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的愛情守則 第18頁

所以,她如果要談感情,對象應該像睦驥這樣,才比較適合她吧?

但是,她和睦驥是否總是不對時機?

如他所說,初識時他已經有了婚約;現在他是單身,但她卻因工作而心神俱疲,又因失敗的愛情而把心弄得千瘡百孔。

她去哪找一個健康、完整的心,來接受他的愛意?

晏然搖搖頭,暫時不去想這些了。

她下樓回到辦公室,才發現主管已經開完會回來,她才剛坐上座位,主管就邀功似地朝她說︰

"好啦,都答應你了,留職停薪,三個月。"

說得好像是他給她的某種恩惠似的……晏然嘆了口氣。

"我猜,八成是上頭那些人覺得留職停薪這個名詞也不錯,才答應我們的。"跟她同樣命運的女同事湊過來,跟晏然咬耳朵。她顯然去打听了許多馬路消息?"你看,他們可以去跟媒體說,負責業務的人已經辭職,同單位可能相關的其他人員,也正留職停薪調查中。"

如果照女同事這麼說,那她們不是又蒙受不白之冤了?好像這件弊案她們也有嫌疑似的。

但經過了這一天的是是非非,晏然已經懶得再抗爭了,就留職停薪了吧。

她起身去人事室詢問了辦理方式,拿回來幾張表格填好,主管單位乾脆地蓋了章,留職停薪立刻就算數了。晏然找來一個紙箱,把自己的私人物品稍稍整理了一下。

下班時間到,晏然最後一次打卡下班,暫時她是不會再見到這打卡鐘了。

休假了,心情應該是愉快的吧?但這情況不適用于晏然。

本來嘛,被迫休假,誰還開心得起來?

抱著紙箱走出基金會大門,晏然只覺得好累好累,好像這一天把她所有的力氣都花光了似的。她抬頭看了看天空,天空陰沉沉的,一副要下雨的樣子,晏然的心

也沉重沉重地,一點也輕飄下起來。

一步一步走著,她有種感覺,現在也許是她這輩子最慘的時候了吧?她長這麼大,好像還沒有這麼倒楣過,她的運氣,大概不會更差了。

不,她想得太美好了!因為就在大樓的牆邊,她看見止羽正倚牆站著。

等她?

不要吧!

他走向她。"下班了?"

丙然。"干嘛?"

"接你下班。"他簡短地說。

"不必了。"晏然不看他,她現在可沒什麼心情跟他扯。

"你拿這麼多東西,"他眼楮盯住她手上的紙箱。"怎麼坐公車?"

那紙箱是有點重,還有點快滑下去的危機,晏然手臂撐著往上挪了挪,卻不改原意。"我可以叫計程車。"

"叫計程車不如叫我,免費的交通車。"他笑。

換成從前,晏然可能會跟著笑,但現在已大不如從前,她漠然道︰

"你別管我。"想越過他,走掉。

他攔在她面前。"為什麼拒人千里之外?"

"好吧,我們把話說清楚。"晏然停住腳步,眼楮越過紙箱子,篤定地看著他。

"先前你對我好,也許是想追我,好吧,那有道理;但現在我不會再理你了,所以你也不必浪費心思對我好了,沒用的。"

他沒生氣,反而露出招牌式的迷人微笑︰"你把我說得像個爛人。"

你本來就是!晏然在心里哼。

他的回答也很絕︰"不過不管怎樣,我還是會對你好。"

晏然為之氣結,聲音變得極度不耐︰"你就饒了我行不行?"

那煩躁的語氣,止羽一听就知道有問題;再加上他本來就是因為昨天知道了基金會的弊案,擔心晏然所以才來接她下班,不由得溫和道︰

"你生氣了。公司發生了什麼事?"

