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剛炯亮有神的綠眸,逼得她無所遁逃。
「不叫總裁,那叫什麼?」她納悶不解的。
「道我這樣的表示,你還不了解嗎?」仇剛使勁地攬緊柳巧眉,深嗅她身上的淡淡清香,一股灼熱的竄然而升。
了解!當然了解!只是她和仇剛是分屬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如何交集?是的,她是暗戀著他,不止因為他身上有戚大哥的影子,而是他那冷硬威峻、氣勢逼人的外表下,還隱藏著一股剛毅、成熟、內斂的特質。那無以言喻的魅力,即使他身上壓抑了許多不知名的痛苦,她也迷戀心折不已。她該接受這份突如其來的感情嗎?該接受仇剛嗎?該割舍掉戚大哥嗎?她矛盾、害怕、猶疑……
「我希望你能把心底的影子拿掉,敞開心房接受我,我的愛和你的戚大哥沒有差別。」仇剛語重心長的,他熱切地期盼柳巧眉能拋開舊包袱,重新回到他的生命里。
听到這句動人的情話,柳巧眉已經執淚盈眶了。她靠在仇剛的肩上,輕輕依偎著,汲取他身上的溫暖。
「好,我答應你。」她輕吐允諾,暗自決定將戚人哥領進心靈的角落,不容遺忘,只是緬懷。
仇剛悸動地緊抱著柳巧眉,低頭搜尋她的紅唇,熱烈地吮吻翻攪。仿佛多年來的思念愛意全灌入她的體內……火辣辣的吻,終於偷光交纏著唇舌間的空氣,仇剛喘息地俯在她的耳際輕道︰
「以後不許再叫我總裁,叫我『仇剛』或『剛』都可以,知道嗎?」
依偎在仇剛懷裏的柳巧眉微微頷首,她知道今後的生命,將因仇剛而改寫了……
第五章
夜暮低垂、晚風搖曳,滿懷郁卒心情的戚名紹坐在小客廳,微顫的手緊緊地拿著一張年代久遠的照片,老淚縱橫地凝視片里嫻雅沉靜的少婦,濃濃的思念之情回蕩胸中……
湘霞……湘霞……你在另—個國度里,過得好嗎?你知道嗎?這三十幾年來,你始終活在我的記憶里。你的溫婉賢淑、善解人意、明理識大體,我無一不敢忘;你為我吃盡苫頭、受盡委屈,最後更死于非命,而我……我卻無能照顧你為我生下的兩個兒子。湘霞……湘霞……對下起……不知道惟綱現在是否在你身邊,他有沒有好好地照顧你?湘霞啊!我好想念你和惟綱!
「老爺,夜深了,我推你回房休息吧!」王媽悄然出現在戚名紹身後,喚醒湎在思念哀傷里的戚名紹。
「不,我想再坐會兒,你先歇著去吧!」坐在輪椅上的戚名紹,手輕擺了下,沉郁地注視著窗外皎潔的月光。
「老爺,那我留盞小燈給您。」王媽輕躡手腳地熄了大燈,掃個眼已年老佝僂的戚名紹,看到他手上的舊相片,心底忿忿難平地嘀咕不休。
老爺真是絕情!把自己的老婆丟到療養院去,十幾年來不聞不問,卻抱著舊情人的照片傷心垂淚。听說那個舊情人,還是個搶人丈夫的狐狸精,想來她就是害太太精神分裂的凶手。多虧蒼天有眼,讓那個狐狸精和她的兒子早日歸天,否則戚家產業,準落入這對邪惡母子的手里。
還好太太有個好兒子關心她,時常瞞著老爺去療養院探視。希望老天爺保佑,讓太太早日恢復神智,這樣小少爺就下會那麼辛苦了,王媽一路想著,回房休息去了。
「踫!」一聲巨響,戚名紹皺眉地望向門口。
戚惟杰搖搖晃晃地回來了,躓踣不穩地倒在客廳裏的沙發上。
立刻,柳嫣然從二樓飛奔而下,因為,迎接爛醉如泥的戚惟杰,已是她每夜必備的功課。
「惟杰,你怎麼又喝得醉醺醺的?」她擔心地彎腰,準備扶起東倒西歪的戚惟杰。
「呃……呃……我沒醉,我清醒得很。」戚惟杰兩眼里布滿了紅絲,酒氣沖天,雙手胡亂揮動著。
「好好,你沒醉,來,我扶你上去睡覺。」她順著戚惟杰軟言相哄。
「不!不要!我不要睡覺,我一睡他就會跑出來,不!我不睡!」戚惟杰歇斯底里地嚷喊。
自從見過瓊斯集團的總裁仇剛之後,戚惟杰從此惡夢連連。只要一閉上限,綠眼楮、黑眼楮便下斷地交錯飛舞,耳邊不時響起一陣陣淒厲的叫聲,他快要受不了了,他快要崩潰了!
