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恩恩,你還沒回答他身上紙板的問題耶?」費杰不爽被忽略,猛戳了幾下她的手臂,要求注意。
「他是無辜的。」許恩恩拿掉女圭女圭身上的牌子,往費杰身上一扔,轉身走向客廳。
「所以你原諒我了?」費杰一個箭步搶在她前頭,直接把紙牌擱在自己額頭上。
「隨便……」許恩恩咕噥一聲,根本不敢正眼看他。
這種事還能模稜兩可嗎?費杰眉頭一皺,正要發飆時,突然看到她的耳朵。
他美眸頓時一亮,心花朵朵開——她是因為害羞才不敢看他?
「接吻這事,可以這麼隨便嗎?」費杰挑起她的下顎,雙唇似笑非笑地勾起。「嗯?」
她的目光瞬間落到他的雙唇,又火速地移開。
「干麼特別提出來,我已經忘記了。」她努力平穩氣息,卻顯然不怎麼成功。
「我的吻有那麼容易忘記嗎?要不要我再示範一次?」
費杰大手擱在她的肩膀上,發現她身子輕顫了一下。
他的唇角不動聲色地微勾起——她在乎他、極度受到他的影響。他想這會是個好的開始。
「你如果要調情,去找昨天那個保姆!」她突然加大嗓門。
費杰一挑眉,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發脾氣?她向來不是情緒化的人,除非——她要掩飾真實情緒。
「我不想找那個保姆,我比較喜歡你的吻。」
她的身子驀地晃動了下。
「誰要相信你的話……」她茫然地說道,感覺心魂還飄在半空中。
「恩恩,你喜歡哪一型的男人?」費杰把手擱在她肩上,模樣鎮定就像平常一樣。
許恩恩把他的手往下一撥,凶巴巴地說道︰「要你管!」
「我本來以為你會回答,總之不是你這一型。」費杰的手如影隨行地又勾上她的肩頸,一副好兄弟姿態。
「你不要這麼勾肩搭背,萬一紀大宇誤會的話怎麼辦?」她再度推他的手。
費杰臉色一沉,雙肩交握在胸前,一副質問姿態地瞪著她。
「你和紀大宇已經在交往了?」他臭著臉,雙唇抿成一直線。
「我答應和他交往了。」
「但是,還沒開始正式交往?」費杰固執地想找出空隙往里鑽。
「可是我答應……」
「馬馬馬。」費廷扯著許恩恩的頭發往嘴里塞。
「啊,這不能吃啦!」許恩恩驚呼一聲,還抽回頭發,偏偏女圭女圭拉得很緊。
「我來。」
費杰低頭掰開女圭女圭的手指頭,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緊盯著她。
她頭皮發麻、四肢無力,覺得自己會在他的目光下中風,連忙驚慌失措地後退三大步。
費杰見機不可失,立刻大步逼向前。
「你……你別過來。」她快昏倒了。
「緊張什麼呢?」費杰雙唇一揚,笑著抱過孩子。「你這匹小野馬,放你下來。」
他把孩子往地下一擺,小女圭女圭的眼楮噹地一亮,倏倏倏地扭著包著尿布的小開始爬行。
「我……我突然想到……」許恩恩巴結地說道,急著想逃開好平撫她的心跳。
「陪我查些資料!」
費杰不由分說地握住她的手,走向客廳落地窗邊的那台電腦。「我想查些關于寶寶的資料,你們女人比較清楚。」
徐恩恩看著兩人交握的手,她知道自己該掙扎,可她沒法子抽回自己的手。
他的手那麼大、那麼暖,手掌食指下方那處因為長期握刀而養出的厚繭,是那麼的讓她心動又熟悉。
反正,她還沒和紀大宇正式交往,現在這樣還不算背叛吧……
就當成是她告別單身前的最後一次紀念。
費杰看著她盯著兩人交握雙手的神情,他敢發誓她對他一定是有好感的,也許只是需要一點時間理清感情罷了。
「許恩恩,如果我追你的話,你會怎麼樣?」他突然回頭問她。
「我我我……你你你……」許恩恩左腳絆倒右腳,差點跌倒。
她搗著狂跳的心髒,一抬頭就看到他臉上忍俊不禁的神情,直覺就裝出凶險防備。「你不要造成我的困擾,我已經有紀大宇了。」
「哼。」費杰瞪她一眼,拖著她的手繼續走到電腦邊。
她想和紀大宇在一起,先過了他這一關再說!
