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妙啊,皇弟,你這一番解釋可真是妙啊。」公孫宇開心地拍了拍桌子。「但是,你倒是說說,那位蘇小姐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想來是生性驕傲。」
「唔?」公孫宇一臉的願聞其詳。
鮑孫然卻只專注于棋盤上。
「將軍!」六王爺微笑說著。
「好啦、好啦,別管什麼將不將軍了。你倒是說說看,為什麼蘇芙蓉要這樣破壞自己的姻緣?」
「這,一不下棋,不知怎地,就忽然餓了。」六王爺顧左右而言它。
「小柱子!」皇上大聲喚。
「奴才在!」
「你聾啦,忘了怎麼伺候六王爺啊?」
「奴才不敢,奴才馬上讓御膳房準備點心去。」
「小柱子別忘了芸豆糕!」六王爺對著小柱子的背影交代。
「是!」小柱子很有元氣的響應,然後退出了御書房。
「好啦,講吧。」
「皇兄為何對蘇芙蓉的事這般感興趣?」
鮑孫宇意味深長的望著六王爺笑。「讓朕感興趣的不是蘇芙蓉。」
「不是蘇芙蓉?那是什麼?」公孫然反問,心里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
「朕比較感興趣的是你十五天里沒踏出宮門半步,是要怎樣順利完成朕的旨意?」
「臣弟早已完成皇兄的旨意啦。」
「哦?此話怎講?」
「皇兄不是說了,要將悔婚的擒拿治罪,順便替蘇總督的女兒找一門親事?如今毀婚的、要找親事的都是蘇芙蓉,我想過了,眼下也只剩一條路可以走。」
「哪條路?」公孫宇嘴里問著,眼里卻先笑了。
「想那蘇芙蓉敢在自己比武招親的擂台上打退一百零七名高手,可見得她定是個心高氣傲、毀風敗俗的頑劣女子。」
鮑孫宇點頭稱是。「所以?」
「所以我想了個一石二鳥的辦法。」
「唔,什麼一石二鳥的辦法?」
「那就是請皇兄自所有官宦當中找個性情最最刁鑽古怪的對象,賜婚予那個蘇芙蓉;這樣一來,既可治她悔婚、戲弄朝中大臣的大罪,又可完成母後的懿旨,豈不很好?」自然也可順便教訓一下她這幾日累他少過許多清閑日子的罪。
「嗯,真是個好主意。」他交辦的旨意,竟三言兩語又落回自己頭上。六弟啊六弟,就算父王總夸你才智賽諸葛,但你再怎麼會算計也不該算計到朕頭上來呀。
「嗯,好,讓朕好好想想,這滿朝文武官員當中有誰符合這性情最最刁鑽古怪的條件……」公孫宇偏著頭想。
鮑孫然則樂得輕松,拿起飼料逗弄起籠里的鳥來。
鮑孫宇看著公孫然的側臉——
想他六弟果真是個相貌堂堂的美男子,可整天就只愛在宮里風花雪月,不願花心思干點正經事,要是任著他這麼荒唐度日下去,豈不枉費了皇室里這麼一位才貌雙全的人物?
這萬萬不可。想到此,公孫宇突然正色道︰「六弟听旨。」
鮑孫然訝然轉身,躬身候旨。
「朕令兆寧王即刻啟程赴蘇州迎娶奉安總督蘇灝衍之女蘇芙蓉,並限期三個月內回京完婚覆旨,不得有誤。」
這道聖旨宛如一道霹靂,劈得公孫然一張俊美無儔的臉上不見一絲血色。
皇上卻是滿意極了。
想想這滿朝文武中有誰比得過他六弟的刁鑽機靈?配上六弟口中那位心高氣傲、毀風敗俗的頑劣女子,豈不絕配?!
