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舒服、好舒服,真是好舒服,舒服得教她都不想起床了。
是香兒買了什麼新鮮玩意放她床上嗎?
不行!她得張開眼楮瞧瞧。
眼一開,便對卜一雙黑黝黝、還帶著笑的細長眼楮。
霎時,她馬上完全清醒。
「你——」她活還沒說完,馬上想到什麼似的低頭看看自己,她竟然只穿著襯衣,立即抬頭瞪他。「我——」正要開罵,卻看到他表情怪異,循著他的視線看去,竟發現自己不害臊的摟著他腰。
這姿勢怪異極了!
不!不對!
他們兩個這樣一起躺在床上才真是恐怖!
她松開手,立馬坐了起來,懊惱的嚷嚷︰「輪到你睡的時候,你該叫醒我的,我們不是約定過了嗎!」
「咦?本王叫過啦,可你自己也看到了,是你摟著我的,本王可是很努力在叫醒你,可你睡得像只小豬似的,任我怎樣喚也喚不醒。」他笑說。
「我有打呼嗎?」問了才知道不對,怎麼她只管問他這個?
「有。小豬似的呼嚕呼嚕著呢。」
「真的假的?」怎她就沒听香兒說過她會打呼?
「當然是假的。兆寧王妃的名聲,本王自會保護得滴水不漏。好啦,既然醒了,那就起來洗把臉,曾岳應該已準備好早膳了。」他說,向她伸出手。
那張俊美的臉龐此刻對她笑得那般溫柔,實在讓她不知如何對他板起臉孔,只好對不起師父了。雖然師父說男人只會欺負女人,可是他對她實在好,而且,昨天夜里也沒欺負她;也許師父錯了,人有好人壞人之分,男人應該也不盡然像師父說的全是壞人,雖然公孫然初時看起來有點像壞人,可是相處之後,又覺得他不壞,是個讓她覺得很舒服的好人。
第10章(1)
用過早膳,公孫然和芙蓉坐在廳里喝茶。
馮玉豹穿著朝服前來。「末將馮玉豹見過六王爺、六王妃。」
「起來吧。」
「是。」
「本王昨天讓你辦的事,你進行得怎麼樣了?」公孫然問。
「啟稟王爺,陝北一帶原有七處馬市,但近來因馬源不足,皆己歇息多月。」
「誰是陝北最大的馬販?」公孫然又問。
「陝北的馬販多數是兼營皮革生意的小販,並無經營規模較大的馬販。」
「喔,那咱來淡談陝北的馬賊吧。」公孫然打開扇子,閑適的說。
「陝北的馬賊原本多在塞外活動,近來卻越來越猖狂,老在邊城鬧事,最大的馬賊頭兒叫莫娜英,她吸收了塞外的游牧民族,到處行搶,搶了就跑,真教人傷透腦筋。」
「莫娜英?」公孫然以扇柄輕敲自己的額頭。
他忽然想起十幾年前自己正在書房里為了一個「莫」字想不出合適的對子,父王站在身後,突然抱起他,讓他坐在膝上,訴說著昔時平亂的往事。記得父王說西征時曾平定一個回回族姓莫的頭兒起的亂事,當下讓他靈感涌現,很快填出一闕詞,還因此贏得父王許多禮物。
這莫娜英會和那被剿平的回回族有關嗎?