那柔和的口吻,耐心的眸子,晏然從前每一次都是因為敵不住他那份殷切的關懷,而撤去了心防,把自己的煩惱、憂愁︰心底最深處的疑惑,都告訴了他。可這回……

不!晏然硬生生扭開了頭。

"不用你管。"

"說吧。"溫柔的命令語氣。

每回晏然只要不說,他就會用這樣的語氣命令她,每次都是這樣,晏然簡直恨極了他的糾纏不休,更恨自己為什麼對這一切如此熟悉,又如此想念……

"你要听是不是?"晏然陡地火起,大聲道︰"我被弊案牽連,公司要調我去總務部,我不去,就變成留職停薪觀察中,這樣你滿意了吧?!"

她劈哩啪啦地一口氣說完,他卻听得愣住了。彷佛不相信事情會這麼嚴重似的,他的眼里充滿了訝異、無法置信,對她真心的關切,和一種疼惜的愛憐;那抹憐惜,無疑地又牽動了晏然此時虛弱的心,她剛揚起的怒氣,速速消失了。

他什麼也沒說,只是從晏然手上抱走了紙箱,晏然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拒絕,就這麼怔怔地讓他把紙箱抱去。他往前走,她的腳不听使喚也在後頭跟著,他把紙箱放進了後車廂,她則坐進了前座。

車子駛離了停車場,一路上,兩人都沉默著,很久很久都沒人開口。她搖下車窗,天陰了,晚風迎面拂來,冷涼冷涼帶點水氣,還真像她的心情,要哭要哭的。

車子爬上了山路,卻不是回她家的路,她忍不住開口問︰

"你要帶我去哪里?"

"快到了。"他簡短地說。

方向盤在他手上,他要帶她去哪,她也沒辦法阻止,遂閉口不問了。過了幾分鐘,車速慢了下來,最後停在山路邊,熄了火。

止羽逕自下了車,晏然無法,也只得跟下車去,才發現他們正置身山頂。路邊架設了美麗的庭院式路燈,還有木架的平台,踩上平台倚著欄桿,那角度正好把山下的市區盡收眼底,一片閃爍的燈海光點,璀璨的光華連綿不斷,是繁華都市才有的美景。

晏然閉上了眼楮,眼里竟然還是那美麗的星星點點。她睜開眼,不由得嘆口氣,幽幽問︰

"為什麼帶我來這里?"

"讓你散散心。"他靠著欄桿,望向遠方的燈火。"到開闊的地方走走,心會變得更大一點,就不會只局限地塞滿了不愉快的事,還能有點空間去裝一些其它的。"

他自有他一套理論,一種屬于他的生活哲學。晏然只覺得奇怪,為什麼他的法子對她總是十分管用?當她望向那無邊無盡的燈海,令人屏息的景致,竟讓她有那種人海遼闊、漫漫無邊,而自己僅僅是渺小一粟的感覺……

頓時,她心中的煩惱似乎就變得比較沒那麼嚴重了,似乎,就比較不需要那麼在意了。

晏然刻意撇過頭不去看他,其實是不想讓他看見她眼里慢慢泛起的溫柔與感動。

她的視線停留在木台另一邊的一對情侶,同樣倚著欄桿欣賞夜景,年輕的男女一人手上拿著一瓶啤酒,十分暢快的樣子,讓晏然起了念頭。

"我想喝酒。"她輕聲說。

他听見了,想起剛才路過半山腰的社區有家商店,他微微一笑︰

"我去買,你等我。"

她點點頭,車子很快開走了。大約十分鐘過去,他回到她面前,手上多了兩瓶啤酒。

晏然沒伸手去接,還皺了皺眉︰"啤酒不算酒吧?我想喝烈酒。"

止羽有些傻眼,但他耐心十足。

"好。"他微笑回答一句,又回車上去了。

車子去又復返,這回他帶來一瓶小瓶的威士忌,夠烈了。

晏然研究著那酒,不,應該是研究著那瓶子,然後茫然抬頭問他︰

"沒杯子?"

止羽呆了呆,眼楮瞪大了些。不過晏然的家教是這樣的,一板一眼,當然不能拿起瓶子就直接灌。這樣說起來,是他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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