「你怎地還不領旨?」皇上催促。
「臣弟……領旨。」公孫然抽了一口冷氣的說。
「行啦,快回宮準備去吧。」
「是。」
第2章(1)
同樣一道聖旨,很快被快馬加鞭送到蘇州。
總督別院的院子里跪滿了人,听著李公公宣讀聖旨。
蘇灝衍雙手接著聖旨,一顆心卻忐忑得無以復加。
「蘇總督,真是恭喜了,皇上賜婚,且是嫁入兆寧王府,真是可喜可賀啊。」李公公說。
唉,他原是該感到興高采烈的,可是,李公公哪里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但無論如何他還是得故作冷靜,先接待好李公公再說。
「李公公遠道而來,辛苦了,蘇某已備下酒筵,請。」
「蘇總督客氣了。」
「哪里,應該的。這邊請。」
蘇總督小心翼翼地招呼著李公公,好不容易捱到翌日清晨送走李公公,蘇總督返回大廳,開始來來回回的在大廳里踱方步。
蘇夫人看著他走來走去,看得老眼昏花。「好啦,老爺,您就坐下來歇會兒,喝口茶吧,別再走了。」
「我現在哪有心思喝什麼茶,你曉不曉得六王爺已經在往蘇州的路上了!他一到,我們全家大大小小都將成為階下囚哪,還有,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們犯的可是、可是滿門抄斬的欺君大罪哪。」
「唉,都怪我平常寵壞了芙蓉這孩子,才會讓她做出上擂台參加自己比武招親的荒唐事,她大約也是怕你責罰,才會離家出走,我想我們還是快些想辦法加派人手趕在六王爺到達之前把她找回來吧。」蘇夫人蹙眉說著。
蘇總督氣得大拍桌子。「李成!」
「小的在!」
「馬上調集府中所有精壯男丁八十名在蘇州城內秘密尋找小姐,記住!千萬不可走漏風聲,讓外人知道小姐出府之事。」
「小的明白!小的馬上去辦!」
「去吧,順便將郭校衛請來。」
「是。」
半晌後,郭懷忠匆匆走進廳堂。
「懷忠啊,你來了。」
「總督可是為了小姐的事煩心?」
「可不是!我剛差了李成帶人到城里秘密找我那不肖女,不過,依我看,找到的希望不大,還是得勞你再帶一小隊人馬出城,務必在兩個月內找回我那個該死的丫頭。」
「總督請放寬心,末將定會將小姐帶回來的。」郭懷忠說,想來這事他也得負一半責任,只是芙蓉小姐的易容術實在太過高超,竟能瞞過看著她長大的自己和李總管,眼下他也只能盡速找回她,以求將功贖罪了。
蘇灝衍沒料錯,蘇芙蓉早在贏得擂台賽、向郭校衛說要去采買禮品時,便趁機溜回房間收拾好行李,帶著香兒出府去了。
主僕兩人女扮男裝,悠哉地到處游山玩水。
「小姐,我們出府多日,也該回府了吧?」香兒每天都在擔驚受怕。
「算算日子,我爹也該回蘇州了,要是他知道我自個兒上去打擂台的事,定會發一頓脾氣;他這氣,沒長些日子怕是很難消退,我們就放寬心到處走走看看,等到中秋過後,我爹回俸安駐守,咱們再回去跟我娘說幾句好話不就結了,你就甭擔心了。」
「可是小姐……」香兒面有難色,還是深覺不妥。
「好啦,別再可是啦,以後記得叫我少爺,別再叫錯了,前面好熱鬧,我們快看看去。」說完,二話不說拉著香兒就跑。
芙蓉拉著香兒往市集上走,經過一座橋時,見一女子站在橋上佇立著,走過那女子身旁時,見她面容哀淒地凝望著橋下的河水。
芙蓉走過橋,轉念一想,那名女子為何看來那樣難過?該不會是想尋短吧?遂轉身,剛好看見那名女子正縱身往河里跳。
香兒驚呼一聲︰「小姐!」
芙蓉迅速從香兒包袱中抽出長鞭,施展輕功往橋下一躍,在那名女子落水之前,將鞭子用力一抖,已然纏住那名女子的腰再將她往河岸草地上甩去。
芙蓉將長鞭收起,低頭看著眼前面容憔悴的女子。「姑娘何事想不開要尋短?」
林婉容抬頭看清救她的是一名俊美的年輕男子,一時不知該如何說起自己的不幸遭遇,原本想尋死來個一了百了,竟是不能如願,一時悲從中來,無法抑止的大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