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想否認?」他嚴酷地問︰「那你告訴我,某個星期日早上,你和誰踫過面?」
聞言,朱心語愣了一會兒,一時竟然無話可答。
「想起來了?」瞧她那副心虛的樣子,教紀展勛看了就有氣,「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就算想偷吃,也要懂得擦嘴啊!」
那一天,他才剛下飛機,興匆匆的拿著從國外帶回來的求和禮物,打算給她一個驚喜。
怎知就是這麼巧,讓他在無意間撞見她與那個姓蘇的家伙一同親密的用餐,席間兩人看似親昵熱絡,非但如此,她還大方的讓對方握著她的手,而真正教他氣結的是,她竟主動對那個男人投懷送抱!
「原來……我和蘇世齊踫面的那一天,你已經回來了?」過了似乎有一世紀那麼久,她才重拾她的聲音。「你來找過我?」
「很不湊巧吧?」紀展勛冷冷的一笑,「差一點就破壞你們的好事了,是嗎?」
听到這里,朱心語也酒醒了大半,腦子里慢慢理出一些頭緒。
紀展勛以為她與前一段感情至今依然還未畫下休止符,以為她還是無法拋開對蘇世齊的眷戀,因此當那一天他撞見了她與蘇世齊盡釋前嫌的那一幕時,自然感到相當不是滋味,認為自己被愚弄了。
「我沒有斯德哥爾摩癥侯群。」她說得一臉正經。
他卻听得一頭霧水。「你說……什麼癥候群?」
「我沒有自虐與被強迫方面的病癥。」朱心語搖頭嘆道︰「那一天我與世齊只是偶遇,他也為他曾經做過的許多傷害我的事鄭重的向我道歉,希望我們之間還可以是朋友。」
隨著她乎緩地、巨細靡遺地娓娓道來時,車子也已經駛抵她居住的公寓外,于是她自行打開車門,準備下車。
紀展勛卻在這一瞬間拉住了她,不讓她離開。
瞥了一眼他還緊抓著她不放的大手,朱心語以挑釁的口吻問︰「紀總經理,請問您還有何指教?」
「那你怎麼說?」他一雙銳利的眸子直視著她,又問︰「難道你還想和那個跟垃圾一樣的男人繼續當朋友?」
「冤家宜解不宜結。」故意不理會他那一臉寒霜的表情,朱心語以堅定的語氣為前任情人澄清道︰「況且,世齊已經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也紳士多了,他會是個很好的朋友。」
「那才真的有鬼!」紀展勛冷哼一聲,口氣十分不以為然,「我根本不相信那個姓蘇的家伙對你已經沒有任何企圖,他絕對不是那種會笑著祝福前任女友的男人。」
那個家伙擺明了就是要把心語再度從他身邊搶走,讓他眼睜睜看著她再繼續當那個男人的所有物!
「你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了,世齊才沒有你想像的那樣卑鄙,而且他就快要結婚了,婚後將長居海外,未來我跟他踫面的機會微乎其微。」話落,她有意澆他一盆冷水,「現在,你可以把手放開了嗎,審判長?」
紀展勛依言放開了她,當她下車之後,他也跟著離開車子,隨著她一同上樓。
「你跟著我做什麼?」瞪著身後窮追不舍的男人,她沒好氣的問。
「我都被你‘糟蹋’成這樣了,你不必提供浴室讓我清洗一下嗎?」好歹他也安全送她回家耶!
