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對不起 第4頁

他不認為她這個人會跟「愁」字扯上關系,因為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只不受任何人拘束的野蝶,獨自一人在這個世界翩翩飛舞,對著每個人露出最發自內心的笑容,而不是他現在看到的這般笑不由衷。

他想開口問她怎麼了,但話到嘴邊,又被他吞了回去

他只是個陌生人,有什麼立場問她一句,「你怎麼了?」

沒有理會他毫無反應是什麼意思,言恬萌在笑容一達到他的眼里後,便轉過身斂起笑容,仔細听著陳思茜解說游戲規則。

側首瞧她平靜的側臉,賀硯楠發現她的輪廓線條相當的平順優美,她的額頭不會太高或太凸出,而是飽滿適中;挺直的鼻梁小巧、秀氣,嫣紅的唇瓣微微抿緊,稍嫌冷情了些,但在稍早品嘗過後的結論卻令他滿意得不得了。

也是在這樣仔細的觀察之間,他這才瞧見她的眉宇有著皺痕。

而這抹皺痕,並非是她此刻攏緊眉頭才出現的痕跡,反倒像是日積月累下來的刻痕。

還來不及詢問此時心底涌上來的究竟是什麼樣的感覺,似自有意識般的大掌已經悄悄探向了那抹刻痕,如棉絮一樣輕柔撫模著……

幾乎是反射性的,言恬萌伸手拍掉了他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杏眼圓瞪著他。

「我已經沒跟你吵了,你還這麼亂來!」以為這個大少爺又在欺負她這個小老百姓,她像是抓住了他的小把柄似的,先聲奪人說他的不是。

賀硯楠瞬間回神,先是尷尬的看了眼僵在半空中的手掌,接著才不疾不徐的收回了手。

「你這副模樣好象我做錯了什麼似的。」他故意白了大驚小敝的她一眼,「你一定不知道剛剛你的雙眉之間有一只蜘蛛停在那邊吧?」他正色的說,說起謊來臉不紅、氣不喘的,讓言恬萌馬上反射性的猛擦著眉間,只差沒尖叫來表示自己對那種惡心的小生物的厭惡。

「那、那會不會很大只?惡!好惡心好惡心好惡心……你有沒有衛生紙?一張給我。」她皺著一張小臉,伸手向他討,絲毫沒有注意到他唇角隱隱浮現的笑意。

只要一想到被蜘蛛那種惡心的小生物踫過的感覺,她就好想趕快去洗把臉。

拜托!誰知道那種四處亂爬的小生物會不會沾上什麼髒東西?不過都已經進到林子了,哪里有水龍頭可以讓她盡情的洗臉,能有張衛生紙擦就不錯了,偏偏她又沒有把衛生紙放在身上,只好跟這個惹人厭的伙伴借了

那張參雜著厭惡、慌張神色的小臉,讓賀硯楠簡直快在心底笑翻了,不過他還是不動聲色的從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了包袖珍型面紙,將它遞給她。

走進林子沒多久,大家各自作鳥獸散,開始一組一組行動,往林子的四處去進行游戲。

夜幕降臨大地,言恬萌抬頭向上望去,黑漆漆的夜空布滿了微小如鑽石般的星子,各自在某一處,默默的散發屬于它們的美麗。

她想起了家里的媽媽,也想起了曾經擁有過的美好家庭。

她也曾像其它同年齡的孩子一樣,擁有過令人稱羨的幸福美滿的家庭啊!

這樣的夜空,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小時候依偎在爸爸、媽媽懷里的畫面,懶懶散散的在雙親的懷里扭動,偶爾調皮的抓起爸爸的手來啃,偶爾頑皮的偷偷將媽媽的鈕扣解掉讓媽媽出糗……她也曾這樣幸福的和爸爸、媽媽一起在夜空下賞星觀月

那些曾經緊緊握在手中的幸福,對她來說是那麼理所當然的溫暖,為什麼會變得難以團圓了?

