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今晚等你愛 第29頁

「我……」看著他痛苦自責的臉,她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你呢?你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竟一直瞞著我?」

黎筱沛不答反問,眼底有著受傷與心痛,還有一絲退縮質疑。「你真的愛我嗎?還是因為愧疚才和我交往,甚至為了報恩決定跟我求婚?」

「這件事我一開始也不知情,是听你提起你父親發生的事,時間地點多有雷同才私下調查,這才發現真相。遲遲沒有向你坦白是我不對,但我怕--怕一旦開口你會像今天這樣頭也不回的離去,你可以怪我膽怯沒有勇氣,但不要看輕我們之間的感情!

「你問我是否真的愛你、是否為了報恩才向你求婚,這問題我根本無須思考便能回答,早在我發現你是救命恩人的女兒前,就已經愛上你,也認定了你!我對伯父雖感到虧欠,但報恩的方法很多,若非真心愛你,又怎麼可能拿彼此的下半輩子做賭注?」

曾經,他以為愛不過是種虛幻不切實際的情感,而今因為她,他終于明白「愛」雖無形卻極具份量,讓他有勇氣跨出藩籬,張開翅膀翱翔,看見不一樣的世界。

他是如此深愛著她,一心一意渴望陪伴她、守護她,與她共組一個理想中的家,如此深刻熾熱的情感豈是單純「報恩」二字就能帶過?

「你才答應過我,不論發生任何事都會給我時間證明,我值得你托付一生。難道現下就要反悔?」

他緊握住她戴著訂婚戒的左手,璀璨紅艷的紅寶石戒是她不久前才歡歡喜喜戴上,此刻那光芒卻刺目得教黎筱沛無法直視。

她沒有回答,只是狠心抽回手,流著淚將戒指從無名指上取了下來。

「你這是在做什麼?」他心痛地看著她的動作。

「這求婚戒……我沒辦法接受!在發現你的欺瞞、知道你家人這麼多年來隱匿真相的此刻,我心情很亂,我需要靜下來好好思考……」

她將戒指塞進他掌心,他卻堅決不肯收下,推拒之間,一不留神那戒指便在彼此的低呼聲中如同流星墜地。

瞪著掉落地面的求婚戒,白鐸凡感覺自己的心狠狠地摔落,他動作僵硬地蹲拾起,低垂的面容教人看不清表情。

戒指掉落的那一刻,黎筱沛也同樣心痛不舍,胸口好似失去了重要的東西,冷清清、空蕩蕩的,她原想開口說些什麼打破僵凝的氣氛,但此時電梯叮咚一響已達一樓大廳。

看著緩緩開啟的電梯門,她只想逃離這個令她喘不過氣的空間。

今晚得知的真相太過沖擊,教她一時間無法消化,更無法接受,她需要時間好好思考,而這男人總能輕易干擾她的心,她必須離開他,將他隔離在她的世界之外。

「我們……暫時別見面吧!」

趁他撿戒指的當下,她拋下一句話便奔離電梯。

當白鐸凡追著她跑出飯店外,才發現原本明月高掛的天空不知何時陰霾一片,沉重烏雲吞噬了月亮,還灑下紛紛細雨,只見她冒雨上了隨手招來的計程車,一路遠去直到隱沒在夜色中,消失在他的視線內。

他的心,隨著她的離去,仿佛被剜成千千萬萬片,連掌心被緊握的紅寶石戒指劃傷都毫無所覺,只能木然地僵立當場,任憑突來的雨勢逐漸轉強,打溫他一身名貴西裝也不覺冷,只因心早已傷慟冷透,再也感受不到其他。

她留下戒指轉身而去的決定撕裂了他的心。

直到這一刻白鐸凡才明白自己有多愛她,她早已佔據心中最重要的位置,要他怎能想像少了她的日子將會變得如何?