看他一身狼狽,朱心語自知理虧,只好放行讓他進屋。
由于當初兩人分手得突然,因此她這兒還留有一些他尚不及帶走的干淨衣褲,剛好可以讓他換上。
「我沒想到你還留著我的衣服。」遞給她一杯咖啡,紀展勛頗為訝異的說。「我以為你會丟了它們,眼不見為淨。」
「還好我沒丟了它們。」她才不要看著已經分手的男友渾身上不只圍著一條浴巾,光不溜丟地在她的家里亂晃。「你的衣服我已經拿去洗了,因為需要烘干,還要再等一下。」
「嗯,我可以等。」
就像他們熱戀的時候一樣,她會主動幫他洗髒衣服,而他則會煮三亞香濃的咖啡回報她。
只是,這回他煮的咖啡似乎苦澀了些。朱心語在淺啜了一口之後,便放下杯子蹙起眉。
「時間已經很晚了,你不用回去陪她嗎?」
「什麼她?那是誰?」
「我雖然喝醉了,但還不到神智不清的地步。」想起剛剛他與那名同車的年輕女子互動親昵的模樣,她的心里頗不是滋味,「既然一開始就喜歡那種年輕美眉,干嘛還來招惹我這位大嬸?」
听出她話里濃濃的火藥味,紀展勛下怒反笑,眼神更為溫暖,而且閃現出一絲笑意。
「你吃醋了?」
「我、我為什麼要吃醋?」仿佛承認這個事實令她感到很尷尬,她立即駁斥道︰「我沒有喪失記憶,我記得我們早就已經分手了。」
「有嗎?」紀展勛狀似無辜地問,開始大打迷糊仗,「我怎麼不記得我有說過要跟你分手這種話?」
「你……你想耍賴?」好個厚顏無恥、說話不負責任的壞男人!
「沒辦法,有些人對我而言就像不可或缺的空氣,失去的時候才知道她的重要性。」一抹慵懶、性感的笑在他唇角揚起,讓他的面容變得無比吸引人。
「而你,就是我活下去最重要的憑借。」
此刻,他的聲音極為溫柔,眼神更是暖得醉人,但是……他干嘛突然又對她講這些惡心巴拉的話啊?
「你是想繼續讓我吐在你身上嗎?」朱心語話中有刺地說︰「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油嘴滑舌?」惡不惡心呀?
對于她的嘲諷,他不以為忤,為了挽回幸福,就算是要他昧著良心說一些惡心死人不償命的情話,他也會說的。
「常听人家說,喜歡是淡淡的愛,而愛是深深的喜歡,難道你對我不是這樣嗎?」他用眼神誘惑她,「如果你現在跟我求婚,我會答應喔!」
「紀展勛,你是不是腦殘了?」
一個男人開口要求女孩子主動求婚,這已經很令人不齒了,最教人氣結的是,他還要她跟已分手的前任男友求婚?
「你……你這個男人,還要不要臉啊!」說出這樣的話,就連她都替他感到汗顏!
重點是,她干嘛被他牽著鼻子走,非得跟他求婚不可啊?
柳眉微揚,她竭力思索著足以產生殺傷力的字眼想對付他,這個時候,他卻像是變魔術般,從口袋里取出一只絨布盒,並對她說出極具震撼性的宣言。
「如果你覺得難為情,我向你求婚也可以。」紀展勛性感的唇揚起一抹微笑,「這枚求婚鑽戒是我很早以前就已經準備好的,和你分手後,我原本想將它扔掉的,以為這樣,我就可以輕易地將你從我的腦海中揮去,但是,這麼多年來,你早已經在我的心中生了根,怎麼也拔除不了了,若真的將你從我的心中趕出去,我也不再完整。」
其實,他很幸慶他們之間發生了這場誤會,若不是如此,他也不能更加確定她在他心中的重要性。
「所以,心語,你可以原諒我之前的莽撞,答應嫁給我嗎?」他苦笑道︰「身邊沒有你的日子,我成天就像個活死人,吃也不能好好吃,睡也不能好好睡,明明每天都可以在公司遇見,卻不能擁抱你,這樣的痛苦對我而言像是酷刑,很難熬啊!」
听著他充滿深情的愛語,朱心語宛如置身夢境一般,又仿佛飄浮在雲端,一度以為自己還沒有灑醒。
她心里一直有個聲音,讓她想要相信,他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並非只是玩笑。
這個男人,他是認真的,他是真的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