當言恬萌再次想起造成她家庭破碎的那一夜,原本總是神采奕奕的雙眸,悄悄的染上了沉郁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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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2)

十年前。

由宏偉貴氣的歐式建築外觀來看,頂級的建築材料,構想新穎的設計,佔地一百坪以上,肯定是相當富有的大戶人家。不少人經過這棟房子時,都會想停下來,欣賞、品味它的美麗。

這一晚,激烈的爭吵聲再次從這棟屋子里傳出。

「這一次我不準你再繼續掩護你的老婆!」約莫五十多歲的婦人,一身裝扮雍容華貴,高貴逼人,銳利的雙眸充盈著憤恨的瞪著眼前的一對男女。

「媽,你別這樣好嗎?生不出男孩不是雅芳一個人的錯,我同樣也有責任,你不能因為這樣就要我和雅芳離婚,況且我們並不是沒有生下任何子女,你看看小萌,她那麼貼心可愛,常常做了好多體貼的事情讓你高興,為什麼你就是不滿意呢?」言蒙漢實在搞不懂母親為什麼非得這樣逼迫他

「小萌都幾歲了?已經十歲了!你老婆有再給我言家生下一兒半女嗎?從小萌出生到現在,我給了她十年的時間,天天期盼她能再為我言家生名男孩來抱抱,但她呢?她的肚子卻從此無消無息!蒙漢,你也知道我們言家是一脈單傳,不能讓這脈根就在你這一代消失,你必須站在媽媽還有你死去的爸爸的立場著想才行啊!」言母忍不住激動的拍撫胸膛,神情極度不滿的瞪向始終沉默不語的媳婦,有隨時都要氣暈的感覺。

「要生男的也不是說生就能生啊!這也要看我們夫妻兩人有沒有緣分去擁有這孩子,你別無理取鬧了!」言蒙漢摟緊妻子縴細的身軀,感覺到她正微微顫抖,不滿的情緒也跟著被挑起。

「我無理取鬧?你怎麼不去怪你娶的好媳婦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我告訴你,我絕不會再容忍了!」言母氣紅了眼,撂下重話。

「你……」言蒙漢頭痛的瞪著滿瞼憤怨的母親,低首望著一臉平靜的妻子,她不言不語的模樣著實教他心疼,他決定不能再容忍母親這樣一再的逼迫妻子。

「媽,我勸你別再說任何要我們夫妻兩人離婚的話,不然我不會再保持沉默下去。」言蒙漢低聲警告著

「你敢威脅我?」言母半眯起銳利的雙眼,難以置信的揚高嗓音,「好啊!如果你要這樣一再的袒護你的妻子,就別怪我不將家族事業給你繼承!」為了延續言家的命脈,她不得不撂下狠話。

對于母親的威脅,言蒙漢冷嗤了聲,「哼!你以為我是那種需要仰賴家族企業才能過活,不學無術的公子哥嗎?沒有那些錢做後盾,我照樣可以讓我的妻兒過好生活。」

「你說什麼?你說那是什麼話?你那是什麼態度?你是存心氣死我嗎?」言母愕瞠大眼,食指微微顫抖的指著同樣面色鐵青的兒子。

「如果你再如此無理取鬧下去的話,我會帶著我的妻兒離開這個家,永遠不再踏入這個家的大門一步。」

「你說那是什麼話?」言母氣憤難平,張開口又要繼續說話時,卻被始中沉默不語的媳婦給打斷。

「夠了!」許雅芳一臉肅靜的掙月兌丈夫的懷抱,轉身牽起坐在沙發上已經被嚇紅了眼眶的女兒,再轉身面對言母

「嫁入言家這十多年來,我在你的眼下總是戰戰兢兢,盡心盡力的伺候你,不敢有任何怠慢輕忽,就怕惹你不高興。我知道我非富貴人家出身的身分,讓你對我始終有著芥蒂存在,你總是認為我高攀了蒙漢,但是你知道嗎?我從不曾因為我的身分而看輕過自己,我總認為只要守本分,做好該做的事情,好好的侍奉這個家的長輩,你總有一天會接納我的。可惜的是,我真的太天真了。」

垂下臉蛋,許雅芳望著一臉天真無邪的女兒,心底又是一陣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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