雖然她說暫時別見面,但他卻有種直覺,倘若這次不緊緊抓牢她,自己就真要永遠失去她,因此白鐸凡開著車在冷冷雨夜中奔波尋人。

他去過她家,管理員說她曾回來過,沒多久又換了身衣服匆匆出門了。

他冒昧致電幾位和她交好的友人,甚至連美食同好團的團員也試過,卻都一問三不知。

接著他便想到安養院,正想打電話過去,手機卻搶先一步響起。

「外公?這麼晚了您怎麼會打來?」他有些心神不寧地問道。

「你媽不久前跑來跟我抱怨你和黎家丫頭的事,也把自己今晚干下的好事跟我說了遍,我把她訓了一頓打發她走了。倒是小黎呢?你有沒有陪著她?剛才你媽前腳才走,安養院的王院長就來電說小黎突然打電話向他詢問當年的事,他看事情已瞞不住就老實告訴她了,他還說小黎的情緒听起來有些激動。唉,這事再怎麼說也是咱們有愧于黎家,你既已決定和她攜手,眼前這道難關就是考臉,你可要好好安慰她、求得她原諒才成!」

結束了與外公的通話,白鐸凡心情糟成一團,像只無頭蒼蠅似地開車在路上奔馳。

「看樣子她也沒去安養院,這樣大雨的夜晚,她一個人能上哪兒去?」

他憂心忡忡的俊顏倒映在車窗上,襯著窗外茫茫夜色更顯寂寥。

她只身在外、孤伶伶一個人……一個人?

「對了,她父母的陵園!」他腦中靈光一閃。

還記得她曾經說過,每當她孤單失意時就會跑去父母長眠的陵園散心,仿佛爸媽還陪伴在身邊一符,讓她沉澱心情再出發。

第10章(2)

方向盤一轉,白鐸凡在心中祈禱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抓緊這最後一絲希望傳了封簡訊給她,然後驅車朝目的地前去。

那座陵園位在基隆山區,約莫一個小時車程,他陪她去過幾次所以熟悉路況,沿著快速道路一路疾駛入山,山區雨勢比平地更大,夜里山路人車稀少,蜿蜒的道路兩旁樹木被風吹得嘎吱搖擺,因缺乏照明而顯得鬼影幢幢。

白鐸凡一心記掛著黎筱沛,車速過快猶不自覺,當車子疾速拐過一個驚險的發夾彎,他忽然看見窄小的路中央站了一個男人,正大力揮動雙臂制止他繼續前行。

那人的臉被棒球帽遮住大半,身上明黃色夾克被車燈照得鮮艷刺目,張大的嘴像在喊些什麼卻沒發出半點聲音,又或是被大雨掩蓋了,他心頭一驚急踩煞車閃避,整輛車就這樣失控沖入路旁的樹林間。

「糟!」危急時刻白鐸凡掌心出汗,腦中閃過的全是她的身影。

他還想再見她一面、一定得再見她一面!

下一秒,一陣強烈的沖擊和驚天動地的轟隆巨響仿佛要炸裂他的耳膜--

黎筱沛怔望著車窗外的滂沱大雨,心情比夜色還深沉。

手機不斷傳來白鐸凡關心的訊息,即使已經關成無聲,但不停亮起的熒幕和熟悉的來電顯示都讓她的心糾結無措,只能將它緊緊握在手中卻又沒有勇氣接起。

「小姐,我看這風雨愈來愈大又很晚了,現在去陵園不一定有開放,你確定要我開上去?」五十來歲一臉古意的計程車司機有點擔憂地從後照鏡望了她一眼。

今晚運氣有點背啊……原以為雨天跑車可以多賺點,沒想到這位叫車的小姐一上車就哭個不停,還指名要去位在基隆山區的一座陵園,他因為路況不熟加上導航系統失靈,花費不少時間才找到入山口,還好現下不是七月半,不然他可要嚇出一身冷汗。

「我無論如何都想上去一趟,麻煩你了,司機大哥。」

已回家換下一身濕透衣物,黎筱沛卻覺得身子依舊如置冰窖,回憶起今晚發生的一切,她不自覺打了個冷顫,如果人生總是有喜有悲、起起伏伏,那麼她這晚的心情起落也未免太大、太令人無法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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