鮑孫然閉起眼楮養神,所有人沉默的候在一旁。
半晌。
他才又問道︰「馮玉豹,你說這半年來有賊人混成商旅入城洗劫百姓,都洗劫了些什麼樣的人?」
「說來這件事真是教人好氣又好笑。想那批馬賊他們費了好大的勁進城打劫,偏偏洗劫了兩個窮人,一個是城北打鐵的,另一個是城西的工匠,兩個人苦哈哈的,可能是劫不到什麼錢,就干脆把那兩人都給帶走了。」
「那兩人叫什麼名字?」公孫然問。
「一個叫忽里圖,另一個叫多尼索。」馮玉豹答。
「被劫的都不是漢人嗎?」
「不是。這兩人是十九年前先皇西征平定回回族亂事時帶回的降民。」
「這松子嶺內究竟有多少當年戰役所留下的回民及回將?」
「啟稟六王爺,當時降將及降卒計有一百八十人,降民三百人。」馮玉豹答。
鮑孫然看了看馮玉豹的腦袋,想著︰這腦袋沒讓莫娜英給摘下來還真是好運。「算來,你還真是個福澤延綿的人呢。」
馮玉豹以為這是六王爺在夸他。「喔不,這全是當今皇上德澤深厚庇蔭末將。」
馮玉豹說得虔誠至極,听得芙蓉和曾岳都忍不住想笑。
倒是公孫然一臉正經。「玉豹,馬上去幫我準備一些玉石及商人的服飾。」
聞言,馮玉豹立即轉身去準備。
芙蓉及曾岳兩人面面相覷,不知公孫然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曾岳!」
「下官在。」
「本王要親自去探探這莫娜英的底,你留在松子嶺好好保護王妃。」
曾岳心里老大不願意,可看六王爺那神色,顯然沒商量的余地,只好悶悶地答︰「是。」
「那倒不必。我武藝高強,不需要曾岳保護;倒是你,既文弱又沒武功,還是讓曾岳跟著你去吧。」她說。
「喔,我擔心的不是你的安危,是怕你會闖出什麼禍來,壞了我的計畫。」說完,對曾岳使了一記眼色。
曾岳這才明白,王爺是要他將芙蓉看好。
他對王爺點頭,表示明白他的指示。
「王爺請一切小心。」曾醫對公孫然說。
「放心,本王不會有事的。」
一個時辰後。
鮑孫然已換好服裝,扮成商人模樣騎上馬,坐在馬背上深情地望著芙蓉。
看他形單影只,她心里感受復雜,說不清到底是不舍多一些還是擔心多一些。
「什麼時候回來?」最後她就只問了這麼一句。
「辦好事情,很快就回來。你乖乖在這里等我消息。」說完,對她頷首道別,隨即策馬離去。
「六王爺這樣獨自去冒險,到底妥不妥當?安不安全?」她擔心地問著站在身旁的曾岳。
「王妃您放心,王爺從不做沒把握的事,他不會有事的。」曾岳說。
「你這是在安慰我吧?那莫娜英听起來像是個本領高強的人,而你家王爺卻只會琴棋書畫,卻妄想去打探什麼消息,這情況像不像是雞蛋踫石頭?」她道出心中的疑慮。
「如果王妃不放心,下官馬上派人去打探消息。」
「與其打探消息,還不如派人跟在王爺身後保護,豈不更好些?」
「啟稟王妃,這麼做王爺會知道的。」
「嗟!我們暗中做的事他怎會知道!」
「王爺出門前已料到王妃會這麼指示,故而事先交代不準派人暗中保護。」
什麼?他早料到?她還真是敗給了他!
也只好希望他真能料事如神,平平安安回來了。
可公孫然心里打定了主意,偏不讓自己平安。
他身上帶了玉石,沿著馬市走走停停,逢人便打听何處可以買馬匹的事。可一旁的人家听他這麼問,都支支吾吾的說著什麼干旱、塞外的野馬群都轉往它處去之類的話。
于是他買齊干糧、馬糧及十斤酒,決定明天一早就到塞外看看去。可他才剛踏入一家提供住宿的小店,脖子上突然一陣冰涼。
他驚詫!
好厲害的武功,他竟這樣無所覺的被人以一把彎刀架在脖子上。
一會兒後,他便笑了出來,兩指夾住刀面,暗中使勁移開彎刀。「唉呀,有話好說,刀劍無眼,真傷了我,兄台也不見得能撈到好處。」
對方顯然同意他說的話,刀一收,伴隨著一陣叮叮當當聲,一個蒙面女人跳到他面前,正仔細打量他的臉。
意外發現這男人竟長得這般俊美斯文,一雙細長的眼楮及笑容根本能勾人魂魄,見他刀子架在項上還能保有不驚不懼的從容態度,她忍不住要喜歡上這個男人。
她沖他一笑,隨即下令︰「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