「惟杰,小聲點,不要吵醒戚伯父,來,我們先上樓。」柳嫣然滿頭大汗,一邊吃力地安撫著情緒失控的戚惟杰,—邊父擔心吵醒已入眠的戚名紹。她哪里知道,戚名紹此刻正坐在陰暗的小客廳里,慍怒地注視著他們。
「他……回來了,他從地獄回來了,他……來找我……他……」戚惟杰呆滯地喃喃自語。
「誰回來廠?」柳嫣然用力地強拉起醉得像攤爛泥的戚惟杰,隨口問道。
「他……是他……」戚惟杰喃語,他突然一把緊抱著柳嫣然,驚懼狂亂地攫住它的唇瓣,喘息饑渴地說︰「嫣然,別離開我,今晚別丟下我,我需要你。」
「好好,我不走,我們上樓休息。」柳嫣然溫順地承受戚惟杰猛狠的舉動,一邊攙扶著他緩緩回房。
「叩!叩!」那腳步聲小時在樓梯間,戚名紹兩眼冒火,瘦弱的雙手緊握著椅把,一股怒火熊熊蔓延著……
曙光乍現,柳嫣然即頂著一雙熊貓眼醒來,疲倦地坐在床沿,小心翼翼地為戚惟杰拉上被單,看著沉睡中的他顯得那麼脆弱、無助。
夜里頭的他,像是頭受了傷的野獸,狂猛爆烈,對她需索無度,讓地感到陌生而害怕。她知道他定是遭遇了莫大的挫折,而她卻下知該如何幫助他,驅逐他內心的惡魔,解除他的痛苦。
想到這,她只能喟然暗嘆。輕悄悄地起身,她帶上房門來到樓下客廳,卻大吃一驚——
「戚伯父,您怎麼—早就坐在客廳,也不披件衣服?」柳嫣然動作迅速地拿了件外套,為戚名紹穿上。
戚名紹不發一語,陰霾地打量柳嫣然,頓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戚伯父,您怎麼了?」
戚名紹慍怒的神情,讓柳嫣然惴惴不安了起來。
「這事有多久了?」戚名紹含怒地問。
「什麼事有多久了?」柳嫣然越發地忐忑不安。
「惟杰糟蹋你有多久了?」戚名紹暴怒地低吼。
柳嫣然一愣,愀然變色,身體不受控制地微顫著,好半天,才不知所措地嚅動雙唇,囁嚅道︰
「我……我……」
「王媽!王媽——」戚名紹扯開喉嚨大喊。
王媽匆匆地由廚房跑廠出來。
「老爺,什麼事?」
「上去把那個混球給我叫下來!」
王媽莫各其妙的神情,更讓戚名紹怒火高張,他激動不耐地又大聲催促︰
「上去叫惟杰下來!快!」
「喔,馬上去,馬上去。」王媽一嚇,便倉皂地跑上樓去。
「戚伯父,您身體不好,別……別……」柳嫣然心亂如麻,連安撫的話都說不完整了。
不一會兒,臉色灰色、頭痛欲裂的戚惟杰精神委靡地跟著王媽下來了。
「爸,一大早的有什麼事?」
「兒子,我不知道你這麼神勇,在外頭花天酒地,玩女人玩得還下夠,居然連家里的人也不放過!」戚名紹氣急敗壞地嘲諷道。
「爸,你到底在打什麼啞謎?」戚惟杰不耐煩地蹙起眉頭,一邊猛按揉著他頻頻作痛的太陽穴。
「我問你,你糟蹋嫣然有多久了?」
戚惟杰愕然抬頭,半晌,不以為意地聳肩。
「一個巴掌拍不響,這種事你情我願的,沒啥好大驚小敝!說什麼糟蹋,多難听啊!我和嫣然可都是有能力為自己行為負責的成年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