著愛這男人的心,瞬間被撞飛了,鮮紅的心遍體鱗傷的躺在沙地里,血和沙染成一片,跳動得很是諷刺。
她抬起頭來望住他,笑容晏晏,紅色的唇像是那兀自在沙地上跳動的心有些脆弱的動了動,苟延殘喘了好一會兒才得以若無其事的出聲——
「所以?你想說什麼。」她的心跳動得很無力。她的嗓音也是,柔柔軟軟地幾乎要發不出聲音。
原火瞧著她這有點虛弱的笑,想伸出手把她攬進懷里,卻忍住了。
想起那場大雨,她和夜焰的吻,他們眼中只有彼此的那種痴纏……他受不了!也不想再受了!
就算他可以感覺到這女人對他並不是沒有一絲情意,甚至更多,又如何?
他可以接受她曾經深愛過別的男人,但他不能接受她在愛他的同時還更深愛著別的男人。
他的愛很狂野卻也很簡單。
「如果你打算愛我,就不可以再對夜焰有留戀,如果你選擇夜焰,就不必再對我好,對我心心念念,為我相思,為我情動——」
「你管不著。」她驀地打斷他的話,揪緊的心,當真要因這兩個男人對她的逼迫而瘋狂了。
「什麼?」原火一詫。
「我說你管不著。」她還是笑,笑容很美,卻不及眼底。「我想對你好,我對你心心念念,為你相思、為你情動,那都是我的事,你能怎麼樣?你能做的不過是眼不見為淨罷了,不是說對腳踏兩條船的女人沒興趣嗎?那就走吧,我又不會攔你,更不會要死要活的纏著你。」
他瞪她,瞪她說這話時還可以笑得一臉美麗與不在乎。
「話說回來,是你纏著我,不是我纏著你,是你先愛上我,不是我先愛上你,不高興你大爺轉身就走便是,只要以後喝醉酒不要再送來我這里,又何必管我心里是怎麼想的?我的真心你看得見嗎?就算看見了,你又信得過嗎?我嘴里說愛你又怎樣?你又怎麼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
原火听著本是皺眉,末了終是一笑。「是啊,真心這種東西我畢竟是看不見的,就像你也看不見我的真心一樣,你以為我是愛你的,卻不知我對你只是玩玩而已,還是愛上了我。」
玩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