晚餐時「費城」餐廳最忙碌的時刻。
餐廳里會飄著客人最愛的丁鼻牛排和馬鈴薯碳烤香氣、熱騰騰的砂鍋蔬菜蠱散發著溫暖的氣息、本月新菜炸馬頭魚佐起司香茄,一道一道地從廚房被送出,酸滑香麻的辣番茄優格羊肉蠱則是引得客人們一口接著一口。
這樣的氣味加上客人的笑語、滿足的嘆息及刀刃杯盤踫撞的聲音,就是「費城」的味道。
許恩恩依照平時的慣例,走到外場和熟客聊聊最近的生活,或與新來的客人談談他們對餐點的看法,以及他們最近到別處的用餐心得。
「替三桌的吳太太送一副新刀叉過去,她看起來對吳先生的鮭魚檸檬燉飯很有興趣。」
「今天是五桌陳小姐的生日,請廚房準備一份小蛋糕送過去。」
「朱小姐點了丁鼻牛排薯條,但是對馬頭魚顯然還是很想嘗嘗,幫她做一道雙拼。」
許恩恩和每桌談完話之後,通常會開始跟服務生叮嚀一些注意事項。
平常她做這些事情,費杰如果不是正在廚房一展手藝,就是在廚房里喊單,盯緊廚房里每個人能不能做出他的水準。
但是,今晚的費杰就坐在廚房入口處的木椅上,視線如影隨行地盯著她不放,而且毫不掩飾他緊迫盯人的企圖。
他到底想做什麼!一整天都在對她摟摟抱抱了,還不夠嗎?而且開什麼「如果我追你的話,你會怎麼樣?」的這種玩笑,他到底是那根筋不對?
許恩恩被費杰的視線盯到起雞皮疙瘩,決定不要再閃躲,大步朝他走去。
「你干麼一直站在這里,走開!」許恩恩壓低聲音,不客氣地斥喝著他。
「為什麼?我給你造成壓力了?」他雙臂交握再胸前,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整間店里的女客人都以為你看上她們,沒有一個可以專心用餐,你這麼希望她們糟蹋我們的食物嗎?」她雙手叉腰,一指指上他眉間。「拜托你表現出大廚該有的神秘感,快快上樓。」
「我沒在看她們,我是再看你。」
「你已經看了我十年了。」所以,她的心髒狂跳是怎麼一回事?
「看十年還沒看膩,也算是破了我的記錄。」他斜勾了下唇角,再度將她從頭打量了一遍。
「把你的甜言蜜語留給別的女人吧。」她名花有主,她答應和紀大宇交往了……她催眠著自己。
「我從不對女人說甜言蜜語。」
「是啦,我是你的家人。」許恩恩硬是擺出一個笑容,馬上從天堂滑落到人間。
「你不只是家人……」
「我還是餐廳的經理人。」許恩恩打斷他的話,不想听他說一些什麼恩情大于天的話。「總之,我拜托你快點上樓,不然我怕女士們待會兒爭相跳鋼管舞來吸引你的注意。」
「听起來很讓人期待。」
費杰雙唇抿成一直線,唇線旋即揚成微笑的弧度,那弧度帶動了腮幫子,額骨及眼尾的唇線全都美妙地往上,而他美麗而深邃的眼眸——
笑得微眯,卻晶燦無比得像是融化的星星。
許恩恩很快地別過頭,不敢貪看。
「忙完了,就上來找我,有事跟你說。」費杰握了下她的手、還對她眨了下眼。
許恩恩點頭,木頭人一樣地轉過身走向廚房,腳步輕飄飄地。
只是,再往前走了兩步,她的腦子慢慢恢復正常。
她已經答應要和紀大宇交往,明天還要跟他去看電影。現在還在這邊對費杰發什麼花痴?總不能因為費杰今天的心血來潮,她就跟著心猿意馬吧。